“对了,那个汪大夫是当时在筇州,以下犯上,打了初姚一巴掌的贱民吗?”禾嘉郡主问道。
紫烟见她起了怒意,泡了碗安神茶递到了她的面前,“回郡主的话,就是她。而且这汪大夫的声音像极了大小姐,奴婢听到时,恍惚间还以为是大小姐在说话,但此人太过嚣张,与大小姐的性子截然不同。”
禾嘉郡主只稍稍有些猜疑,但没有细想,接过茶碗后抿了一口,便放到了一边,“这汪大夫入了一次山匪窝子,摇身一变成了陈王的人,还当真是不好下手。”
紫烟说道:“郡主,奴婢听闻王爷很是看重汪大夫,不然也不会命汪大夫去刺杀顾太医,现在对此人下手,恐怕不是时候。”
禾嘉郡主轻哼了一声,十分不屑,“她不过就是陈王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等她完成了任务,便是个弃子,不过我有些担心初姚会耐不住性子,坏了计划。”
“小姐如今有戴嬷嬷教导,磨磨性子也是好事,郡主您再稍加提点,小姐明白其中利弊,定不会再像从前那般了。”紫烟说着,神情有些顾虑,“听说汪大夫和宁小姐在涑州关系要好,奴婢担心,宁小姐入了王府,联合汪大夫陷害小姐……”
“她们敢?”禾嘉郡主怒目切齿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宁汐玥入王府也不过是个妾,就算来日陈王登基,她也是个妃子,若不是那汪大夫还有点用处,本郡主早就将她碎尸万段了!”
当初听到唐初姚在筇州被打了的消息时,禾嘉郡主本是立刻派人去暗杀,可奈何第二日筇州出现瘟疫,又听说汪大夫在为难民进行救治,不能在此时动手,她才不得已忍了下来。
紫烟连忙给她斟满茶水,说道:“郡主,您消消气,只是宁小姐一事小姐还不知晓,若是等到宁小姐入王府那日,小姐怕是又要动怒了。”
禾嘉郡主斜倚在软塌上,像是已想到办法,眼中划过一丝杀意,“宁大小姐嫁给萧璟,宁二小姐和恭王的婚事也定了下来,宁三小姐被纳入陈王府成为侧妃,本郡主可不想让宁国公府就这样顺风顺水。”
“郡主的意思是?”紫烟若有所思的将茶碗递到了她的面前。
“听说筇州顾家的二小姐追着陈王去了涑州,只一日就不幸染上了瘟疫,这宁汐玥还要与陈王待在涑州一个月,若是她也染上了瘟疫,本郡主倒是要看看,陈王还会不会纳她。”禾嘉郡主说着,似乎想到了宁汐玥出事,宁国公府乱成一团的场景,不禁得意的轻笑了一声。
此时,书房院外。
顾老爷刚和唐将军谈话结束离去,章斌便从屋顶跳下,确认周围无人,才放松警惕的进入了书房。
书房里,唐将军收好顾庆雪的画像,见章斌来了,赶忙大步走上前询问道:“湘儿在涑州可一切平安?”
章斌禀报道:“回将军的话,小姐和陈王抵达涑州的第一天晚上,小姐的客房无故起火,还好火势不大,但小姐的脸被灼伤,现已无大碍。”
唐将军一听唐湘顾受了伤,眉头一皱,拳头不自觉的握紧了些,“涑州这几日阴雨绵绵,客栈里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起火?”
“此事陈王还在调查,应是有刺客在涑州,但因陈王在城中大肆寻找刺客,所以末将只能让派去的人撤出城。还有一事,我们的人在城郊,见到了太子殿下的随从边安,驾马车向涑州城的方向驶去,不知马车里的是不是太子。”章斌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份军报呈给唐将军。
“将军,边境小国趁您回京的这段日子,频频派出几支队伍夜半偷袭。”
唐将军听后脸色微变,接过军报皱眉看着,他现在是既想留在京城,又想赶回边疆,一筹莫展分身乏术。
他深思熟虑了一番后,说道:“边境小国,不足为虑,命赵将军增派兵队连夜巡逻便是,太子那边既然没有透露一点风声,就先不要禀告给皇上,至于刺客,我们不便插手,但有一事,不能让湘儿再受伤害。”
章斌领命后便退了下去。
夜幕降临,今晚的涑州城终于有了几分生气,街上侍卫们举着火把,不知疲倦的挨家挨户的搜查。
客栈里,唐湘顾坐在窗边,目光如平静的湖水,看向那些耀眼的火把。
在一旁铺床的平儿见她看的出神,不禁走了过去问道:“汪大夫,您在想什么呢?”
唐湘顾将手搭在窗沿,略带疑惑的说道:“我在想,这么多侍卫找了半天都没遇见一个人,那这涑州的百姓会在哪儿?”
平儿打来了一盆热水,漫不经心的说道:“管他在哪儿呢,只要平安度过在涑州的这段日子就好了,汪大夫,净手用晚膳吧。”
唐湘顾不再多想,转过身将白皙的双手放进了盛满热水的铜盆中。
“汪大夫,您的手和我家小姐的手还真像。”
平儿目不转睛的看着唐湘顾那纤细的手指,而后将帕子递给她,又道:“说起来您与我家小姐还挺像,都会武功和医术,只是性格不同,我家小姐贪玩,像春日的花,与旁人争着盛开,您像冬日的花,傲雪凌霜,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
她说罢,开始殷勤的为唐湘顾布菜。
唐湘顾静坐沉思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拿过帕子擦拭着,时不时的摸到那快要消下去的茧子时,她才想起那把被她藏在宁汐玥房里的绝尘剑。
她在墨风寨和二当家布风做了交易,换回剑后,隐约觉得萧珉并没有发现,或是根本没有在意,毕竟那把绝尘剑是唐将军命全天下最好的铸剑师铸成,若有机会,任谁都会想要得到。
只是她担心自己每日拿着那把剑,会被萧珉有所察觉,但又不愿让剑离自己太远放在筇州,所以在抵达涑州进入客栈,宁汐玥还在觉着周围的一切都很新奇时,便将剑藏在了她房内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