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竟敢对我家小姐无理!”翠柳双目一瞪,杀意顿现,唬的人心头一跳。
温夫人吓的缩了缩脖子,不敢再造次。心里又不痛快,有意闹起来,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禁闭眼睛拍着大腿哭嚎:“我可怜的金孙啊!是祖母没用,护不住你啊!”
“可怜我温家子嗣单薄,媳妇的肚子终于有了动静,还遭此横祸啊!这可让我如何跟列祖列宗交代啊!”
秦子燕看在眼里,心里一阵冷。
忽而,手背一暖,是苏乐云握住了她微凉的手,“舅母别担心,琼霜姨母不会出事的。”
刘昌平在一旁看戏,心里痛快也轻松。
一开始他就不想接这个诊,好好的人生产还一脚踏进鬼门关呢,更何况是个已经一脚踏进鬼门关的?
如果不是温家说让他放心治,是死是活尽了心便是,他也不会接手,白白糟蹋他的名声!
如今叫苏侯府的村姑二小姐一闹,他倒是乐得脱身。届时人快不行了,他再意思意思扎两针,报一句回天乏术,这事儿也就了了,也顾全了自个儿的名声。
温胡氏更是高兴。
她倒是忘了里头给那贱人接生的是外面找来的,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也能叫神医了?在民间有名望,那是那些泥腿子没有见识,不知道太医的能耐!
她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做,里面的那两位就能把秦琼霜那个贱人治死,届时更是皆大欢喜,她还从从容容干干净净的。
桃蕊那是个贱妾,她使些手段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弄掉了更是简单。
只要拿到了秦琼霜那个贱人的嫁妆给相公买了官,她就是官太太了,届时她再一举生下温家的长孙,这偌大的府邸,还不是她说了算?
想通了这些,温胡氏高兴的快要笑出声来,连忙跟着婆母捂着眼号啕大哭,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
翠柳和莲心频频蹙眉。
如今屋子里什么光景还犹未可知,她们就在这里哭哭闹闹,活像是里面的人已经不行了一般,实在是不成体统。
正想着,屋子里传来一阵一阵惊呼,随即房门打开,秋桐出来,脸上惊魂未定,语气不善:“这个时候在外面大声喧哗,安的是什么心?我们大奶奶本就情况凶险,你们再这么吵吵闹闹的,怕是想要了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性命!”
“好你个小贱人!打量着现在有人给你们撑腰,你就敢给我脸色看了!”温夫人一听,也不嚎了,当即跳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骂,“也不寻思寻思你是谁家的丫鬟!姑奶奶也是你能吆五喝六的!”
“就是,里面那个可是我大嫂,她在里面九死一生,我们婆媳二人心疼她,哭两声怎么了?”温胡氏也跳起来附和,“你说这话,可真是杀人诛心呐!”
秋桐被她们这几句抢白气的直哭,也不同她们争论,直直的往秦子燕和苏乐云身前一跪,哭着说道:“容稳婆好不容易安抚好了我们奶奶,刚要顺利生产,可方才那哭嚎声一起,直吓住了我们奶奶,几乎要前功尽弃了啊!”
“容稳婆说了,我们奶奶可经不起折腾了,若是再有一回,她就……她就……好不了了啊!”
温胡氏心中一喜,可真是得来全部费工夫!
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房门大骂:“胡说八道!里头那两个庸医救不成人,便想随便寻个由头把这脏水泼到我们婆媳的头上,那他们就是打错了主意!”
“别打量着有贵人撑腰,便欺负我们小门小户的,里头的可是我们温家未来的主母和嫡长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管她是什么侯府小姐民间神医的,通通见官去!”
一听到自己的大孙子就要没了,温夫人立刻往里冲:“老二家的,跟我进去看看!”
看她们气势冲冲的往里冲,翠柳生怕她们冲撞了苏乐云,立刻把她护在身后。
苏乐云周身的气质冷凝,柔若无骨的小手紧紧的攥着,冷声喝道:“来人!把人给我拦住!除了送水送药的丫鬟,闲杂人等不可进入!”
翠柳拦住温夫人和温胡氏,冷着脸说:“两位夫人还是去院子里坐坐吧,免得奴婢笨手笨脚的,冲撞了二位。”
“我呸!那里头的是我儿媳,我可不是什么闲杂人等!”温夫人啐了一口,一双眸子虎视眈眈,恨不得把翠柳给生吞活剥了。
一个从乡下接回来的野丫头罢了,若不是顾及着是侯府嫡系的血脉,怕流落在外惹出麻烦,愿不愿意把她接回来还是未知,她倒好,竟是仗着自己的身份耀武扬威了!
就算还有个孙二夫人又如何,这孙家不也落败了,真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了!
刚才她没想通这其中的利害,给侯府几分面子对她以礼相待,她倒是蹬鼻子上脸的,愈发的耍起威风来了!
“来人,这里人多手杂的,把苏小姐和孙二夫人请去花厅坐坐。”温夫人高喝一声,随即眯着眼睛睨苏乐云,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苏小姐,我们府上的下人都粗手笨脚,恐唐突了小姐,小姐还是自己走吧。”
莲心当即冷了脸:“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威胁我们小姐!”
“不过是好心提醒罢了,”温夫人笑了笑,心里痛快的紧,“苏小姐已经帮了大忙了,剩下的事就不劳小姐费心了。”
“若是我非要费心呢?”苏乐云一双水眸对上温夫人昏黄的眼珠,杀气迸现。
温夫人心里一颤,慌忙移开眸子。
转念一想,自己竟然被一个丫头片子给制住了,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怒气冲冲的呵斥下人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请苏小姐和孙二夫人出去!”
温胡氏幸灾乐祸的站在一旁,心里已经盘算好了拿了秦琼霜的嫁妆如何花了。
下人们面面相觑,不敢造次,只许棍硬着头皮上前,翁声翁气的对苏乐云说:“苏小姐,请吧。”
“放肆!”翠柳曲起手指放在唇边吹了一个胡哨,数十个穿着玄色劲装的壮年男子落在院子里。
他们齐刷刷的掀袍单膝跪地给苏乐云行礼:“小姐!”
看着这些人一身肃杀之气,腰间佩戴的孙家令牌,谁还不知道这是孙大将军府的府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