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知道大哥你跟文仪月的事了?”
苏长英神情大变。
将文仪月接到苏家,她是觉得有趣。
她一贯看不孙嘉柔,不过是出身好些就总是高人一等,还阻止她和陆鸿在一起。
单就这一件事,苏长英就记恨了多年。
“本侯瞒了这么多年,她怎么可能会突然知道。”
苏长青还有些说不出的自信,在他看来,孙嘉柔要真的这么机敏,早就该发现了,怎么会等到现在。
更何况,孙嘉柔真的知道了,怎么会这么冷静?
苏长英却想到了一人,“大哥,孙嘉柔不知道,可那个苏乐云邪乎的很,会不会是她发现了?”
这话倒是让苏长青一愣,他很少用正眼看过苏乐云,虽然从她回来开始,总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但在苏长青看来,不过就是凑巧而已。
但细想起来,却充满古怪。
“真要是她发现了……”苏长青没敢往后想。
若是苏乐云发觉了什么,再往下查,那他以前做的事情,是不是也被查出来了?
苏长青手指微颤,跟孙嘉柔成婚的头几年,他仗着孙家的地位做了不少事,后来慢慢学聪明,才做的不留痕迹。
要真是有心人去查,怕是也能查到一点东西。
兄妹俩对视一眼,面是如出一辙的惶恐。
大理寺。
文仪月被关入大牢。
她发髻凌乱,站在牢门前。
“这位小哥,我怀着身孕,你好心帮帮忙,帮我换个干净的牢房可好?”
文仪月知道越是闹,反而越不占理。
因此一路,她都很安分,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边的狱卒侧头看她,见她泪眼婆娑,还挺着大肚子,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这是洪大人的安排,我帮不了你。”
“小哥,我知道这是大人的安排。可我一个大人无所谓,总不能让我的孩子受苦吧?”
说着,文仪月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簪,往狱卒身边递去。
嘴里嘀咕着:“你就好心帮帮忙,替我说一声,就算失败了,我也不会怪你的。”
瞧见那玉簪,狱卒更显犹豫。
下一刻,他将玉簪拿过,低声道:“我帮你去试试。”
“多谢小哥。”
看着走远的狱卒,文仪月深吸了一口气,极为嫌弃的看了牢房一眼。
即便二十年前文家入狱,可文仪月却没受过几日苦,后来遇苏长青,在他的庇护下享受了这么些年的生活,早就养了一身毛病,如何能受得了牢房里头的杂乱。
文仪月一边等着狱卒回来,一边心里头打着弯。
她的身份到底是被谁捅了出去?
第一个出现在文仪月脑海里头的,自然是孙嘉柔。
要说谁最有可能对付她,除了孙嘉柔当真想不到别人了。
文仪月柳眉轻蹙,若真是孙嘉柔,那是不是她知道了自己跟苏长青的关系?
还没等想明白,狱卒便回来了。
狱卒将手中的玉簪递回去,“这事,我帮不了。”
“小哥,你拿着吧。”
文仪月却没拿回来。
狱卒收了东西没办成事,自然会有些许的愧疚,因此特意找了扫帚,将牢房里头清扫了一遍,还给文仪月换了新的稻草堆。
牢外,大理寺分外忙碌。
孙嘉柔拿来的那些东西,不仅有文仪月的,还有关于苏长青滥用职权的证据。
汪修义跟洪永翻着证据,不免感叹,怕是苏长青都没想到,自己成也萧何败萧何。
“汪大人,那孙氏揭发了苏长青,难道不担心自己的孩子受影响吗?”
洪永问到。
在大盛朝,妻子检举丈夫,倒是不会因此坐牢。
但对孩子定然是有影响的。
汪修义摇摇头,“你莫不是忘了孙家?更何况如今年轻一辈中,苏烨可是个难得的武将苗子,就算苏家没了,苏烨的功名也不会因此少半分的。”
“这倒是,前几日大败突厥,圣可高兴的很。”
洪永粗着声音附和,单就这一场战,苏烨算是稳了。
“大人,都察院御史陆鸿大人说要见您。”
“陆鸿……”汪修义跟洪永对视一眼,“知道了,让陆鸿大人在偏厅等我。”
“汪大人,这陆大人可是苏长青的妹夫,这个时候来定然不是巧合。”
洪永提醒到。
汪修义点点头,“我晓得,这些证据,你整理好,等我见过陆鸿,再一同去宫中拜见圣。”
“下官明白。”
偏厅里,陆鸿端坐在木椅,神情放松,轻轻拨动着茶杯盖。
汪修义一进屋,瞧见陆鸿的神情,脸露出一个笑。
“陆大人,久等了。”
“汪大人客气,陆某刚坐下罢了。”
两人都是人精,对视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心思。
等汪修义坐下,陆鸿不慌不忙道:“听说汪大人抓了一个文家后人?”
“陆大人,我们打开窗户说亮话吧,那文仪月是从苏家被抓出来的。你来,若是想为她说些什么脱罪的话,本官还是要劝一句,陆大人刚当都察院御史,多少还是要跟这些事情撇开关系了才好。”
“汪大人误会了,陆某来是因为,这确实是个误会。”
面对汪修义的单刀直入,陆鸿显得游刃有余,面不改色。
汪修义看了几眼,“这话怎么说?”
“那文仪月当真是陆某的远房表亲,若是汪大人不信的,大可以去查探一番。至于旁的事情,倒是与陆某无关了。”
陆鸿面色坦然,一时间倒是让汪修义愣住了。
莫非这中间真的有什么差错?
可孙嘉柔拿来的证据,桩桩件件都记得一清二楚。
想到陆鸿说的最后一句话,汪修义回过神来,笑道:“一会儿本官要进宫,不如陆大人同本官一道,去皇面前说说此事,如何?”
“汪大人不介意的,陆某便跟汪大人一同入宫吧。”
带着整理好的证据,汪修义和陆鸿往皇宫方向去。
两人进了宫门,身后,司徒丹琦领着布包也站到了宫门前。
侍卫抬矛将之拦下。
“来者何人?宫牌呢?”
司徒丹琦面露困惑,问道:“宫牌?”
她出来的时候就没拿什么东西,更别说路还被抢了一次。
如今布包里头也就是从孙家顺来的一些糕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