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鸣女的话语,猗窝座反应过来,快步走到一旁,果然看到在错乱空间的另一端,有一道人影静静端坐在一个装饰华丽的房间中。
那是一名留着黑色长鬓发高马尾、身着紫色蛇纹和服黑色马乘袴的的六目恶鬼,他的身形高大,光看直立的半身就起码有一米九,腰间挎着一把造型诡异的长刀,其露在外的刀柄,握把皆布满眼睛。
这正是鬼舞辻无惨麾下最强的鬼,弦之一·黑死牟,此刻的他正自顾自的闭目养神,丝毫不理会这边的动静。
这时候这名气息恐怖的恶鬼才终于开口,威严而又平静的声音回荡开来。
“我在......这里......”
“无惨大人...驾到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鬼瞬间抬头,就在他们的正方,有一片完全颠倒的空间,那是一间放了几个书柜的房间,面摆满了书籍,还有一张桌子,面摆着一些烧杯烧瓶,试管等等实验器材,而鬼舞辻无惨正站在桌子前调配着某种试剂。
滴答。
将一滴药液滴入试管中,鬼舞辻平静的声音响起。
“妓夫太郎死于鬼杀队之手,弦之月已出现空缺。”
这时童磨微笑着说道:“果真如此吗,”属下罪该万死!”
“毕竟妓夫太郎是经属下引荐成为鬼的......”
“属下该如何谢罪呢,要亲手把自己的眼球挖出来吗?还是......”
童磨嘴这样说着,但脸微笑的表情却没有消失,反而越发的期待。
“我要你的眼球何用,我早已料到妓夫太郎可能失败,结果他果然被堕姬拖了后腿。”
“如果一开始就由妓夫太郎出面,那两名鬼杀队队员想必早就死在他的手下,至于那个男人......”
无惨仿佛想到了什么,平静的面容略微变化,但很快还是恢复沉着。
“也罢......反正已经过去了。”
“无聊透顶,永远都是人类部分残留更多的鬼最先被击败......算了,就这样吧,我对你们已经不再抱有任何期待了。”
听到鬼舞辻的话语,童磨好像完全察觉不到空气中弥漫的低气压,依旧笑着说道。
“您怎么又说起这种让人伤感的话来了~我可曾辜负过您的期待吗?”
“产屋敷一族至今仍苟活于世,【蓝色彼岸花】就更不必说了吧?”
“都几百年了,为什么还没找到?”
“我真的......开始渐渐想不通你们是究竟为什么而存在的了......”
无惨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此刻任谁都听的出来平静的语气之下蕴含的滔天怒火。
一股恐怖的压力沉重的压在在场所有鬼的心头,胆怯老头模样的半天狗第一时间就向着无惨下跪,态度极其恭敬的五体投地的说道:“咿咿咿!!大人您息怒!您息怒啊!!”
猗窝座单膝跪地,低垂着头一言不发,而这时童磨才终于收敛了脸的笑容,变得有些无奈。
“大人的话......属下...无言以对......”
“产屋敷......巧妙地...将自己...隐藏了起来......”
“都怪我并不擅长探知和搜索,这可该如何是好呀......”
就在所有鬼都降低姿态承受怒火时,一旁的弦之一·黑死牟此刻却纹丝不动,依旧静静的坐在原地,甚至是背对着所有人,好像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这时弦之五的玉壶却语气有些不同,颇具底气的抬起头来,一边说着一边向着方的鬼舞辻无惨飘去。
“无惨大人!!属下与他们不同!!”
“属下已经掌握了能帮助您尽早实现宏愿的重要情报,就在不久之前......”
噗嗤!
玉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鬼舞辻无惨直接扯下了头颅,残破的身体摔回地面,溅起大片的血迹。
“我最讨厌的,就是‘变化’。”
“情况的变化,肉体的变化,感情的变化。”
“无论任何变化,基本都意味着【劣化】,意味着衰败。”
“我只喜欢【不变】。”
这时玉壶的头颅被无惨拿在手中,其内心颤抖的想着:“无惨大人的手正拿着我的头!真......真是荣幸之至!!”
鬼舞辻的声音还在继续:“也就是永远维持在最完美无缺的状态之下。”
“那些卑劣的下弦废物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弦也时隔一百一十三年再次被击杀,这已经让我不快到了极点!不要在这个时间点一脸傻笑着向我禀报尚未完全确定的情报!”
松开手,玉壶的头颅啪嗒一声掉落回地面,此刻鸣女手指轻拨琴弦,一阵琵琶声响起。
“看来之前是因为你们的弦身份对你们太过娇惯了......我现在就奉劝你们一句,今后还是再拼命一些为好。”
“玉壶,确定情报真实性后,与半天狗一同前往吧。”
砰!
无惨的话音刚落,身后的木门就轰然闭合,消失在无限城里。
“咿咿咿!一切听您吩咐!!”
半天狗再次五体投地,恭恭敬敬的向着无惨消失的方向大喊,一旁掉在地的玉壶的头颅还在颤抖着冷汗直流。
“这......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情报啊......真是太不讲道理了......不过不讲道理这一点也很棒......”
表面恐惧的玉壶此刻内心却有些异常的兴奋。
“玉壶阁下!你究竟得到了什么情报呀?我也想跟着一同前往!”
“可以告诉我吗?”
童磨此时恢复了那人畜无害的笑脸,捧起地玉壶的头颅问道。
“那个......这......”
玉壶脸色显得有些为难,显然不想说。
“说来听听嘛......”
噗嗤!
一句话还没说完,童磨从鼻子开始往的半部分脸直接全部消失,被身后的猗窝座一击打成碎肉!
“无惨大人对你下达命令了吗?”
“快给我消失。”
猗窝座锐利的眼神紧紧盯着童磨,其他人对于这样的行为也不说什么,显然猗窝座看童磨不爽已经很久了。
啪嗒。
这时一声物体掉落在地面的声音响起,猗窝座这才有些惊愕地发现自己打碎童磨头颅的右手臂已经被干脆利落的斩断!
“猗窝座......你做的...太过分了......”
从始至终都独自盘坐的黑死牟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猗窝座地身前,速度之快连对斗气极为敏感的猗窝座都毫无反应。
这时头颅才生长到一半,脑后肉芽还在疯狂涌动的童磨依旧微笑着打圆场,毫不在意猗窝座三番五次打碎自己脑袋的举动。
“没事啦,黑死牟阁下!我本人完全不在意的~”
“我的这句话并非为你而讲......”
“我只是在担心...顺序的错乱会进而导致主从关系产生裂痕......”
头脑生长完毕的童磨此刻右手呈拳状拍在自己的左手,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啊...原来如此啊~”
黑死牟站在猗窝座身侧,甚至没有侧头去看他。
“猗窝座......你要是不满意,大可申请进行弦换位的血战......”
接下来童磨一开口就知道是老阴阳人了,“别这么说嘛,黑死牟阁下,就算猗窝座阁下真的提出申请,他也不是咱们俩的对手啊~”
噗。
听到这句话,沉默不发一言的猗窝座脸顿时青筋暴起,童磨却好像完全没有看到,依旧在笑着补刀。
“我明明是在猗窝座阁下之后才变成鬼的......却率先得到晋升,所以他内心难免会有些不平衡!你就多体谅他一下吧~”
猗窝座此时拳头都已经握紧了,目光死死的盯着童磨,但他还是当作没看到一样继续滔滔不绝的说道。
“我是顾及他的感受,才特意没有避开,这只是个玩笑而已啦~而且这种玩闹很有益于大家增进感情的~”
就在猗窝座忍不住要动手的时候,黑死牟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童磨的滔滔不绝。
“身居高位者自当游刃有余,没必要对下位者过于吹毛求疵......”
“猗窝座......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黑死牟说完,越过猗窝座向着后方走去,从始至终,他没有正眼看过同为弦的其他任何人。
“当然,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猗窝座转头,眉头紧紧皱起,看向黑死牟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锐利。
“是吗......那就...继续努力吧......”
黑死牟毫不在意,反而鼓励一句,然后瞬间消失在无限城中。
童磨好像被黑死牟的速度给震惊了一瞬,但还是对着黑死牟离开的方向说了一句:“您慢走,黑死牟阁下~下次再见啦!”
接着又满脸笑容的看向猗窝座,“总感觉自己刚刚似乎并没能成功介入你们两位的对话之中......但你真的想太多了,猗窝座阁下~”
砰!
可还不等童磨把话说完,猗窝座就脚底用力,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离开了无限城。
这时,终于等到大佬们交谈完毕的弦之五·玉壶头居然长出了两个小手,撑着自己的头颅在地面跑到前面对着鸣女说道:“请把我和半天狗送到同一个地方去!”
“等等,把我也一起......”
童磨又是话还没说完,鸣女就拨动琴弦,随着琵琶声响起,一直躲在旁边吃瓜看戏的半天狗和玉壶瞬间消失。
场安静了一瞬,气氛有些尴尬。
不过童磨很快又反应过来,高高举起右手,再次对着鸣女说道:“喂——琵琶姐姐!麻烦把我也送到他们那儿去吧!”
一直安静跪坐在方的鸣女此刻却完全不想理会童磨,甩出一句:“我拒绝......”
接着就奏响琵琶,童磨瞬间被传送回了自己的万世极乐教。
回到自己床的童磨看着眼前空空荡荡的房间,垮下脸来。
“哎呀呀......一个个都好冷淡哦。”
……
终于变得空无一人的无限城里,一直安静跪坐的鸣女终于松了一口气。
“终于各回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