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不用司空居月发话,都停了下来,往回看去。
果然,四个抬棺人往渔山上走了。
他们来渔山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山上一直只住着占卜婆婆,而刚刚见占卜婆婆,还丝毫没有异常,那棺材是给谁准备的?
众人往回奔去,君少上前拦住抬棺人:“敢问几位,莫不是走错了山头,为何往上面送棺材?”
一个大汉看了眼其他三人,然后开口,不确定的问道:“这里是不是渔山?”
“是。”君少答。
那大汉这才点点头:“那就没错了,棺材是一个老婆婆买的,就是送往渔山的。”
那个大汉年过四十的模样,却叫占卜为老婆婆,实在弄人。占卜如今不过刚满三十,样貌却如六七十的老婆婆一样,也难怪旁人以为她已经是年迈之人了。
另一个大汉将话接了过去:“前不久有一个老婆婆来我们的棺材店……”
大汉回答完,只觉身边一阵风吹过,再往刚刚君少所在的位置望去,就只能看见一群身披血红色斗篷的背影。
众人耳边还回响着那个大汉的话:“前不久,有个老婆婆来我们棺材店里,给自己订了一口棺材,说今日送来新夜王朝和大明王朝中间的渔山山顶去,山顶会看见一个小木屋,只需将屋中尸体埋于屋侧即可,不必立碑。那个老婆婆已经付了足够的银子,我们寻思着还要挖地埋人,便早早的准备好了棺材来。”
大汉这话说的不假,因为有的人膝下无儿无女,便会给棺材店一些银子,棺材店的人便会定期来看人是否还活着,日后若是死了,棺材店的人便会埋了那人。
一行人回到小木屋,一切如离开时一样,什么都没变。
众人对视一眼,最终,君少上前去敲了敲门:“婆婆,你在不在?”
屋中无人回答,诗子乐和江南便一左一右的直接将门撞开,木屋的门原本就是虚掩着的,所以两人用力过猛,踉跄了一下,跌了进去。
不过此时却无人嘲笑他们俩,因为众人都看见了占卜婆婆平躺在木屋中,唯一的榻上。
身上依旧穿着那件平日里宝贵到不让旁人碰一下的占卜袍子,面容平静,如同睡着了一般。
不过,这么大一群人涌入屋中,她却连睫毛都没动一下。
司空居月负手站在中间,望着占卜婆婆不语。
君少上前去,坐在床榻边,一手揽着过长的衣袖,一手探到占卜婆婆的鼻子下面,片刻之后,又将手移至占卜婆婆的脖颈之处,随后,收回手。
望着司空居月轻轻摇了摇头:“已经没气了。”
话一出,如石沉大海一般,所有人都安静了。
“试试毒吧。”程子逸出声。
君少见司空居月没有反对,便从袖口取了一根针出来,道:“得罪了。”便将针插入占卜婆婆的喉部。
众人早已经司空见惯,君少的袖口常常带着银针以备不时之需。
停留片刻,将银针抽出,抬手拿着银针,让众人看。不过,银针依旧如插进去一样,雪白雪白的,说明并不是服毒自尽。
诗子乐摸着下巴道:“这就奇怪了,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刚走一会儿,就去世了?”
江南也是不解:“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楚怜道:“你们以为像你们这么蠢啊,兴许婆婆算出自己大限将至,这才自己给自己买棺材啊。”
诗子乐摸着下巴,摇摇头:“妇人之仁!要是我知道我快要死了,肯定要好好玩一把,什么江湖上的名门正派,风骨道家,全部去打个遍!”
林殇站在最角落里面,凉凉道:“那恐怕会死的更快!”
话一出,诗子乐还没开口,江南便道:“切,你这种小人心思,一心只为苟活于世。”
诗子乐在旁边连连点头:“就是,就是。”
林殇又道:“你们俩是一个爹生的,还是一个娘养的?比亲兄弟还亲,莫不是断袖吧?”
“你才是断袖!”诗子乐反驳道。
“行了,一人少说两句吧,还让不让婆婆安宁了!”此话出自一女子。
身量不高,站在楚怜身边,脸胖嘟嘟的,身材却很瘦小,正是夏梦琪!
夏梦琪也算是一个旁门左道之人,和君少、程子逸一样,不喜欢修炼玄气,独独爱极了暗器!一手暗器玩的极其漂亮。
而且,君少还常常私下为夏梦琪单独调制配合暗器使用的毒药,什么见血封喉,麻药之类的,应有尽有。只要是夏梦琪想要的,君少都会为她调制。
“身体僵硬,皮肤冰冷,已经死了一会儿了。”君少说。
接着,一阵无话。
“刚刚那些人是什么人啊?”
“你管他们是谁,反正我们拿了银子,将人安葬了就可以了。”
门外的对话声传入木屋中,众人往回看,便看见门口进来一个大汉,正是之前回话的那人,像是其他人三人的主心骨一般。
那个大汉一见屋里这么大一群人站着,搓着手踌躇开口:“请问,需要安葬的人在哪儿?”
众人转身出去,君少和程子逸两人合力将占卜婆婆抱了出去,门外的三个大汉已经把棺材打开了,两人将占卜婆婆放了进去,三个大汉就准备合上棺材。
“慢!”司空居月出声阻止。
接着,走了过去,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玉,那玉晶莹剔透的,不过指甲盖大小,没有经过打磨,保持着最原本的模样。
司空居月一手捏住占卜婆婆的两颚,将玉放入口中,再整理了一下衣袍,这才推到旁边去,轻声道:“盖上吧。”
口中含玉,入土为安。
这是寓意让死者安宁的意思,司空居月这一举动,众人皆奇。毕竟,任何一个人这么做,大家都会觉得意料之内,偏偏司空居月这么做,就诡异了不少。
三个大汉合力盖上棺材盖之后,拿出准备好的钉子,将棺材钉起来。
随后,按照占卜婆婆留下的指示,在屋侧挖坑,四人一边忙活,一边不停的擦汗,眼神还时不时的往苏木言欢一行人这边看。
终于,半个时辰之后,将棺材入土了。
做完一切之后,又是之前那个大汉,走到众人面前,抬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道:“各位公子,事情已经做完了,那我们先走了。”
司空居月微一颔首,楚怜立马走了出来,一边往那人手中塞银子,一边道:“麻烦各位了,只是,今日之事,无论日后谁去打听,希望各位能守口如瓶,否则,后果各位恐怕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