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让人把药老接去了琉光殿的药阁。”御锦起身,将苏木百岁放下。
两人一左一右的牵着苏木百岁的手,走向药阁。
老远就看见药老站在门口搓着手东望西看的了,苏木言欢加快了脚步走了过去,唤道:“药老。”
而药老则睁大浑浊的双眼,上下打量了一番苏木言欢之后,才喃喃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看了一眼后面的御锦和苏木百岁,沉吟了一下,苏木言欢当机立断道:“岁岁,你和殿下先走,我有事和药老单独谈。”
“好。”御锦爽快的答应。
牵着不情不愿的苏木百岁就离开了药阁。
“进来吧。”药老叹息般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走了进去。
而苏木言欢则紧随其后。
两人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之后,苏木言欢打量了一番,看房间的布局,房间整体不大,日常的东西都有,床则在内室之中,看样子是药老现在的所住之处。
“药老在琉光殿可还住得习惯?”苏木言欢淡笑着问道。
如之前一样,她不喜欢开门见山的直接问话,都是先叙旧,再谈事。这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养的习惯,总之,和以前是大有不同了。
“老朽这一生啊,就和药草打上关系了。住过帝仙的住所水寥宫,住过四大宗门,就连乞丐窝也都住过。医过位高权重的帝仙大人,医过碌碌无为的宗门弟子,自然,也医过一无所有的乞丐。”药老说着,眼中变幻莫测。
水寥宫是帝仙所住之处,历代帝仙均住于水寥宫之中。
药老说完之后,复而又像是叹息般继续说道:“没有帝仙大人的地方,住哪儿都是一样的。”
药老是个练丹奇才,连丹阁的阁主都甘拜下风,对药草有另一番的研究,可惜,他为人软硬不吃,更是无视功名利禄。
这些,苏木言欢上一世深有体会。
“听说,纳兰念云继位帝仙之后,水寥宫的布局以及服侍的人并没有改变,药老为何不在水寥宫继续练丹?”苏木言欢轻声问。
这些自然不是她有意打听的,而是无意之中得知的。
因为,不管是谁,继位帝仙之后,都会在水寥宫中剔掉一部分人,包括苏木言欢上一世也不例外。这样做,当然是剔除有异心之人,提拔忠心之辈,以此更好的侍奉自己,也让自己能够高枕无忧些。
而在新一届帝仙继位之后,水寥宫的人自然都人人自危。
可是,纳兰念云继位之后,不仅没有换掉人,而且所有人都照旧,这次的水寥宫没有大变动,像是除了少一个纳兰言欢以外,再无其他。
更何况,纳兰言欢少不少,都是一样的。
上一世,她的饮食起居全部都是纳兰念云着手,以至于苏木言欢连个心腹都没有,可以说,纳兰念云就是她的心腹了。
难不成,因为这样,所以纳兰念云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换掉了所有自己可以信任的人??
那上一世她可谓是身处狼窝之中。
而药老,则是主动请辞的,在离开水寥宫之后,没人知道药老去了哪儿。
“老朽可医皇亲国戚,可医无名小辈,可医身无分文之人,就是不医那些名不正言不顺的人!”药老说到此处,像是激动了一般,一副要和谁打起来的模样。
闻言,苏木言欢反倒是“噗嗤”一下笑了,她在水寥宫,也不全是毫无助力,好歹还有药老。
而药老脾气古怪,初到水寥宫之时,苏木言欢还没有继位帝仙,而药老则是苏木言欢的师父请去水寥宫掌管丹药阁的。因为当时她并不知情,还闹了不少事出来。
犹记得,当时她无礼的指着药老高傲道:“水寥宫的人都是我师父的人,我师父的人,那就是我的人!让你给我丹药,你敢不给?”
也幸亏当时药老看在她年幼的份上,并没有给她下绊子。
尽管如此,她还是被师父罚了。
直到如今,她才彻底明白师父当时的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年纪小,她记不清楚了,总之是去了一个什么地方找一种稀有的药草,以此开赔罪。
师父当时说:“得民心者得天下,这是帝王要学是道理,你是下一任帝仙,你要知道,得能人异士者,方能坚不可摧!”
当时她虽然不敢反驳,心中却想得是,只要有帝仙令,旁人就不敢抢她的帝仙之位!!
直到后来,纳兰念云串通焚情殿,来夺帝仙令,直将她逼的**而亡,她才明白,原来位置真的不是靠帝仙令来坐稳的。
那时处境可谓是孤立无援啊。
而这次宗门之战,她修为虽然大不如从前,虽然是她自己惹了事,可却有这么多人在背后默默的支持她,到那一刻,她才真的算是明白了师父当时的话,到底是什么用意。
不得人心的君王,坐不稳帝位。
帝仙也如此。
“药老还是和从前一样啊。”苏木言欢感叹的说。
“小丫头却和从前不一样了,变化如此之大,看来重生这几年是长大了不少。”药老也颇有深意的说。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言的说起来了。
“怎么现在要承认了?之前不是说什么,我只是苏木言欢吗?真当老朽看不出来?”药老带着孩子气说道。
那模样,简直和生气的小媳妇一个样子。
“我只是怕将你牵扯进来,毕竟你也已经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了。”苏木言欢解释道。
药老和她师父的年纪差不了多少,如今早已经是一头白发的老人了,苏木言欢希望他能在北玄宗的药阁度过这一生,不想将他拉入复仇之事。
怎料,最终还是没能让药老安度此生。
“老朽可没老!不要看着老朽头发白了,一脸的胡子就以为老朽老了,老朽我可是立志要做这世间活的最长久的人!我们那一辈,哦,也就是你师父那一辈,如今差不多只剩下老朽一人了。”
药老说前面的时候,还神采奕奕的,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一般,说到后面,反倒是越说越没有底气了。
他这一辈子都用在练丹上面了,也没有娶妻生子,还时常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用自己来试丹药。
“好好好,药老的话,我可是都信的。”苏木言欢笑着附和,复而正了正脸色,道:“宗门一战之后,我时常觉得身体不适,也不知是不是玄气消耗过度所致,今日来,也正是为了此事。”
“哦?手伸出来让老朽把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