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展开业当日，苗淼凌晨五点半出门取货，七点到漫展摊位，简单试验机器、确认没有遗漏后已八点十分了，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开展了。

而这时的他正手捧一个纸碗边干饭，边和隔壁摊主聊天。碗里面的炒粉、烤肠、薯条、关东煮都是和别的摊主交换而来。

“苗老板，你这就一个人忙的过来么？一会人流可多了。”

“没问题。”他已经做好用魔法的准备了。

摊位布置上，他把自己之前的画稿做成了背景贴在摊位上，然后挂了个红底黄字横幅“今天同人粉饿死了吗”，意指同人圈的粉丝常年等不到太太产粮，所以会饿死，懂梗的应该都会会心一笑。

苗小姐的装扮，今天是干练快餐店员工风，单马尾，搭了套类似M记酒红色员工服的套装，还特地找了个同色号的鸭舌帽，上面用黄纸贴了个M字母。

这套服装给他带来的好处就是，刚刚开展，就有老二次元跑到摊位面前说。

“请给我一份章鱼烧和一份微笑。”

这个经典桥段，他记得在《打工吧魔王大人》这部动漫里曾出现过，之后被广为流传。

开始做丸子，表面他拿着两根竹签给小丸子翻面，背地里浮空魔法翻面已得心应手。盛出丸子，将纸碗递给客人，并给了一个热情的微笑，说道：“您的丸子，还有微笑。”

只见那位客人神情激动地跑回自己朋友那里，高兴地分享着什么，紧接着，他的朋友也过来排队了。

之后青菀在粉丝群里分享了他的摊位号，不少粉丝借着买章鱼烧的时间，和他说了不少关心的话。

“看到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您太勇敢了，我真的佩服您。”

“太太你好，我是青菀粉丝群里那个菀菀一生推，也是你特别特别早的粉丝，可以...合个影么？”

整个上午，托青菀的福，小吃摊快变成签售会现场了。

会场的人尤其得多，他甚至在里面看到不少熟人，高中同学、大学同学之类。到下午一点，足足卖出去485份，前期投入基本回本。

连轴转的忙碌，让他感觉魔力快要枯竭，他眼前还剩一个cos司波达也的男性客户。

做完这单就休息会，苗淼心想。

他将纸碗递过去，却没想到那个男生先是刻意地摸了一下他的手，才接过纸碗，这一下弄得他汗毛倒立。

遇上变态了么？

他抬头望去，这个男生面容清秀，总让他觉得很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好巧。”那个人开口道。

“我们见过？”他捂着被摸过的手，警惕地道。

“我叫叶凡，我们会再见面的，苗淼同学。”说完这句话，叶凡转身离去。

被一个陌生人道明真身，他几乎心脏骤停。

这人是谁？为什么知道自己的身份？要对自己做什么？

苗淼用有些克制不住颤抖的手，将写着“营业中”的牌子转到了“正在休息”那面，然后人重重坠在给自己准备的小马扎上。

“他好像那天问路的那个人，跟踪狂？”在记忆里搜寻半天，他才勉强把一张模糊的面孔和叶凡对上，他呸了呸，“晦气，tui。”

赚了小钱钱的美好心情被瞬间破坏，他稍稍消沉了一小会儿。在想好保护自己的对策，又用通讯符文和远在家中的椋和杏确认安全之后，他午饭也没吃地回到了工作岗位。

无论如何，钱还是要恰的。

下午的工作进行得相对顺利，待到四五点，人流全被主展台的表演吸引走了，客人稀稀落落起来，他终于清闲了。

“你好，请问是鼬鼠太太么？”

那是一个穿着栗色连帽衫、浅蓝牛仔短裤的小女生，怀里抱着一本漫画，羞答答地开了口。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神警惕地打量着，简洁地说：“是我。”

“太太，我网名是那个柯基牌大鸡腿，你之前把小樱的同人画稿发给我来着。”

“哦，是你啊。”得知是自己粉丝，他表情柔和许多。

“我把太太的漫画排版成单行本了，”她把手里的漫画递了过来，一道的还有一只黑色签字笔，“可以给我签个名么？哦对，还有评价，我的评价就是：太太的画，把我所有的意难平都填满了。”

接过本子和笔，本子封皮也是他画的一张全彩cg。他在扉页签上“鼬鼠”，感谢道：“谢谢你，柯基，我真没想到，你会到线下给我评价。”

“之前想回太太的，一直没能下定决心，刚刚在主展厅听到有人说太太在这里开摊，脑袋一热就跑过来了。”她说话怯怯懦懦的，声音很好听。

“哦。”

“青菀的节目要开始了，太太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她低着头，手揉了揉衣角。

“好，等我收下摊。”

简单的收拾过后，一个伪M记女店员与寡言的宅女的奇怪临时小队成立了。

主展厅是虚拟偶像们表演的地方，立了很大一块屏幕，场地的布置和小型演唱会差不多，但是观众都是密密麻麻地站着挤着，人挨着人，颇显壮观。

舞台上，或可爱、或风情、或爽朗，各具风格特色的虚拟主播，又唱又跳，还有和粉丝们的种种互动，引得台下荧光棒如潮水般舞动。

等待青菀出场的时候，热情的欢呼声更是震天响，各种发病的声音也包含在其中。

“菀宝，我的菀宝，你带我走吧。”

“菀菀，我要创造一个只有你的世界！”

“菀宝让我做你的狗吧。”这是一个女粉。

旁边人对这个女粉说：“没麦克风的郭楠。”

大家都知道彼此在玩梗，所以现场氛围一片轻松加欢快，当然这还不算什么，更逆天的角色接着才出场了。

场边跑出一个身着痛衫、头戴中东悍匪面罩的猛男子，扛着一个跨栏比赛的障碍，他跑到空地上把障碍放下，指着大屏幕说：“青菀，我真得好喜欢你呀，为了你，我要看经典跨栏。”

场地另一半，苗淼的老朋友、社交牛皮症患者夕尘出场了，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障碍。

“超，夕尘。”人群中疑似是他同学的惊讶呼声清晰可闻。

在几秒后，喊着“我要和菀宝双向奔赴”的夕尘被障碍绊倒了，倒在地上装出哭腔说“原来我一直不曾有菀宝，呜呜呜”，惹得周围哄笑一片。

就在这时，恰好到青菀出场的时间，她对着台下说道：“我的储备粮们，有没有想我啊？”

储备粮是她对粉丝的称呼。

“有！！！”

场下注意力被吸引回舞台的上方，全场齐喊。

当然台下敬业的整活演员夕尘并没有停止视频拍摄，小声接上了青菀的话：“我的？你刚才说我的？原来我是菀宝的储备粮，我和菀宝双向奔赴捏。”

一个超越了经典的整活视频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