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陆三金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借着美酒努力回忆着人生的美好,忘却心头的烦闷。
朱炤眼角抽搐的看着陆三金喝酒时豪迈的样子,又取出一坛美酒放到他面前,心痛的说道:“你要借酒消愁喝这个,兰陵烧,烈酒才是消愁神器,别糟蹋我的人间何世,这酒现在喝一坛少一坛。”
“切,小气!”陆三金摇摇头,拿着酒起身告辞:“算了,我走了,你慢慢喝吧,我去看着镖局重新开业仪式。”
朱炤看着一坛酒就摇摇晃晃的陆三金,心下一叹,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又拿出一坛人间何世,慢慢品味着人生美好回忆。
训练场中,时间过得飞快,期间随着前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门口悠远的长号声,围观群众的喧哗声,停业了八年的龙门镖局再次宣布营业。
而后院一天的训练也在落日余晖中接近了尾声,训练的众人一个个累瘫在地,身上热气腾腾,衣物被汗水打湿了,衣领上挂着盐碱色,每个人躺在地上都累得手脚抽搐的无力站起。
朱炤站在训练场中间,居高临下的看着周围瘫软的众人,训斥道:“你们真是我教过的最差一届。”
“练了一天了,青橙你的指气依旧忽大忽小,惊涛掌也是,十五层的惊涛掌,你死活练不到第八层,大浪淘沙有那么难吗?”
吕青橙头枕在白敬祺肚子上,不顾形象的瘫软在都是尘土的石砖地面,听到朱炤的训斥,抬起白敬祺酸软的胳膊盖在自己眼上,自己捂住耳朵,嘴里一直嘟囔着:“听不见,看不见,听不见看不见就不是在吵我,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朱炤看吕青橙一副你说什么我听不见,拒绝合作的样子,大怒道:“吕青橙,你……”
身旁从中午过来送饭后,就安静待在一旁陪朱炤的扁素问赶紧拉住朱炤,温声劝道:“相公,消消气,青橙也尽力了,武功毕竟不是一日练成的,我看今天青橙的掌力进步就很大,剩下的慢慢来嘛别着急。”
“你就惯她吧,等她跟人交手,因为招式功力不足吃了大亏看你还怎么惯。”
别看朱炤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吕青橙说话,但他其实心情还是不错的,今天一天青橙的真气控制和惊涛掌的掌力都有了明显的长进,这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
这就是武道天赋高的好处,相比于青橙的姐姐吕青柠,朱炤更看好青橙能打破自己突破武道宗师的年龄记录。
不过朱炤知道自己不能夸奖,一夸青橙就飘,不会好好练了,之前青橙突破先天境界时,自己夸奖了一句,她就飘飘然不知所以然了,非得拉着敬祺去踹各大门派的山门,挑战天下高手。
最后还是扁素问出手拦下来了,一根银针让她知道了天高地厚。
从此朱炤再也不敢随意夸奖他们了,毕竟都是十几岁二十岁的年轻人,他几句夸奖的话就让他们觉得自己天老大地老二自己老三了。
就比如白敬祺。
“敬祺你怎么回事,是不是觉得自己轻功快的能躲过所有暗器了,为什么不提前预判青橙的真气指的轨迹,你看看你身上还有一块好肉吗?
一身青紫很好看是吗?这也就是青橙不怎么熟练的真气指,要换成银针、钉子、铜钱标、或者大理段氏一阳指,你已经死了八百回了。
我以前说你速度快,不是说你送死速度快,你这样还有脸说自己轻功强过你爹,你爹不用轻功一个隔空点穴就能定死你,而你除了轻功马马虎虎,其他都是一塌糊涂,教了你那么多武功怎么就没见你练出什么来……”
“小叔你快别说了,敬祺又晕过去了!”
听到青橙焦急的声音,朱炤依旧脸色平静的一步踏出,转瞬走到白敬祺身边,探看道:“青橙你别急,之前他又不是没晕过,我先看看情况再说。”
朱炤搭手一看,脸色瞬间就青了,一巴掌拍在了白敬祺头上。
“你给我醒醒,这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你就睡觉。”
这一巴掌瞬间让白敬祺惊醒,迷迷糊糊道:“啊,青橙,解散了吗?小叔终于唠叨完了。”
青橙偷笑,素问扶额,而朱炤脸都黑了。
“哦,这么喜欢解散睡觉是吧,那你就在训练场好好睡吧。”
朱炤咬牙切齿的弹出几个真气指,瞬间封锁了白敬祺的奇经八脉,周身大穴,让他动弹不得。
“你可以冲穴试试,只要冲的开,以后训练你就不用来了。”
果然不死心的白敬祺刚一尝试冲穴,就发现经脉堵塞,丹田剧痛,吓得他再也不敢乱动了。
朱炤此时也没有心思再一个个点评了,对相互扶持从地上坐起望向这边的蔡八斗和小鱼儿说道:“你们两个的问题还是基础太差,拳不直,步不稳,这怎么能行,接下来一段时间,还是加练基本功训练。
八斗早上可以自己练习虎哮棍集,但其他时间还是需要训练基本功,万丈高楼平地起,基础打不稳,以后想补都补不回来。
小鱼儿也一样,除了必要的内功修炼和武功招式,其他时间都加练基本功,一切武功都是从最基本的基本功开始的。”
“好嘞,前辈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努力的。”
“知道了,老爹。”
看着眼前乖巧听话的两人,在看看身边能把自己气死的俩货,朱炤感到了巨大的心里落差。
朱炤犹是心累的摆摆手,对众人说道:“那今天就到这吧,明天巳时还在这里集合,别让我去抓你们,让我去抓人的话你们四个一起围着镖局跑一百圈。”
至于说为什么是四个?
因为糊糊平时还要上学啊,只能平时闲暇时间才能跟着训练。
就像今天,朱炤就没特意要求他必须坚持扎马步扎一个时辰才能结束训练,糊糊在下午的时候就因为体力不支晕了过去,朱炤就结束了他今天的训练,放他回去泡药浴了,没把他弄醒了继续训练。
朱炤当然知道对于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来说,一个时辰的马桩是不可能的事情,朱炤只想看到糊糊能坚持不懈的态度就行,毕竟他的年龄太少,不能强求。
要知道白敬祺他们四个年龄大些的没完成训练,晕过去了就弄醒继续练,直到训练完成为止,朱炤可不会在训练中手下留情。
在他这里从来没有差不多这三个字。
他宁肯这几个人在自己手上百分百累晕,也不想在别人手上差不多惨死。
朱炤板着冷峻的脸喝道:“都站起来,自己走回房间,你们每个人的房间里都准备了三份药浴,从左到右依次浸泡,泡药浴时要运行内功,这样能加倍吸收药力,一份药浴要泡一个时辰,去吧。”
蔡八斗和小鱼儿相互扶持的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吕青橙功力最高,歇了这么长时间,体力也恢复了一些,自己一撑地面,慢悠悠的自己也爬了起来,唯有白敬祺睁大了眼睛,呜呜的乱叫。
勉强站稳的吕青橙不忍心的求情道:“小叔,你看敬祺他……”
“不准求情!你回去泡药浴!”
朱炤没听完就拒绝道,并看向蔡八斗和小鱼儿说道:“我说的是自己站起来,你们能相互扶持我很高兴,但现在不需要,每次精疲力竭的倒下时,最后的起身往往是最难的,也是最考验意志的,你们两个浪费了这次机会,今天就算了,下不为例!自己走回去吧。”
蔡八斗和小鱼儿面面相觑道:“知道了,老爹(前辈)!”
朱炤点点头,蔡八斗和小鱼儿对视一眼,咬咬牙,相互放开了搀扶对方的手,摇摇晃晃的勉强站住了。
深吸一口气,两人都艰难的迈出了回自己房间的第一步。
看着吕青橙、蔡八斗和小鱼儿三人都开始步履阑珊,一步一顿的往自己房间走去。
朱炤将一旁无聊了一天的白听叫醒,让它自己先回去。
同时暗中传音给自己娇妻:“夫人,老规矩,一人一个,你暗中看着青橙,我看着小鱼儿,别让她因脱力出事,这次等青橙泡完第二个药浴就可以回来了。”
“好。”扁素问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回音道:“那八斗和敬祺怎么办?”
朱炤回道:“我已经提前让恭哥给陆三金说了,一会儿恭哥先暗中看着八斗一会儿,等确保八斗不会在泡药浴的时候脱力,等他的内功运行后,就可以转交给陆三金看着就行了。敬祺就让他在这躺一会吧,大概半个时辰后,恭哥会来接手敬祺。”
扁素问了然的点点头,迈着温柔的步伐远远的跟在吕青橙后面。
而朱炤朝暗中的温良恭点点头,又传音交代了一番,也远远的跟着小鱼儿回去了。
只有白敬祺睁大了眼睛,看着夜幕降临的天空和空无一人的周围,陷入了沉思。
自己难道真的在这睡一夜?不要啊,这没被子啊!
被点住哑穴无法说话的白敬祺,只能呜呜乱叫这谁也听不懂的话,试图引起镖局里其他人的注意。
‘有人吗?有人给我解开穴道吗?让我睡在这,至少给我那个被子啊,实在不行,枕头也可以!’
可惜此时天色已晚,后院训练场里除了他一个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