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路不是很远,两人又走的比较快,所以这种诡异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
“王院判,这边请。”卓彦将王致远领去了西风阁,给了卓鹄一个眼神,示意他留在这儿继续守着。
卓鹄巴不得留在这儿继续守门呢,这王院判也太邪门了,一路又点头又笑的,弄得他人都不好了。
西风阁内,顾羲宁看着床上躺着的顾泽言,心里有些复杂。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对顾泽言到底是个什么情感。
小时候他刚来椒房殿之时,她其实并不讨厌他,因为他来了椒房殿就多了一个人陪自己玩。
可后来她无意间听到了宫人们的议论,说是他的母亲背叛了母后害死了母后的孩子,还说他以后一定与他母亲一样,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那时的她还小,只听了那些宫人的片面之词,就觉得他不好,是坏人。然后就将他赶出了椒房殿,从此开始处处针对他。
但其实这些年来,他从未做过什么伤害过她的事,反倒是她一直在伤他。
她耳边回响起了白露对她说的话,她一直以来都是因为那些关于他的言论而讨厌他,并不是因为他这个人。
她叹了口气,他肯定也是怨她的,若不是她将他赶出了椒房殿,他又怎会变成这般模样。
“小殿下,王院判到了。”卓彦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进来吧。”她整理了一下衣裙,方才跑得匆忙,衣裙上沾了不少灰。
“微臣参见小殿下。”王致远朝顾羲宁一拜。
“免礼,王院判快来看看,二皇兄这是怎么了。”顾羲宁给王致远让了个位置,方便他诊脉。
王致远直起身子,看到顾羲宁的头发时,愣了一下。
顾羲宁看到他的表情,有些疑惑,自己的脸上脏了吗?
她走到铜镜前,这一照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发髻乱了。
好在今日去靖王府时是随意绾了一下,没戴什么多余的首饰,要不然简直就是灾难现场,她干脆将头发散了下来,重新将头发绾了起来。
王致远在来昭宁殿前其实是一直对卓鹄说的话存疑的,他还在想或许是昭宁殿的宫人看不下去,偷拿了小殿下的玉牌,来太医院请他的。
所以他刚才还脑补出了一出大戏,善良侍卫救了落魄皇子,从此两人成了至交好友......
可没想到竟是真的!而且小殿下看起来好像还挺担心的样子,发髻都乱了。
他摇摇头,以后还是少看夫人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话本子了,真是害人不浅。
他将手搭在了昏迷的顾泽言的手上,面色渐渐凝重了起来。
顾羲宁见他这表情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她刚想开口,就看见王致远开始解顾泽言的衣服。
“王院判,你这是......”顾羲宁欲言又止,这王院判看起来奇奇怪怪的。
王致远没回她,他现在得确认一件事,来不及与顾羲宁多谈。
顾泽言的衣服解起来并不复杂,很快,王致远就将他的衣服解开了。
果然,与他想的一模一样。
王致远叹了口气,这位二皇子还真是可怜,这一身的伤,有的已经结痂,有的看起来还是新伤,身子也是极其虚弱。
他站起身,看着顾羲宁,“小殿下还是自己来看看吧。”
顾羲宁犹豫了一瞬,还是走了过去。
眼前的这具身体,不可不谓触目惊心,与之前的那个侍从一样,满身是伤,没有一块是好的。
她的嘴唇有些颤抖,哑声说道,“王院判,请你务必将他治好,本宫......感激不尽。”
“小殿下折煞臣了,这本就是臣的分内之事,只是二皇子这新伤加旧伤的,身子是极其虚弱,需要一颗上百年的人参来养。”王致远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上百年的人参可不好找啊。
“王院判放心,本宫这儿恰有一颗百年人参,其他还要些什么药材,吩咐他们去库房拿就行了。”
王致远听到顾羲宁这样说,心里也就放心了。
转身从他的药箱中拿出纸笔,写了张方子,递给了卓彦,“这几味药是太医院没有的,那就劳烦卓侍卫了。”
卓彦接过简单地瞟了眼,看到最后,嘴角轻微地抽了一下,西湖龙井......
西湖龙井什么时候也变成了药?
他抬头看了王致远一眼,只见对方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看得他一阵恶寒。
他也就没多问,拿着方子转身去了库房。
“小殿下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就交给老臣。”王致远从药箱中拿出了一排银针,将顾泽言的衣服又往下褪了褪。
顾羲宁也不便在这里打扰他,就走出了屋子,将门轻轻地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