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让我看看。”
“好梦会信奉捕捉命运轨迹,在时间瞄点上踮起脚瞭望的好梦之主。”
“祂的神名晦涩,音节过耳即忘。”
“祂是幻梦境之子,穿梭于虚与实之中。”
“祂是人间的异邦人,有着永恒流动的理性。”
“祂是好梦之主,祂的眷族自称为好梦徒。”
这是他能提取出来的一点信息,其他的页数损坏严重,无法追踪到底写了什么。
余明川的心神完全被这寥寥几句话给震撼到了。
实际上关于好梦之主的描述与他现在的状态就已经无限接近了。
“穿梭于虚与实之中”可以解读为穿梭于现实和游戏中。
“有着永恒流动的理性”可以理解为哲学家自带的增益状态buff。
至于“幻梦境”这一词则给了余明川一种明悟。
“原来如此,不,又不完全对。”他对于第二人生的本质有了一种崭新的猜测。
第二人生的游戏世界观非常克系,而幻梦境是克苏鲁神话中的一个可通过做梦进入的维度。
现实中第二人生可以代替睡眠,也可以理解为是通过做梦登入游戏。
幻梦境是由人类的潜意识构成的平行空间,因此即便语言不通也可以相互交流。
可以看作是“清醒”宇宙的镜像,具有相同的行星、恒星和其他的宇宙地理特征,然而,有许多种族、文明和生物存在于幻梦境中,而不存在于“清醒”宇宙中。
“唔,很吻合啊。”
在脑海里对比了一下第二人生和幻梦境的特性。
他合上了无名祭祀书,感慨万千的开口道:
“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完全一致。”
当然,现在说第二人生就是幻梦境也为时过早。
还存在着许多解释不通的点。
在他的认知里,进入幻梦境的流程非常复杂。
像这样十几亿地球人轻轻松松的进入,就像是在告诉他一加一等于三一样荒诞。
以至于余明川一开始就没有往这个方向想。
不过要验证第二人生的世界到底是不是幻梦境的方法其实非常简单。
就是在游戏世界里睡觉做梦尝试进入幻梦境,如果能进去就说明他的猜想是错的,如果不能进去就说明他的猜想为正确。
虽然话说的轻巧,但在他的记忆里,进入幻梦境的方法凶险且复杂。
方法一是首先走下七十阶浅眠的阶梯,单这个“首先”他就没这个条件,否决。
方法二是在梦中的悬崖边,向着无尽的虚空一跃而下。
身旁会有不可思议甚至骇人的黑暗无幸、闪耀的光球,以及狂笑的有翼之物,然后会见到一个发光的裂隙,经此进入幻梦境。
在余明川目前掌握的知识里,进入幻梦境就只有这两种方法。
这两种方法都危险异常,但他完全没必要亲身做这个实验。
完全可以将这份“珍罕”的知识在现实里出售给玩家公会。
让他们来验证这份猜想
毕竟他和异常见闻局也达成了合作关系,而没有利益的合作关系是维持不了多久的。
想必也能顺势树立他儒雅随和而知识渊博的学者形象
“大人,抵达渭城还想要三天的舟车劳顿。”山虫居士非常热切的禀报道。
“嗯,挺好。”已经是下午了,山虫居士却没有问午饭,想来是此界高境界修士皆以辟谷,无需饭食。
而余明川有神说在,已经在轿内吃过一笼精肉馅的小笼包了。
杂草丛生的官道上,一台金顶碧檐的轿子被八个黑矮甲士抬着。
前面还有一鼠脸和尚开路。
路过的行人偶尔能从被风掀起的红幔下见到轿子里的人。
里面坐在一个穿黑袍的阴冷少年。
当然,阴冷只是他们的主观印象。
轿子已经不停的赶了一天的路了,在这个黄昏,一座高大的府邸突然出现在了轿子前。
一身翠绿的书生从中走出,然后惊喜的说道:
“这不是山虫老兄么?之前邀你加入我们叛军府你还不应。”他嗤笑了一声,继续说道:“不知轿子里的又是哪位贵人?”
山虫居士暗道一声不妙,不过一想到轿中人,他心绪又安定了些许。
余明川在轿子里从容的用神说换衣,自己的装束还是太突兀了。
“外乡人大人,来人是叛军的军师,曾想招纳过我,不过我没有应下。”胖和尚正要继续说道。
只见书生一个挥袖,红幔张开。
一个穿着蓝紫色的直襟袍服,着银丝边流云纹滚边,服饰隐隐有光泽流动的少年很倦怠的在那里撑手揽书。
他一头乌发不扎不束,姿态闲雅,自有一股难言的气势。
这已经是他的二十秒换衣极限了,差点就没换完了。
“我叛军府上正筹举了一个文会,曰狂士文会。想请些脸面人物坐堂,不知阁下有没有这个雅兴,来我府上一坐?”
余明川合上手中的书本,声音明快的说道:
“正有此意!”
说罢,他朝着书生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下轿走进了黑压压的崔嵬深重的叛军府。
呵,说的好像他能拒绝一样,这座叛军府据说最少有十万军士坐镇。
以他目前的实力,即便是想通过传递知识来污染他们,这种信息模因的感染,也起码需要个一年。
画阵需要准备,虚空之触更不用说了。
虽然他只能面上高深莫测的进入。
胖和尚则在余明川的背后摸不着头脑,外乡人是怎么换的衣服啊,应该是“衣随心变”吧,不愧是大人啊。
余明川对于所谓的文会也多有疑虑,这并不是个完全架空的古代,可以说明朝以前的文人在这里大多能找到。
大魏与海对面的“西洋”国家也有着繁盛的货物往来。
“文会已经进行了快一半了,你们这群庸才却改不出让那位大人满意的字眼,难怪落魄!”
书童模样的小厮在台上嘲讽道。
余明川无聊的看了眼题目。
“李白去后,炉冷渐锈。”
要求改一个字,让其不再平庸。
这个句子缺乏一个灵魂字眼。
“唔。”
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揽起袖子,盘着腿提笔在纸上写下:
“李白去后,炉冷剑锈。”
然后便草草上交。
那份惬意的样子让周围的文生冷笑不已,这样草率的应付,一旦他知道自己错过了那位大人的出题,必也后悔不已。
“好!好!好!”
“一个剑字的转换足以说明文字功底的高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