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一众小队长将整个学校都搜了一遍。

即使是躲藏在小学部的教室里，也没有逃过被清理的命运。

在陈歌的主动要求下，众人只负责击杀十二岁以上的孩子与成年人。

完成任务后，没有一个人拒绝李清水开出的条件，全部跑去搬尸体了。

即使是一些还在读初中的女生。

新建的宿舍楼下，陈歌等人看着眼前的十四个孩子，叹了口气。

其中，年龄最小的不过四岁，看他那懵懂的模样，根本没有意识到接下来自己将要遭遇什么。

最大的一个，则是一个正要升入六年级的小女孩。

亲眼目睹了母亲的死亡后，女孩的神经已经开始发生混乱，嘴里不停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语。

陈歌的大腿被一个男孩死死的咬住，胖子本想上前拉开，却被他伸手阻止了。

“没事，刚好能让我清醒些。”

突然，陈歌发出了一声闷哼。

男孩在惯性的作用下，猛地抬起了头，满嘴是血的嘴巴里还叼着一块带着西装布料的肉。

沈莹莹连忙上前，扶着陈歌坐下。

胖子伸腿就要踹去，但看见男孩满是血丝的双眼，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艹！”无奈的胖子只好怒骂一句。

“动手吧，不然既是在折磨他们，也是在折磨自己。”李清水用右手掏出根烟点起了火。

左手掌在之前被力量系的精装男生锤进地面后，发生了粉碎性骨折，即使有着医疗系能力者的治疗，但也不可能立即恢复。

陈歌摇了摇头，“再等等，等到太阳升起，希望那时他们已经累到睡着了”，随后，从李清水的手中接过烟，毫不嫌弃的抽了起来。

“如果你们不愿意动手，就先回去吧。”

闻言，没有一个人说话，却也没有一个人动身。

在众人的沉默中，在小孩的尖叫、哭泣、打闹、呼噜声中，迎来了第一缕曙光。

.......

所有的小孩都已睡着，除了咬伤陈歌的男孩。

男孩趴在地上，布满血丝的眼睛在不断挣扎。

一旦合上，又会立马打开一条缝隙。

随着陈歌在赵明玉和赵明台的搀扶下缓缓起身，李清水伸手想要遮住沈莹莹的眼睛，却被拒绝了。

李清水也不做勉强，眼神示意下，朱晨的手中具现出一把把手枪，不断分发下去。

为了能够减少这些孩子的痛苦，众人决定一起开枪。

十四个孩子，每人只需要在短时间内连开两枪便行。

李清水举起手枪，环视一圈，尤其在沈莹莹的脸上多逗留了一会。

“3！”

“2！”

“！”

“开枪！”

.......

看着眼前的十四具尸体，众人的心情皆有些沉重。

沈莹莹独自坐在角落，抱着脑袋，小声的哭了起来。

赵明玉本想前去安慰，却见李清水摇了摇头，“让她一个人安静会。”

赵明玉又默默的坐在了地上。

忙活了一夜的许成贤和张守良听见枪声，连忙赶到。

但是看着沉默的众人，两人的心情也再一次变得低落。

从缝隙中小心的穿插过去，又无声的搬起尸体。

来来回回七次，在最后一次临走前，许成贤腾出一只手，轻轻拍了下李清水的肩膀。

李清水抬起头，左手中指竖在嘴巴前，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起身朝房间走去。

接着，沈莹莹，赵明玉，赵明台，朱晨也挨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只剩下陈歌还坐在原地。

周遭没有了人，便没有了顾虑。

陈歌双手捂住脸，哽咽着流下眼泪。

“对不起.....对不起.....”

......

此时的大柳树下，摆放的尸体已经堆积有半米高。

前来跑操的学生见状，被惊得连滚带爬的跑离了这里。

看台上，不抽烟的张守良主动向许成贤要了根烟，却被呛的鼻涕都流了出来。

“啊......我现在真的好迷茫.....”许成贤拍了拍张守良的后背，忧郁的说道。

张守良一把擦掉鼻涕，抹在衣服上，猛吸一口烟，鼻涕再次被呛出来，“一样的，不过还好，没让咱两去杀小孩。”

“迷茫啊......”

........

初中部男生宿舍。

空间系能力的蘑菇头男孩三点就躺在了床上，却一直到现在都没合上眼睛。

同寝另一位被选为小队长的男孩站在窗前，瞪大眼睛看着红彤彤的初阳。

“金戈，你说，我们今晚为什么要去？”

“不知道。”

“那以后还去吗？”

“不知道”

“那些小孩会死吗？”

“不知道”

......

教师宿舍，某个房间里。

一年轻男子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我们两已经配不上老师这个职业了。”

梳妆台前，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傻傻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有回话。

男人继续自言自语道：“我真的好想救那些孩子，又真的好怪为什么他们的父母，为什么做事之前一点都不考虑后果。”

“如果咱两以后的孩子也像这样，又该怎么办......”

闻言，女人缓缓扭过头，坚定的说道：“那就一直走下去，爬到高处。”

“如果失败了呢？”

“我们不会失败。绝对！绝对不会失败！”

......

新建宿舍楼内。

李清水背靠墙壁坐在床上，睁开了眼睛。

学校内众人的反应，全部被他记在心里。

大多数都如胖子等人一般，处于迷茫状态，只有极少部分人反倒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其中，陈歌最为特殊，明明内心十分柔软，却不得不逼迫自己做着自己不愿意的事情。

也许是因为当初的承诺，也许是因为身为老师的责任。

“杀的比谁都凶，哭的比谁都狠。”

李清水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能有这样一个人做自己的老师，实在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就在这时，门外想起了敲门声。

李清水下床打开门，却看见穿着睡衣的沈莹莹站在门口。

没有交流，沈莹莹默默的爬上了床，侧躺着睡了下来。

“终究还是个小女孩。”

李清水关上门，挨着床边躺了下去。

也许再次醒来，悲伤就会一扫而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