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走至窗边，陆垚整个人斜倚在墙上满脸疲倦。

“诶，二爷，您追许小姐也有好几个月了，怎么还不见成果？”

这话是故意打趣儿沈辞生。

偏偏沈辞生还不能说点什么来反驳。

“姑娘家家的脸皮薄。”他挑着嘴角笑，“也不着急这会儿。”

“您啊是真沉得住气，不过讲真的，您要是真打算和许小姐谈恋爱，沈老先生那边能同意吗？”

他眉头微皱，“为什么要他同意？”

陆垚自知踩中雷区，就干脆闭嘴不说话了。

那会儿的夜景还算不错，夜空中有繁星点缀，不远处的几棵大树上缠绕的彩灯略显俗气。

沈辞生两只手肘撑在窗户的边框上，忽然问：“上次交代你的事情办好了吗？”

和言姌有关。

陆垚‘卧槽’一声，把烟掐灭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差点儿把这事儿给忘了。”他继续说：“我已经把言家的人弄出南照了，但言姌还没有。”

“嗯？”

陆垚看看四周，走到沈辞生的跟前低声说：“她说她怀孕了，孩子是二爷您的。”

原本还以为沈辞生会大发雷霆，谁知道对面的人比他想象之中的冷静。

“你信了？”

陆垚摇头，“信了，当然信，只不过不相信那孩子是您的。”

沈辞生嗤笑，带着点表扬的意味儿：“还算有点脑子。”

“这事儿怎么处理啊？总不能...”陆垚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先找人看着她点。”他说：“等我有空了自己解决。”

沈辞生当时不是没想过言姌会做点什么，却没想到这手腕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下三滥。

这事儿也犯不着着急，纵使把言姌放出去，她在外面谣传都无所谓。

只不过是做个检查发个声明，还怀孕，得亏她想得出来。

*

陆垚的司机把许舒送到校门口，她下了车往里面走，正巧碰见要出校门的付闻冬。

他站在最中间，用手挡风，低头点烟。

上次付闻冬表白未果，两个人就很少再碰面，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碰上了。

晚风拂面，风里有淡淡的花香，许舒装出副不认识他的样子笔直往前走。

擦肩而过，付闻冬站住了。

“干什么呢付哥？”

他转过身看那个夜色中的背影顺手把烟取下，“你们先去。”

“呦，又见着那个美女走不动道儿了。”有人开起玩笑。

“去你的。”付闻冬笑着做出要打人的动作，“快滚。”

许舒没想过他会跟来，所以走的速度不快。

还有部分的原因是脚上的高跟鞋，还是穿不习惯。

“许舒。”他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喊，见她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只得自说自话，“怎么啊，表白你拒绝了我也没生气，现在想和你当个朋友也不行？”

“你很缺朋友吗？”

付闻冬点头，“还真是，我这人什么都不缺，就缺朋友。”

许舒无言。

“诶。”付闻冬跟上她的脚步，“说个正经的，你和那沈辞生是什么关系？”

“与你无关。”她说。

“如果是因为他的原因，你拒绝我的表白，我倒是可以理解。”

许舒忽的定住脚步，看他。

“什么啊。”付闻冬笑了，“还真是因为他？难怪他上次还特意找到我，警告我离你远点。”

“什么时候？”她问。

“反正是很早之前了。”对面的人摸摸鼻子，“具体是哪天还真想不起来。”

实际上许舒也不是很关心这个问题，没想到的是沈辞生已经出面警告付闻冬，而他现在居然还敢来找她。

“你不怕他吗？”

“怕他？”付闻冬满脸不屑，“他又不是阎王爷，有什么好怕的。”

这大概是许舒见着的第一个不把那位大佬放在眼里的人。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宿舍楼下，付闻冬拉住她的手臂，认真的说：“以后不烦你了，交个朋友呗。”

*

也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不忙的原因，五月初那段时间沈辞生找她找的特别勤。

隔三差五的请吃饭，去饭局。

说不上来那阵子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样的，周围的一切都在悄悄变化。

那会儿许舒去谷砚的工作室上班，沈辞生开车去宿舍门口等她。

早上七八点的样子，晨光正好。

“沈先生还真的过来了呀。”

她当他昨晚发微信说给她当司机是句玩笑话。

“嗯。”沈辞生绅士的打开车门，“我说到做到。”

许舒一边系安全带一边笑：“工作不忙吗？”

“忙啊。”他瞧她一眼，“忙里抽空的给你当几回司机。”

时间尚早，车道上没几辆车，沈辞生单手把着方向盘开的慢。

“还习惯吗？”

“挺不错的。”许舒笑着，梨涡微陷，“谷老师比我想象之中的更厉害。”

“和莫知行比呢？”

她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算了。”他说：“别偷懒，跟着谷砚好好学。”

这话的语气特别像长辈训诫后辈，许舒笑着偏过头去看外面的风景。

车在门口停下，沈辞生陪她进去。

谷砚正背着手逗鸟，看见沈辞生过来，他说：“稀客啊。”

唐兰在厨房里做早饭，伸手招呼许舒进去帮个忙。

“来这么早？”

许舒洗手之后帮她和面，“醒的早就干脆早点过来了。”

唐兰看了眼窗外，笑问：“还没发展呢？”

她不明所以的‘嗯？’了声。

“咯。”唐兰抬抬下巴示意窗外正在和谷砚逗鸟的沈辞生。

许舒继续手里的动作，有点难为情的摇头。

“正常。”唐兰还以为她是在失落，于是宽慰，“他们这样的人谈个恋爱得好好规划，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你们只是时间的问题，慢慢来，不用着急。”

这大概是许舒听过最温柔的话。

只是时间的问题，慢慢来，不用着急。

实际上她和沈辞生之间，又岂止是时间的问题。

还有别的，她不说，他也不知道。

他真的是喜欢她吗？

如果许舒不是这副模样，谁又能说的准呢。

有风穿堂而过，光线透过缝隙落在地上。

沈辞生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背着手侧身看她。

那瞬间他觉得，没白送这姑娘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