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
沈辞生温声问,生怕自己会吓到她似的。
“沈先生想听我说什么呢?”许舒看着他,波澜不惊,“事情的经过,还是我当时的想法,又或者是现在的感想。”
“舒舒。”沈辞生变得正经起来,“我只是想知道,后来...你为什么没按你的计划去做。”
就当时他宠她的程度,只要是许舒想做点什么,完全可以得逞。
可是后来,许舒没有。
付闻冬也跟他讲了,两个人那时候是商量的好好的,并且胜券在握。
不过后来没过多久,许舒忽然又找到他说:“算了,这事儿她办不了。”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说完之后许舒转身离开,就再也没有过那心思。
如今再回忆起来,她也有点迷糊了,那时候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后悔。
好像是他说的那句话。
我这辈子不会再有别人,我只有你了。
许舒眨眨眼睛,深吸一口气,心思飞远之后又慢慢飞回。
“舒舒。”沈辞生再一次喊她:“我想知道答案,你为什么没那样做。”
她空咽了下,手止不住的发颤。
这个答案许舒当然知道,只是她不敢说,也不能说。
“沈先生。”许舒闭上眼睛,轻声说:“你不用知道原因了,如果你想恨我,就恨我吧。”
“恨你?”沈辞生愣是被气笑了,他咬咬牙,赌上所有的耐心,“舒舒,你觉得爱一个人和恨一个人都很容易么?”
许舒没讲话,也没看他。
“我以前,总觉得我们是来日方长。”沈辞生垂下头,自嘲似的笑了笑,“我接近你的动机不纯,再到后来是真心实意的爱你。其实这个过渡没花多长时间,你就在我的眼前多出现了两次,那么认真的听我讲每一句话,还有你小心翼翼的靠近,和我拥抱你时,你一下又一下的心跳。”
他这才抬起头,眼角都湿润了,“舒舒,你看,爱就是这么简单,可以跨过这世上所有的鸿沟。”
不知道是不是许舒的演技太好,他不觉得那些日子里的许舒是虚情假意。那些发自内心感受到幸福的日子里,许舒...大概是沉醉过的。
沈辞生现在特别想知道个答案,哪怕只有一星半点。
偏偏许舒红了眼眶也不愿意说话,要强的恨不得把下嘴唇都咬破。
沈辞生走到她面前缓缓蹲下,抬手去摸她的脸。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许舒的眼泪掉落,热泪落在他大拇指上。
她哭的几乎是要喘不上气,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完那样。
还记得上次哭成这幅模样,还是在许易得出葬的那天。
“舒舒。”沈辞生和她额间相抵,无可奈何却认命似的道:“你骗我吧,如果你愿意的话,就骗我一辈子,也可以是好几辈子。”
他心甘情愿,就当她是手段高明。
还记得陆垚得知这件事情之后,陆垚整个人都怔住了,反应过来后还以为沈辞生会怎么着。
结果就是坐在角落里,酒一杯接着一杯喝,后半夜去卫生间里吐了好几回,回来之后抱着酒瓶接着喝。
那时候陆垚就想啊,看来二爷这回是栽的够惨。
他也没劝沈辞生,知道劝不住。陆垚觉得,沈辞生这顿喝完之后,明天一觉睡醒就清心寡欲,什么爱情什么女人都去他妈的。
谁知道紧接着就看见沈辞生靠在沙发上,双眼无神。
像是在自言自语,他说:“如果那样做,她心里会好过一点,就都随便了。”他闭闭眼睛,唇角绷直,最后道:“别说是整个沈家,哪怕要的是我沈辞生的命,我都给了。”
“那她呢?”陆垚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有二爷你这么勇敢吗?她也像你这么爱她一样爱你吗?”
沈辞生不说话了。
都说爱情是对等的,两个人要交付出同样的真心。
不过沈辞生觉得,他可以爱的多一点,把许舒那份少的,一起爱了。
*
思绪拉回。
沈辞生也不愿意强迫她,只是说:“我以前给了你一个承诺,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的,不会离开你,只要你一直在,我就一直在。”
这个承诺那时候许舒信了七分。
“沈先生。”许舒声音颤抖问他,“你到底爱我什么呢?”
这并不是热恋期的情侣那样撒娇问的问题,而是许舒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她总觉得自己这辈子好平庸,就连好不容易爱上的人,都不敢去说明心意然后长相厮守的庸碌。
“你值得被爱啊,舒舒。”沈辞生喉结上下滑动,语气有些艰难,“倘若你没有遇见我,也还会有很多人像我这般炽热而又真挚不悔的爱你。”
你不需要顾虑太多,也不必纠结因为什么而爱。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个因果的话。”沈辞生继续说:“就当我沈辞生这辈子,就是因你而生的。”
剩下的,时间会给出答案。
许舒哭的抬不起头来,捂住脸只有肩膀在颤抖。
“你不要负担,舒舒。”沈辞生轻声告诉她,“选择权还是在你手里,明天我再过来。”他加了个条件,“明天这个时候你要是没离开的话,就当做我们...还有好长好长的时间。”
“我从来没有离开过。”沈辞生最后说:“我们,也可以慢慢来。”
门被打开又关上,速度之快,就连风都没来的及窜进来。
许舒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蜷缩在沙发上,侧过头看窗外的万家灯火。
是不是这样的夜里,好多人都选择释怀,又有好多人,选择了坚定。
那些关于爱情的故事,是不是都会有个善终。
还只想到这里,放在旁边的手机响了,是絮乔打过来的。
电话接通,絮乔问她:“吃饭了吗?”
许舒哭笑不得:“现在是晚上十二点。”
“啊。”絮乔假装恍然大悟,“原来都十二点了。”
许舒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听你这声音不对劲,哭了?”
许舒没撒谎,鼻音很重的‘嗯’了声:“有点伤春悲秋。”
“鬼才信!”絮乔揭穿她:“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今天为什么不跟我回初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