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眉懵懵地眨了眨好看的眼睛，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陈牧尴尬地挠了挠头，他不是有意这么说话的，他并没有这么不解风情。

不是直男，情商不低。

但刚刚他确实慌了，身处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是大半夜，见到柳云眉，心里当然会有些慌张……再加上没话找话有些尴尬，陈牧就想实话实说，然后，就这样了。

本想缓解尴尬，没想到更尴尬了……

柳云眉愣愣地道：“那个，我来就是想问一下，陈牧你想去哪个部门？”

古武研究所旗下有开荒队、考古队、守卫军等等。

除了守卫军有资历要求，其他部门都任由新人加入。

陈牧想了想，说道：“考古队吧。”

他来圣地本就是为了查清旧世界功法、旧世界灭亡的真相。

柳云眉乖乖地点了点头，然后羞红着脸跑了，一边跑一边小声道：“早知道就不吃麻辣火锅了，唔~”

第二天。

陈牧来到坐落在外墙边上的考古部门，此时，外面的广场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林阳、陆简波、严峻、柳云眉四人正聚集在一起，看到陈牧以后，便急急忙忙的招手。

“陈牧，这里，”柳云眉露出笑容，眉眼弯弯，“昨天问了你，我就把他们都喊上了，毕竟我们5个都是南城大学的，一起行动，相互照应。”

陈牧当然没有意见，问道：“大家都站在广场上干什么？”

“我们新人出去考察旧世界，是需要老人带的，所以大家是在广场上‘挑导游’。”柳云眉解释道。

既然是圣地制定的规则，那还是要遵守的。

“我们也去找个人赶紧带我们出去吧。”陈牧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去外面看看。

也许是发现了这边聚齐了五个人，刚好符合考古小队的人数标准，一个青年主动走了过来，白面薄唇，气质温和。

他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叫邵俊，你们是圣地的新人？”

陈牧点点头。

邵俊高兴道：“那不如让我来带你们吧，我以前是个考古记者，不会坑你们的。”

嗯？同行？陈牧微微挑眉，转头看向其他四人，“你们觉得怎么样？”

陆简波和林阳表示：“都行。”

柳云眉笑道：“你决定就好。”

至于严峻……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利。

“那就这么定了。”

陈牧也是无所谓，谁来带都行，反正他们今天第1次出去，不打算走太深，并不需要找太强的“导游”。

邵俊在前面领路，介绍道：“咱们去考古，如果不去里面的大型遗迹地的话，也跟在荒野上拾荒差不多，丑话说在前头，队伍的所有收获所得，需要给我十分之一。”

这倒不是邵俊在骗人，而是圣地的规则就是这样，十分之一，不算多了，正常标准。

很快几人就走到了高大的城墙下面，与之相比，人类的体型无比渺小，陈牧站在城墙下仰着头看去，都难以看到城墙的最高处。

“进出城墙必须有令牌。”

说着，邵俊取出古铜色令牌，贴在城墙上，原本黑色的磨砂墙面，竟泛起金属的光泽。

很是神奇。

“我们的城墙通体用一种特别稀有的S级合金铸造而成，很金贵，”邵俊开玩笑道：“如果你们哪天特别缺钱，可以试试能不能在城墙上薅一块金属下去，可值钱了。”

陈牧并没有笑，他在想，圣地肯用这种材料来做城墙，那说明，圣地要防备的敌人也很强大……

“邵俊师兄，圣地建造城墙到底是为了防备什么？”陈牧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邵俊说道：“主要是为了防备外族，以及……灭世天灾。”

陈牧皱眉，“外族？”

“目前为止，只发现了妖族，但不少人都说旧世界遗迹里还有其他生命种族，只是我们尚未发现而已。”

陈牧几人瞬间呆滞，愣了好一会儿。

妖族……怎么可能？

妖族什么的，陈牧他们只在外界的小说上见到过，没想到，圣地这边居然是真实存在的生物。

师兄根本没必要骗他们，没必要撒谎，所以圣地的敌人，也许真是妖族这种东西……恐怕建造圣地的初衷，就是为了防止这些所谓的外族，入侵他们的世界。

也许，外界小说能写出妖族之类的物种，就是受了圣地的影响也说不定。

陈牧等人心里涌起荒诞、好奇、诡异、不可思议、虚幻、难以置信等等情绪。

包括柳云眉也是这样，他爷爷和叔叔虽然都是圣地高层，但她是第一次知道圣地这不算秘密的秘密。

花了不少时间，众人才渐渐消化这些信息。

邵俊没催他们，告知新人关于圣地的一些基本信息，是他们老人的责任之一。

其实不管陈牧他们选择哪个部门，都会有圣地老一辈的青年人来告诉他们……居安思危。

回过神来，林阳面色凝重地问道：“灭世天灾又是什么？”

“一种可怕的风暴……”邵俊摇了摇头，忌讳莫深。

众人心头再次一沉。

没事，现在不知道也没关系，以后会见到的。

众人不再追问。

只是他们的情绪，已经从最开始的激动、兴奋、好奇……变成了沉重、恐惧、慌乱等等，五味杂陈。

陆简波则指着靠在城墙边上的一个圆轮状建筑，问：“那是什么？”

“哦，”邵俊笑了笑，“那是守卫军的瞭望塔，警戒用的，妖族每两三个月就会发动一次大的兽潮，我们这边必须时刻小心。”

“对了，”邵俊感觉很有趣地说道：“你们看到的瞭望塔之所以长这种奇怪模样，其实是因为，它是由旧世界一种叫作摩天轮的娱乐设施改建而成的。”

“摩天轮？”

“嗯，旧世界的人们往往会和伴侣、朋友、家人坐在上面，从高处往下看，观赏风光，很有创意的一种娱乐方式。”

“听起来真浪漫。”柳云眉抱着手，双眸闪闪亮亮，看到这种东西，她心就变大了，转眼就忘了圣地危机、敌人、妖族什么的。

“为什么不把这种娱乐设施传到外界呢？”

确实，有很多东西都是从圣地这边的旧世界遗迹，传到新世界的……比如手机、热武器、文化等等。

邵俊叹了一口气，“我们现在没有可以放心娱乐的资格……说不定哪天妖族就攻破了圣地。”

这句话，无比沉重。

陈牧等人的情绪立刻低落下来，他们没有想到，圣地的情况居然这么特殊。

“近百年，妖族一直在掠夺旧世界的资源，不断发展，一开始，圣地还压得住他们，后来，我们已经到了需要依靠城墙来防守的地步。”邵俊面色凝重地说道。

“既然一开始我们比妖族强，那为什么不把他们杀干净？”

“杀不干净的，能杀早杀了，但妖族的繁衍和生存能力，太强了！”邵俊的语气颇为无奈，蕴含着一种深深的无力。

看来，圣地真的是苦妖族久矣。

“这么说，旧世界会不会就是被妖族覆灭的？”

“有可能，”邵俊表示赞同，“我们确实发现了妖族和热武器碰撞的痕迹。”

“可是……妖族如果能覆灭旧世界，新世界又是怎么存在的？”陈牧皱眉，难道新旧世界并不是一个世界，他们的世界只是最近几百年才通过“空间传送节点”连接过来的？

如果真是这样，新世界又为什么会没有几百年前的历史，甚至连“化石”这种承载历史信息的标志性物件都没有。

化石，只在旧世界存在……

奇怪！

新旧世界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对于这些问题，邵俊也无从解答。

“我有一个问题，”严峻终于插上话了，“按理说，旧世界是一万年毁灭的，那么这些旧世界的高楼大厦、摩天轮等等这些建筑，怎么还可能存在？”

嘶，细思极恐。

到底是专家说错了，旧世界其实并不是一万年前毁灭的，还是其他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

“别说了，走吧。”

邵俊打断了他们的提问，率先穿过城门。

陈牧等人紧随其后。

“我们去最近新发现的一个学校看看。”邵俊随口说道。

陈牧不解道：“城墙附近还有圣地没探索干净的地方？”

邵俊答道：“忘记告诉你们了，旧世界里面是会随时冒出建筑的，这不是因为空间的不稳定，只有圣地那片空间，不会随随便便冒出别的东西。”

“冒出来？凭空出现？”

邵俊点点头，肯定道：“凭空出现。”

“那走吧。”

花了大概半个时辰，邵俊带着陈牧几人来到一所学校面前。

其实。城墙外的建筑和城内的建筑没什么区别，弥漫着一股破败、混乱的气息。

到处都是热武器留下的痕迹。

“学校里能探索什么？”严峻挠了挠脑袋，对此处有些不以为然。

陈牧没有吭声，如果旧世界其实也是一个武道和科技并存的世界，这里说不定会有旧世界功法。

“我们还是不要分开了，这附近也会有落单的妖族出没的，大家跟在我身后，一起逛逛。”

邵俊真的像个导游一样，带头走在前面。

这座学校很大，应该是大学，一进门就是图书馆，不过，这座图书馆……只剩一半了。

图书馆似乎被斜着切开，切面之光滑，仿佛用菜刀切土豆那样。

太夸张了！

陈牧几人都惊了！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拿刀劈的吗？

怎么可能？

邵俊倒是没有太过惊讶，这种场面，他见得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

他叫醒呆住的几人，“我们进去看看。”

“好。”

一进门，是一个刷卡的电子通道，不过，通道栏杆已经断了，地面上，躺躺着一把狙击枪。

严峻瞪大眼睛：“这这这……是98k吗？”

“不是98k，”邵俊随手拿起来，说道：“似乎是85式，没坏，还能用，运气不错，这个挺值钱的，算你们的收获之一。”

邵俊随手把狙击枪丢给陈牧，心里挺高兴，一来就捡到宝，他也是赚的呀。

陈牧接过枪，这重量……是真枪没错了。

陈牧嘴角抽了抽，在大学图书馆捡到狙击枪，你敢信？

武道世界的大学都没这么离谱！

这旧世界的学校……合理吗？

邵俊看了一眼陈牧，随口道：“旧世界最后一定是陷入了战争，所以这种武器才随处可见，别把它当正常学校。”

陈牧喉结微动，背着枪，径直走向前面，他看到书架了！

这里，会不会有能修炼的旧世界功法？

众人一道探索书架，一个个像好奇宝宝似的，然后，他们看到了高等数学、线性代数、大学物理、哲学理论等等……哲学、宗教、社会科学总论

、语言、文学、小说都有。

但跟武道没有任何关系。

陈牧失望地叹了一口气，果然，旧世界功法没那么容易找。

“走吧，去上面看看。”

众人一层一层地搜寻，惊呼声彼此起伏，

“我靠，这是步枪？”

“我这里有冲锋枪，好像还有，反装甲狙击枪？”

“妈呀，你们看这个，这是坦克吗？它怎么上来的？”

严峻都快吓吐了，他居然在图书馆上看到了一艘被报废了的坦克，它的造型很奇怪……就像是被人用手捏爆了，然后随手砸到了图书馆楼上。

陈牧也是瞪大眼睛，图书馆里这么多枪，是因为旧世界的人在这里和敌人战斗，和谁？

妖族吗？

“你们看这个！这是什么？”

尖叫的是陆简波，众人急忙围了过去，只见陆简波尖叫着搬开一座破破烂烂、支离破碎的墙，下面，压着一把长刀。

闪烁着锋利的冷光。

以陈牧已然开脉境巅峰的武者肉身，仅仅是靠近它，皮肤都像被切割一样难受。

过了这么多年，这把刀竟然仍如此“富有活力”！

邵俊惊叹道：“发了！发了呀！你们运气真是绝了！居然遇到了能自放刀气的宝刀，按圣地的等级标准来看，它至少是一把A级武器，甚至逼近s级。”

A级？

陈牧张大嘴巴，仔细回想昨天在功勋商店里看到的价格，一把a级武器，刚好能换一瓶s级锻体液，虽然要和其他队友平分拾荒所得，但如果这种级别的武器能多来几次，陈牧很有可能回去就突破开脉境！

陈牧兴奋不已，这学校真是好地方啊！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传来，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这把刀，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