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止去了几个城主府,又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将郦城城主与卫城城主的势力削弱了大半。
姜国陛下交给他的事情他已经做完了,却仍是不肯回去。既不愿回皇宫,也不愿回淳王府。只写了一封信,命人交给陛下,自己便要游山玩水去了。
寒磬也只好一路跟着夏元止。
“主子,怎么又回到焉城了?”
夏元止一愣,不知怎么,这一路又转回来了。
“之前忙着其他事,都没有好好地游览一番,这次回来,我们便好好地游玩,也不算白来了一趟。”夏元止道。
说是好好游玩,却也不见他怎么有心思,还略略有些魂不守舍。
夏元止幽幽地叹了口气,忙的时候不觉得怎么样,可这人一旦闲下来了,心里便活跃起来了。
“轰隆隆――”
街上的人全都跑了起来,夏元止与寒磬也躲到了一处屋檐之下。
“奇怪,刚才还万里无云的,这雨怎么说下就下了!”
寒磬拍打着自己身上的雨水,抬头一看,口中念叨了一句:“池宅?”
夏元止闻言,也转过身去,果然瞧见那匾额之上大大的“池宅”二字。
这莫不是池安与念善他们的家?
夏元止心下一喜,使劲敲了敲门,寒磬见状,跟着敲了敲门。
半晌,这宅院之中却没有半点应答之声。
“主子,他们是不是还没有回来?”寒磬问道。
夏元止闻言住了手,想着他们二人既然是要游山玩水,或许不会这么快就回来。
正想着,这门便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花白胡子花白头发的老翁。
“老人家,”夏元止拱手道,“我们二人本是来焉城游玩的,谁知竟赶上了大雨。不知老人家可否借一处地方,让我们暂时歇歇脚?”
“原来如此,请进――”蓬莱仙人打开了门,邀他二人进去了。
如此大的宅子,这一路走过去,竟然只见这一位老人。夏元止与寒磬不免觉得有几分奇怪。
“老人家,贵府宅之中怎么不见其他人?”寒磬问道。
蓬莱仙人在前面走着,听到他的问话,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两圈。随后便面不改色地说道:“二位有所不知,我家二位主人出去云游去了,所以家中仆人便都放了假,只留下老翁一人,守着这处宅院。”
“原来是这样!”
夏元止这一路也仔细看了看这庭院,花木错落有致,这一路走的长廊,既能避雨,又能欣赏院中风景,且这长廊上的花纹与众不同,甚是别致。看来这家主人倒是有几分情趣。
蓬莱仙人将他们二人领进客厅,还为他们沏了壶茶。说来也真是巧了,他此番来本是想看看池安与念善二人,因为他们已经有些日子不与他传信了。他这心里便有些担忧,就想着过来看一看。不成想,他们竟都不在家。
不过还好,阿虎还在。这一时半刻,他也不想回蓬莱仙岛,便在这儿住下了。有阿虎陪着他说说话,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二位,请――”
蓬莱仙人将茶水送到夏元止与寒磬的面前,二人赶紧结果茶杯,忙道了一声“多谢老伯”。
三人在客厅上正说着话,这时,阿虎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
“阿虎,老实点!”蓬莱仙人大声道。
这一道声音中气十足,听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七十岁老人家。
“阿虎?!”寒磬惊呼了一声,立刻又看向夏元止。
夏元止道:“老伯,敢问你家主人,是否姓池名安?”
“你说的,那是我家的男主人。公子莫非认识我家主人?”蓬莱仙人故作惊喜地道。
“嗯,”夏元止点了点头,“不久前,我们还曾一路同行。不过后来,我们就分开了。”
“哦。”蓬莱仙人点头道。
“既然是我家主人的朋友,那老翁更应当好好招待,不然主人定是会怪罪我怠慢了二位。”
……
“这雨怎么还不停?”池安与念善站在新建好的竹屋之中。
高山之上,还是有些寒气的。
“别动。”池安低声道。
念善笑了笑:“你这个样子,倒让我觉得是冬天到了。”
现在已是秋日,还未到冬季。
“你这个意思,是让我冬天也这么抱着你吗?”池安打趣道。
池安穿着长袍,从念善的背后将她裹在怀中。
“高处不胜寒,纵使我们不是凡人,也得好好保养身子。”
“你这么说话,像是人间那些老人家!”念善道。
“嘘,你听――”
池安在念善的背后柔声道,这雨下得倒不是很大,淅淅沥沥的声音似乎有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功效。
念善听他神神秘秘地说话,随后便也照着做了,这雨声滴滴答答,倒让她有些乏了。
“如何?有没有感觉心情舒畅,十分清爽的感觉?”池安问道,却久久不见她回答。
池安又轻轻地唤了她两句,还是没有听到她的回答。
池安小心翼翼地将念善转了过来,只见她闭上了双眼,口鼻之中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睡着了?!”池安觉得有些好笑,这丫头,站着也能睡着!
想这雨天确实让人有些提不起精神,容易犯困。他轻手轻脚地抱起念善,将她放在了床榻之上,又为她盖上了一层薄薄的被子。
此时已是黄昏,光线也有些差了。池安怕她被吵醒,连根蜡烛都没有点。
池安坐在床头,仔仔细细地瞧着她的眉眼。心中暗道:初相见时不觉得,娘子睡着了也这么好看!
不一会儿,天暗了下来。池安打了个哈欠,也爬上床榻,搂着念善,伴着雨声入睡了。
这秋雨,一场寒过一场。
池安往这桃海云乡的竹屋里,又是运火炉,又是运食材,还运来了红萝炭和衣物,大有在这里长久过日子的趋势。
“你怎么运来了这么多东西?”
“这次用不完,留着下次再用。反正我们以后会长过来的。”
桃海云乡的桃树都没了花儿,池安与念善却还没有离去。说是舍不得这片地方,实则是舍不下这二人独处的时光与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