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个短促的尖叫声响起。
黄牛蹄踩过李老太的背部,而后被地上的草给绊倒,前肢跪地,狠狠摔在了地上。
再没能站起来。
李老太喷出一口老血,疼晕了。
过了好一会儿。
惊吓过度的村民们才敢靠近。
“俺滴个娘呀!”
“黄牛死了!”
几个村民大着胆子用锄头戳了戳倒地不起的大黄牛,见它没有任何反应,连动都没动一下,刚刚才压下去的惊吓再次涌了上来。
“咱村儿可就三个大黄牛,死了一个,就只剩两个了!”
“开荒农忙,全靠黄牛出力,两个怎么够用啊?!”
“而且咱要咋个向上面汇报啊!”
众人都在为死去的大黄牛惋惜伤心,没一个人去看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李老太。
只有李来弟走了过去。
她伸出手指在李老太的鼻尖下探了探,见她还有气,眼神一狠,指尖探到她的动脉上就要往下按。
“牛虽然是咱庄稼人的命根子,但李婶子被踩了一脚,咱们也该去瞅瞅人咋样儿了?”
陈大娘带着几个老太太来查看李老太的伤势。
李来弟立马收回手,换上了一副悲痛的神情:
“呜呜……”
“奶奶,奶奶,你咋吐了这么多血?!”
“你快醒醒啊!”
陈大娘把李老太翻过来一看,果真看见了满嘴的血:
“哎呦!”
她喊着才过来的李大壮:
“大壮啊,快背上你娘去医院!”
“晚了怕是就不行了!”
到底是自己亲娘,李大壮赶忙背着人跑了。
李来弟用衣袖擦了擦挤出来的泪,眼里没有半点儿悲伤。
死老太婆伤的不轻,也许赶到医院也救不回来。
倒也省的脏了她的手。
“爷爷!”
“大爷爷!”
慕南南控制小草绊倒大黄牛后,狂奔着跑向慕保国和慕卫国。
看见了慕保国鲜血直流的腿,红着眼把贴身带着的水壶递到他嘴边,让他喝了好几口水。
水里面有树灵,几乎是立刻,慕保国腿上流出来的血就止住了。
“老头子,快,走,咱们也去医院!”
马月红被张春梅和许兰心扶着,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力壮的后生。
后生蹲下,把慕保国背起来,小跑着跑走了。
马月红交代了刘燕看好纪北年年跟慕南南,然后哆嗦着腿跟着去了县医院。
枣树下。
慕南南靠在纪北年肩上,闭上眼,痛苦的皱着眉头。
今日牛发疯的场景在她脑海里浮现,同样的荒地,同样的时间。
慕保国拉着牛跟慕卫国一前一后的耕着地,马月红带着张春梅跟刘燕挥着锄头,慕老大、慕老二、慕老四也都在一下一下的跑着地。
奇怪的是,气氛并没有今儿个是众人有说有笑的那么好,反而是一片沉闷。
慕南南无端的被这种沉闷弄的心间绞痛。
她茫然的环顾四周。
却发现,不远处有两个新的坟包。
“月红,俺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你,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只有经历过才能明白,但人死不能复生,兰心跟剑锋都是好孩子,可惜不长命……”
村子里向来跟她奶奶交好的陈大娘一边抹着泪,一边说:
“南宝生下来就断了气,兰心舍不得孩子郁结于心,早早的去了,剑锋也跟着跳了崖……”
“人死如灯灭,日子总要过下去,慕家还需要你撑着,你可千万要节哀顺变,保重自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