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你就秋收这一个唯一的亲弟弟,除了俺以外,你俩是世界上最亲的人。”
“秋收当时高烧不退,你当姐姐的总得为他牺牲点儿啥。”
“以后等俺老死了,不在世上了,你更得时时刻刻帮扶着你弟弟。”
“你婆家条件好,你男人更是在城里工作的正式工,一个月拿着二三十块钱的工资,小阳和小天瞅着也都是聪明机灵的娃,学习成绩听说也都是班级前三。”
“你嫁的男人,生的儿子都出息着呢。”
“然后你家的日子肯定会过的风风火火。”
“可咱家就不行了,俺是个农村妇女,你弟弟也没啥文化,日后估计也只能当个农民……”
她说的口干舌燥,刘燕的表情却没有一丝变化。
这些年,这些话,她已经听过无数次了。
只是今天,她是真的不想再听了。
她娘让她多帮帮刘海,她没有啥大的意见,毕竟是她的亲弟弟。
而且跟姐弟俩的关系也很好。
但她娘刚刚说出的话里,竟然带上了她男人跟她两个儿子,这就不能忍了。
用亲情和血缘压着她低头,她认了。
从小到大,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进了她弟弟的手里和嘴里,她心里也没有太大的不平衡。
可要让她男人和儿子跟她一样,为她弟弟做这做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这不是她男人跟儿子应该干的事儿。
她想,
既然她的纵容和让步没有换来她母亲的一点点母爱,那干脆就,来一场大爆发吧……
正好这些年她压抑的那个点,已经到了界限了。
刘臭妮这会儿已经停下了她那一堆洗脑的话,正在等着她,让她表决出,心甘情愿为她弟比上刀山下火海的一番决心。
可她等了几秒,等来的却是刘燕站起身,一脚将她之前坐过的凳子踹翻。
本来就不大结实的板凳,瞬间四分五裂。
刘臭妮震惊又心疼地指着她就开骂:
“刘燕!你这是干啥?!”
“家里统共就剩下这么一个长板凳了,你居然敢把它踹坏!”
“你个败家子的死妮蛋子,要踹凳子去你婆家踹啊,非要糟蹋俺家的东西!”
正骂着,她又瞅见刘燕走到炕边,拿起她之前喝麦乳精的那个碗,啪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刘臭妮呆了两秒,然后——
“啊——”
“俺的碗!”
“刘燕,你发啥疯?”
“你知不知道这个碗是俺刚买的,花了俺整整一毛钱!”
“才用了没几天,就被你这样摔碎了!”
“你个败家玩意,看俺不打死你——”
她说着就要冲过去揍刘燕。
一旁看完整个事态发展,一脸懵的刘海赶忙抱住她,然后熟练地背着手示意刘燕赶快出去。
这是姐弟俩之间惯用的小动作了。
以往母女俩之间发生了什么大冲突,都是由他和稀泥,从而解决的。
可这次刘燕没看他的小动作,而是直直的,冷淡的看着刘臭妮。
沉浸在失去一毛钱痛苦里的刘臭妮对上她的视线,心里莫名的涌出了一股,即将失去什么重要东西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