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影径直走到三个人的桌前,一施礼坐了下来。
三人见她如此谱大,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也都陆续坐了下来。
“未知兄弟来自何处,做何营生?”一个人问道。
“小弟来自偏远山村,不足挂齿。营生么,不过是采购一些稀缺货物而已。”吴影侃侃而谈道。
三个见她虽然说得平常,但都知道她是藏着话,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
看着她的气度,却也不敢再去逼问。
“看兄弟年纪轻轻,却有如此气度,当不是一般人。既然兄弟不愿意细说,我等也不便多问了。”
“若是兄台日后能提携我们一二,当不胜感激。”
另一个人端起酒杯说道。
原来,这人见吴影气度不凡,谈话间这种气势是一般人装不出来的,他以为吴影是皇室之人。
只要是皇室,那么至少也是一个王爷公子了。
“哪里话,如果有能用得着我的地方,当鼎力而为。”吴影毫不客气地说。
她这样的回答,更加深了这人的猜测,他向另外两个人使了一个眼色。
“为兄台这话,我敬你一杯。”这个举着酒杯,伸到了吴影的面前。
作为一个女孩子,吴影很少饮酒,见此情形,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端起酒杯。
正在她犹豫间,夜雪走了过来。
“少爷,老爷让你在路上不能饮酒,以免误事。”夜雪的声音不大也不小,刚好能让几个人听到。
“不好意思,家父严令不让饮酒,以免误事。见谅!”吴影也趁机推脱道。
“既如此,我等也不强求了。先干为敬!”那人自己把酒给喝干了。
为了避免陷入尴尬的局面,吴影说道:“弟虽不饮酒,但可敬各位兄长一杯。”
她端起了酒杯,夜雪便拿起了酒壶,把三个人面前的酒杯给满上了。
三个人见此情形,也都端起了酒杯,一饮而下。
吴影只是做了一个样子,把酒杯又放下了。
“小弟刚才听闻,诸位兄长在讲,昨晚皇上遇刺之事,不知是否能闻其详?”看到酒已经下肚,吴影问道。
不过,三人这个时候,却有些犹豫不决了,他们既然已经认为吴影是皇室宗亲,又怎么敢乱讲话呢。
他们左右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道,“兄弟们刚才只是在瞎说,请勿见怪。”
“看来,诸兄是不相信小弟。若诸兄以后有机会到许州,弟定当尽地主之谊。”吴影说道。
许州,乃是当今赵国皇帝赵武的兄弟赵奋的封地。
赵奋当年差一点就成为了皇帝,只不过谋略比赵武差了一些,只能饮恨当了一个许州王爷。
这些事,赵国人尽皆知。吴影见到这三人已然把自己怀疑成为了皇室宗亲,便将计就将,让他们以为自己是赵奋一脉的。
如果她不是赵奋一脉的,打听皇上遇刺之事,反倒是不正常了。
而赵奋时时有皇位应该是自己的念头,派人打听皇上的动静,那就显得再正常不过了。
三人听到吴影的话,神情都为之一振。当今太子过于柔弱,京师也皆暗下流传,如果赵武归天,那么,天下还应该是赵奋的。
“我乃……”其中一个人听到吴影这么说,已经意会到吴影的意思了,他便急于表明身份,想在吴影面前邀功。
但是,另一个人打断了他的话。
“兄想知道什么事情?若我等知道,定倾言相告。”皇位再争,也都是在姓赵的人手里,但如果靠山没找到,那可就要有杀身之祸了。
这也是他阻止那人表明身份的原因。
如果赵奋这一脉以后胜了,再去邀功也不迟。如果赵奋败了的话,也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我家公子刚才说了,是想知道昨晚皇上遇刺一事。”夜雪在边上不满地说道。
这些人,面上都说得好,却总是推三阻四的,不想把话给说出来。
三个人又相互看了一眼,他们甚至已经开始怀疑,昨晚的刺客,是不是这许州王爷赵奋派出来的了。
“这……”其中一个人拖着长音说道。
“诸兄,如果有不便之处,那我就告辞了。”吴影以退为进道,她表现出非常失望的神色。同时对三人也有些鄙夷。
“兄台且慢……只是,这涉及皇家尊荣,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其中一个人赶快拦住了吴影。
从吴影的神情中,他已经读出来了,如若以后吴影成事,他们肯定要被收拾。
他们已经先入为主,认为吴影为皇室宗亲,哪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得罪呢?
吴影趁势又坐了回去,等着他们讲话。
“其实,我也是道听途说,告诉兄台之事,兄台也权当是听个故事吧。”原来讲刺客事情的人,不安地说道。
“兄长放心,话入我耳,决计不会再进入第三个人耳朵。”吴影宽慰他的心道。
“既如此,那我就说了。”那人壮了壮胆说道。
“其实,事情的来源呢,是我小舅子讲的。他有一个玩伴,乃宫中太监小总管。”这人先把责任给撇清,说明不是他自己知道的。
“禁军发现两个小太监昏睡,打醒后,又口不能言。请了太医过来,扎了几针,他们才能说话。”
“这才知道,宫中进入了刺客。刺客直言要找皇上所在之处。幸得那小太监机灵,说了皇上在郊外打猎,否则,他自己砍头不说,还要连累三族。”
“这下倒好,皇上还赏了他不少金银呢。”
“哦,那皇上究竟在何处?”吴影见这个不说重点,不悦地问道。
这人也是故意不想把重点给说出来,以免以后落得个是自己泄密的下场。
“其实啊,皇上当晚就在紫春宫就寝。”另一个人接口,小声说道。
“这紫春宫的丽妃,自从入了宫,便深得皇上宠爱……皇上几乎夜夜都在……”第三个人接话道。
“哦……”吴影听到此处,不免一阵失望。她们昨晚离刺杀赵国皇帝,也只有一步之遥了,真是太可惜了。
看着吴影的神色,三人确信她应该就是赵奋的人,否则,不应该这么失望。
“我忽然想起来,家父还有事让我去做,先告辞了。”三人中的一个人,好像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妙,站起来作一个揖,便溜了。
另两个人也赶快找借口溜走了。
吴影摇了摇头,也猜测到那三人俱怕刺客是自己派的,而祸及他们。
正在这时,街上忽然一阵喧嚣。一骑带着灰尘,疾驶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