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白天的温度正合适,但到了晚上,却也寒凉逼人。
饼可以偷点,但是被褥却是无法偷得的。
看着公主吴影渐渐地抱住了肩膀,罗隐心里很是心疼。
但限于他的身份,也只能干瞪眼。
吴影和高直聊完后,对前途也多了几分乐观。
她便辞了高直,回自己房间。
正要出门时,罗隐将自己外衣脱了,塞给夜雪。
“若是晚上冷时,可多少起点作用。”他深深地望了一眼公主说道。
“那你怎么办呢?”夜雪接过衣服,忍不住问道。
“我自有办法,你放心吧。”罗隐笑着说。
吴影听到他们两个人的对话,稍顿了一下,便回到了房间去。
“要是有什么事,记得喊我。”罗隐又悄声对夜雪说。
看着公主走远,房间里便只剩高直和罗隐了。
面对空荡的房间,罗隐脑袋一转,他又有了些主意。
“高大人,今晚我们该怎么办?”他故意小声问道。
“既来之,则安之。区区一个冷床板,就想让我高某人屈服,这也太小看我了!”高直故意大声说。
他料想一定会有人偷听他们的讲话。
“我倒是有个办法,只不过高大人千万不要声张。”罗隐说道。
他就怕高直这种“书呆子”万一等下见到他拖回来的东西大声嚷嚷,从而被人发现。所以才要预先打个预防针。
“你要有办法,就快去吧。夜长难熬啊……”高直心里不屈服,嘴上也不得不承认这晚上冷得厉害。
“那大人你先歇息,小的出去方便一下,晚点再侍候你。”罗隐一抱拳,做揖退出。
他所谓的办法,也就是出去偷被褥了。
他刚才回来的时候,看到有一间房没有亮灯,想来应该是无人居住。
他借口方便,出来的时候,又看了一下,那个房间还是没有亮灯。
毕竟这里是驿馆,到了晚上,除了打更的人,也没有其他人走动。
他原本以为会有人监视他们,但房间周围并没有人。
路过一间房的时候,他听到里面传来了抱怨的声音。
“这陶丞相也真是,撤去他们东西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我们去偷听他们。”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
“这外面哪是人呆的,快冷死人了。”另一个年轻点的声音说。
“眼看他们都要睡觉了,我们便也不出去了,若明日陶丞相的人问起,你我可得说一直在外面盯着的。”沙哑嗓音说道。
“这天,他们能睡着吗?”年轻嗓音好奇道,实则他也怕错过“偷听”屋内人的密谋而被怪罪。
“管他们做甚!这陶丞相又不曾给我们赏钱,何必卖这条老命。明日只管答我们守了一夜即可。”沙哑嗓音说道。
“说的也是,我们不说,谁又能知道”。接着便是碰杯喝酒的声音。
罗隐心想好险,要是这两人真要再去监视,只怕偷来东西也难以带回。
事不宜迟,他快速到达那个房前。
房门上挂了一把锁。
但这难不倒罗隐,三两下便把锁给扭开了。
进到房内摸索一番,果然在床上找到了两条薄被。
罗隐越快卷起薄被,再上好门锁,向着他们的房间飞奔而去。
吴影回到房间,困乏已极,只好倦缩在只剩木板的床上。
夜雪见状,把罗隐的外衣搭在了吴影身上。
吴影正要入梦,闻到衣物上浓浓的男人汗味,将罗隐的外衣又扔了下去。
“公主,你小心着凉。”夜雪小声地说。
她又把衣服轻轻地搭在了吴影身上。
这次吴影没有推托。
虽然鼻子嫌弃,但是内心却又有些感激。
作为吴国公主,她何曾睡觉居然能没有被子。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看到了父王。
父王一把将她抱入怀中,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自从5岁之后,她便再也没被从王抱过了。
听着公主喃喃在梦中喊着“父王”的声音,她把吴影搂得更紧了。
原来是她侧身把吴影抱在了怀中。
夜雪也在迷糊中将要睡着的时候,她听到了敲门声。
“夜雪!夜雪!”罗隐在门外轻声而又焦虑地呼喊着。
夜雪轻轻起身。
吴影在这一刻却也醒了。
她以为是罗隐晚上与夜雪约会,心里不由长叹一声。
“给你,别问,拿进去!”罗隐简短地命令道。
夜雪手中忽然多了一条被子,她正想问时,罗隐已经关门走了。
夜雪赶快把被子拿回去,给公主盖上了。
吴影感到一阵温暖。
对罗隐忽然有了一种依赖的感觉。
只要有他在,便似乎没有什么难题了。
高直初看到罗隐拿回被子的时候也很惊讶。
“你莫不是……”他差一点又要叫起来。
“大人且莫声张,忘了我刚才离开时的话了?”罗隐急忙阻止他。
“此乃别屋闲置之物,你我暂且借来用下。”
“咳,你所谓借,不还是偷嘛……圣人有云……”高直脸红耳赤结结巴巴地说。
“圣人有云,失节事大……所以宁可冻死,也不要盖这个被子。”罗隐说着高直说着。
“可万一你明日病死,谁又能救我吴国?究竟是失节事大,还是亡国事大?”罗隐反问道。
“咳,事出有因,今日暂且如此吧!请圣人恩师千万不要责怪。”高直纠结了一会,念念有词道。
夜长且凉,有了这两条被子,四个人终于好受了许多。
天微微亮时,高直便催促罗隐把被子还回去。
以免被赵国驿人抓到他们偷东西的证据,有辱国格。
这么折腾一圈下来,几个人都疲惫不堪。
黑眼圈和红眼睛都挂在了脸上。
“若是持续得几日,我们岂不是要命丧于此。”高直看着窗户外微红的天际,感概道。
不过,意外的是,虽然驿馆的人员依然没有给他们备饭,但是却给他们送来了洗漱的温水。
罗隐忍不住问了一句。
“怕你们污了皇上的眼睛!”一个驿员冷冰冰地回答。
“呵呵呵……”高直的精神为之一振。
吴影倦怠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想必,赵国皇帝将要召见我们!”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陶永年实在不愿意从温柔乡中起来。
吴国姐妹的软躯缠得他一点也不想动。
但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他还是需要亲自去看看所有一切是不是都准备好了。
这也是他能居丞相之位的秘诀之一:决不让自己负责的事出纰漏。
吴国两姐妹懒懒地、尽量把陶永年留在床上。
倒不是她们真的愿意献身,而是现在她们只有身体这个武器才能影响陶永年的大脑。
陶永年越是迷恋她们,她们的言语也才能起到作用。
不过,听到陶永年是要去救吴国,她们便装作依依不舍地为他穿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