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正兴致高昂的时候,沈云笺已经到了门口,领头的人跑进去弯腰附耳在完颜达瑶身旁说那女子来了。
完颜达瑶便给他一个眼神,后者会意,默默下去了。随后又高兴道:“顾将军今日前来,怎么能少了歌舞,我这就让人进来为顾将军舞上一曲。”
“有劳达瑶将军的美意,然家中已有妻室,让她知道在下在外看别的女子,她该不高兴了,还是省了这一舞吧。”顾庭舒平静道,他知道这个活动也是宴会的必要环节,但完颜达瑶却突然提出来单独强调,他就已经猜到了她的意图,不就是想往他身边塞人吗?
完颜达瑶愣了一下,之前就听说了顾庭舒宠妻,她以为是做戏,没想到现在看来,居然是真的?毕竟他如果不是为了妻子,是没有什么理由拒绝的。
但她也不能就此罢休,便笑道:“哎,顾将军见外了,我这不是想让大家放松放松吗?你看美人都已经候在帐外了,这大雪天的,恐怕是冻得可怜,就为了给将军一舞,不如就遂了她的心愿吧?”
顾庭舒听了完颜达瑶的话却面不改色,甚至是冷漠的说:“既然冻得冷,那便让她回去,不用舞了。”
“顾将军真是客气了,来人,将人带进来吧。”完颜达瑶笑了笑,竟然不管顾庭舒的拒绝,直接把人叫了进来。
顾庭舒微微蹙眉,捏着酒杯的手微微收紧,便觉一阵冷风钻了进来,看来是人进来了。随后,一道纤细婀娜的身影缓缓而来,还抱了把琵琶,轻纱缥缈,带起一阵香风。
顾庭舒并不想去看那站在中间的舞姬,只低头喝酒,但从那人身上飘过来的气味却莫名让他有些熟悉,只是胭脂味儿太浓,让他有些分不清了。
他疑惑的抬头,正对上那女子的侧脸,女子戴了面纱,不怎么看得清楚,但那头飘逸的青丝却闪着光晕,扑闪扑闪的长睫衬得那双眼睛更灵动了,眼角微红,更加妖,艳。
“既然来了,就为顾将军献支舞吧。”顾庭舒正疑惑的想仔细看那舞姬,却被完颜达瑶洪亮的声音打断思绪,他稳了稳心神,垂眸不去看那窈窕的身影。
沈云笺低头行礼,刚才在营帐外就有人拿来乐器让她选,她只想叫苦,她环视了一圈这些各种各样的乐器,最终选了一件自己相对熟悉的乐器,琵琶。
营帐内各个将领的视线都集中在沈云笺身上,特别是完颜绰,他似乎已经认出了她,一直蹙着眉,看了完颜达瑶一眼,又将视线移到沈云笺身上,大概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派下去的那四个人居然也没有跟他禀告完颜达瑶劫走沈云笺的事,这几个人,是该惩治一下了。
沈云笺余光一直在看顾庭舒,她都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了,为什么就他要低着头,你他娘的倒是抬头啊!抬头看我一眼啊!
沈云笺在心中咆哮,顾庭舒不仅没认出她,而且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着琵琶的弹法,轻拨琴弦,清脆的琴音缓缓响起。沈云笺就站在原地弹了一曲,心里紧张得手心出汗,毕竟她不知道这边的曲子,所以她只能依据记忆,弹了一首现代古风曲子。
弹到一小半时就有许多人都停下来安静聆听了,大家都觉得新奇,并没有听过这种旋律的曲子。
就连顾庭舒都觉得新奇,不经意的抬头看了她一眼,而沈云笺就等他看自己,所以一直都是盯着他的,此时正好可以和他对视。
然而……
顾庭舒毫无波澜的重新低下了头。
沈云笺石化,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顾庭舒和她对视这么多次,这次对视居然没认出她来?!没认出来?!
她还以为顾庭舒会表情一愣,然后高兴的喊她来着,看来都是自己的想象,她委实想得有些多了,人家压根儿没认出来!
沈云笺带着一肚子怨气弹完了一曲,闷闷的站在原地,四周响起了感叹声,顾庭舒也风轻云淡的敷衍道:“嗯,北原的乐曲确实好听。”
在场的北原将领皆是一愣,这是我们这边的乐曲吗?怎么没听过?这女人不是承熙人吗?难道她弹的不是承熙的乐曲?
就连完颜达瑶和完颜绰两人也是一脸懵逼,但听顾庭舒的意思是这也不是承熙的乐曲了,那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完颜达瑶干笑道:“承蒙夸奖,顾将军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哎,不是舞姬吗?怎么光弹琵琶不跳舞,既然穿了舞姬裙,那便跳支舞来瞧瞧吧。”一旁的大将开始说起来,此话一出,马上就有人附和,呼声渐渐高了起来。
沈云笺强忍冲动,她不会跳舞啊!这要怎么跳?!
“将军,我……”沈云笺干笑着想要拒绝,但马上被完颜达瑶打断,“你能行的吧?嗯?”
沈云笺:“……行……”行个屁!
但她也只能心里吐槽吐槽,该来的还是要来,但她实在不会,只能努力回想以前自己看的舞蹈,随后开始尝试。
在沈云笺开始之前众人还兴致勃勃的看着她,但她开始跳舞后,所有的人都大跌眼镜,因为,沈云笺那试探的步伐,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这是个舞姬,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不会跳舞。
沈云笺强忍着尴尬摆动着自己的手,幸好她戴了面纱,要不然她直接社死,不,她现在已经是社死现场了。
沈云笺尴尬的避开别人的视线,硬着头皮继续摆动自己的四肢,但好死不死,她穿的这件裙子碎纱比较多,转起圈来很好看,但也要转得起来才行,因为实在有些重,有两片从腰际单独拖下来的纱格外的长,大概是用来舞的。
但沈云笺没来得及舞它,就一脚踩到了长纱上,摔倒在地。好在她摔得不是很狼狈,还带了那么点美感,也只是一点……
她刚好摔在离顾庭舒不远处,沈云笺下意识的去看他,却见那厮稳坐如山,眼神都不分给她一点,让她心中郁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