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昊禹赶到临湖派出所时民警已经做完了笔录,一个自称是三名受伤男子律师的人正在与警方交涉。
“很明显是我的当事人受到了伤害,施暴方是那两位小姐。”梳着背头、穿着白衬衫、银灰色西装的律师板着脸说,“我们保留起诉的权力。”
“我呸!你要起诉?我们还要告这三个王八蛋骚扰、意图绑架呢!”王思曼从一旁座位上跳起来骂道,“还想倒打一耙,脸呢!脸呢!”
对于王思曼的怒骂,律师表现得泰然自若。
涂棉棉拉住王思曼劝道:“姐,跟那些垃圾生什么气,邪不压正。”
王思曼重新坐下来,气呼呼地对表妹说:“棉棉,你是棉花的棉,不是软绵绵的绵!怎么被人欺负了总是软乎乎的啊!”
“王小姐,涂小姐说邪不压正是对的。”姜助理在一旁也劝王思曼,“你们放心吧,小区有监控、保安和路过的居民也都看到了事情经过,警方不会任他们颠倒黑白的。”
姜助理这么一劝,王思曼心里好受了许多。
“如果对方想私下和解,我们也可以谈一谈赔偿事宜。”对方律师看了一眼涂棉棉和王思曼这边,声音不重不轻、刚好能让她们听见的说。
呵!涂棉棉朝那个律师无声冷笑,然后缓缓抬起手竖起中指、用口型说了一句:傻X!
律师眉毛一跳、眯了眯眼,显然是被涂棉棉的挑衅给刺激到了。
涂棉棉笑着晃了晃手指才收回去,但她的笑容在看到派出所门口那个高大的身影时僵在了脸上。
闻昊禹拧紧眉心大步走进派出所,一眼就看到了涂棉棉和姜助理,自然也把涂棉棉那个不雅的手势看在了眼里。原本紧拧的眉毛飞得老高、绷不住地扑哧笑出声。
“那两位姑娘说你的当事人认识她们,出言不逊后就要往车上拖人,所以才会动手的。”民警对律师说,“我们警方办案不是哪一方说自己有理就认为你们有理的。事情还在调查中,张律师你现在说什么起诉、和解的还有点儿早。”
张律师似乎并没有把民警的话放在心上,十分有底气地说:“如果她们拒绝私下和解、赔偿我当事人的各种损失费用,那们就按正常程序办,让她们等着被起诉吧!”
“你是哪个律师事务所的?”男人低沉、带着威压的声音从张律师身后传来。
闻昊禹阴沉着脸走过来,他先向民警点头自我介绍道:“我是涂棉棉和王思曼两位女士的朋友,敝姓闻。听说她们在回家路上遇到流氓的骚扰、受到惊吓,特意赶过来看一下。警察同志,请问那几个流氓抓到了吗?”
张律师被闻昊禹一口一个“流氓”说得眉心直跳。
民警见闻昊禹气度不凡、穿着不俗,暗暗替两个女孩儿松口气。有这样一位在背后撑腰,她们应该不会被无良……啊,不!是张律师欺负了吧。
涂棉棉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怎么自己每次出丑都会被闻昊禹碰上啊!
姜助理走过来,“闻总。”
闻昊禹瞥了一眼张律师,交待姜助理道:“给汪律师打个电话,这边所有事宜交由他来对接和处理。”
“好的。”姜助理马上拿出手机准备给负责公司法务的律师打电话。
“姜助理,你要特意交待一声,这起事件务必由汪律师亲自负责,不要交给其他人。”闻昊禹补充了一句。
“好的,闻总。”姜助理应道。
交待完,闻昊禹朝涂棉棉和王思曼走去。
涂棉棉不想跟闻昊禹碰面,但又躲不开,只能硬着头皮等他走过来。
“嗯哼!”王思曼哼了一声挡在涂棉棉身前,不太友好地看着闻昊禹。
但刚才派出所门口那一幕她看到了,闻昊禹是来帮她们的,王思曼也不好不识好歹。
走到近前,闻昊禹先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涂棉棉,见她除了衣服有些脏、头发有些乱之外,露在外面的地方没有伤,紧绷的情绪才稍稍放松。
“你们没事吧?”闻昊禹的视线转向王思曼淡声地问。
王思曼扭捏了一会儿,不情不愿地说:“没事儿,谢谢你啊。”
闻昊禹点了一下头,视线又转向涂棉棉。
涂棉棉的眼珠子飘忽的飘向一边儿……
闻昊禹也不说话,就那么直盯盯地看着涂棉棉,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相对而立。
“咳!”王思曼用手肘撞了一下涂棉棉,“棉棉,还不谢谢闻先生?”
事情一码归一码!涂棉棉自己也认为服刑是“赎罪”,现在闻昊禹帮了她们的忙,她道个谢还是应该的。
涂棉棉抿抿唇,低头看着鞋头儿小声说:“谢谢。”
“不用客气。”闻昊禹听到涂棉棉的道谢,脸上冰川融化地勾起一侧嘴角,“没受伤吧?”
“没有。”涂棉棉又小声地答道。
打架双方都有人保,派出所民警也省了不少事,就让他们在确认书上签字后离开。
张律师抽空给雇主打了个电话,“对,姓闻,好像挺厉害的样子。您放心,我会尽全力处理好的。”
“行,有什么事儿你再给我打电话!”与张律师通话的人嘴里叼着烟含糊地说。挂了电话,他突然指着桌面大喊,“别动!我吃!”
噼叭噼叭,牌桌上的牌打得响,五个男人、两个女人围坐在牌桌旁吞云吐雾。
“你又惹什么麻烦了?让张代山那小子出面帮你擦屁股。”周译弹了一下烟灰笑着问。
“不是我!”坐在左手边、头发染成棕黄色的男子不耐烦地说,“是我三爷家一个堂姐,说有小妖精勾搭她的男朋友,她就找人去教训对方。没想到对方挺厉害,把我堂姐找的人给打进派出所了,我堂姐怕事儿闹大就让我给找个靠谱的律师过去周旋。”
“哟,什么小妖精这么厉害!能文能武,上得了床、打得了狼?有机会让哥们儿见识见识。”另一个打牌的男子笑嘻嘻地道。
周译瞥了一眼男子,笑道:“怎么着曲少,怀里搂着一个、心里还惦记着一个,你那肾行不行啊?”
“行不行你问媛媛啊。”曲少侧头亲了一口紧靠在他肩膀上的妙龄女子。
叫媛媛的女子娇嗔地在曲少身上轻捶了一拳,引得屋里的人嘻嘻哈哈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