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子言文谦垂下眼,眸底黯然无光,三年了,他的月儿离开三年了,无声无息,就这样离开,已经三年了。
叹了口气,子言文谦抬起头,眼底尽是沧桑,想不到他荣耀一生,竟要落得个孤独到老的结局。
结发的妻子抑郁成疾,疼宠的子女各在一方。
硕大的相府,除却仆奴,也只剩他一人坚守,孤孤单单,凄凄惨惨的守着,等着不知归期,不知所踪的孩子。
黯淡的垂下眼,这个一生强势的男人终于示弱了。
“相爷”
在子言文谦伤神之际,微沉的呼唤声忽而从身后响起,子言文谦收回思绪,拭去眼角的水渍,神情再度恢复威严。
理了理微乱的衣袍,子言文谦转头看向来人,“何事?”
管家弓着腰,恭敬的开口:“相爷,圣倾王来了”
子言文谦眉宇一紧,微冷的眸划过一抹怒意,“回禀圣倾王,本相近日身体不适,不便见客。令,本相年事已高,无能再为王朝分忧,请圣倾王再则良相”
话落,子言文谦一甩衣袖,沉着脸离开。
管家轻叹一声,也不再多言,径自返回前厅,将子言文谦的话尽数转达给主位那人。赫连珹听到管家之言,既不意外也不恼怒,似乎早已习惯了这般说辞,只转头看向身旁那人,有些无奈的勾了勾唇。
坐在他身旁的男子,一身紫色华服,璀璨而尊贵,一方白玉面具遮住了半边脸颊,面具下方勾起的唇带着若有似无的笑。
“丞相既是身体不适,应当及早找医师医治,不如让在下为丞相诊治一番,周管家以为如何?”
周管家微微一愣,上下打量了男子一番,却猜不透男子的身份,当下拱了拱手谨慎问道:“不知公子是?”
男子扬起唇,打开折扇,摇了摇,潇洒道:“在下因略懂医术,得一美誉,人称神医公子”
周管家有些震惊,神医公子之名他自然听过,身份不知,行踪不定,一把银针能治百病,没想到这样才华出众的一人竟是眼前这个年轻到只能称之为少年的男子。
迎上周管家震惊的目光,神医公子勾了勾唇,含笑望着周管家,眼底幽芒一闪而过。
周管家回神,匆匆收回目光,“老奴失态了,老奴这便去禀告相爷,请公子和圣倾王稍后片刻”
向二人拱了拱手,周管家快速离开。半刻,周管家折回,恭敬道:“让公子久等了,相爷有请”
神医公子点点头,向身旁的人丢了个得意的眼神,优雅的拂了拂衣摆,起身跟上方管家。
赫连珹无奈扶额,月是在嘲笑他被岳父嫌弃吗?
穿过蜿蜒亭台,神医公子随周管家走向文院,周管家将人带至主卧前,伸手敲了敲房门,“相爷,神医公子到了”
“嗯,进来吧”屋内的人低沉的应道
“神医公子请进”周管家推开门,将神医公子让至屋内,伸手合上房门,恭敬的退开。
神医公子够了勾唇,目光穿过主卧,落在书案前执笔书写的人身上,眼底溢出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