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竟是小白脸许仙。
秦飞本以为,许仙得知白娘子是妖之后会大吃一惊,但没想到,许仙脸上竟没有一丝惊讶之色,反而向白娘子微笑着点点头,从白娘子手中接过伞,向法海拱了拱手。
“既然大师想要这伞,今日赠与大师便是了。只是,大师的看法在下却不敢苟同。”
法海挑了挑眉。
“哦?不知施主有何见解?”
“在下与白姑娘,只是一伞之缘分。且不说日后是否真如大师如言,生出一段孽缘,惹出一段是非。
“果真如此,那也是我与白姑娘的命定之事,因果自担,又与大师何干?”
法海一愣,白娘子看向许仙的眼睛愈发亮了。
“缘起缘灭,乃世间常态。大师今日灭一缘,明日灭一缘,后日又灭一缘。世间万般缘起,大师能灭几分?”
法海的眼神晃了几晃,随后还是握了握佛珠,平定下来。
“许施主颇有诡辩之才,可这缘也有善缘和孽缘之分。人妖殊途,其中因爱欲惹起的孽缘不知凡几,若那孽缘祸及旁人,你又如何自担?
“世界万般孽缘,贫僧虽不能全灭,但若能灭一分,便灭一分,能为众生减一分苦厄,便减一分苦厄。
“今日,你把伞赠与贫僧,立誓与她不相往来,贫僧便放其离去。否则……
“贫僧便废了她的修为,将她打回原形,再也不得出来害人。”
法海将禅杖指向白娘子。
许仙脸色一白,挡在白娘子之前。
“不过一番言语辩论,大师又何苦动手?”
许仙咬咬牙。
“你要立誓,我……我立誓便是。”
此时,秦飞已对许仙有些刮目相看了。
看来,这白娘子倒也不是平白无故看上许仙这小白脸。
且不说双方谁的道理更站得住脚,能在此时站出来,挡在女子之前,却也比许多人强得多了。
这时,白娘子和小青相视一笑。
白娘子将手搭在许仙的肩膀上,微笑着把他拉在身后,手中现出一柄白柄银刃的长剑来,剑尖指向法海。
“相公不必立誓,也不必把伞给他。这和尚虽有些能耐,却也不是什么金刚罗汉,他若想废我修为,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就是就是,还有我呢!这和尚要敢动手,今日我便将他剥皮抽筋,断手断脚,看他还敢不敢多管闲事。”
小青的俏脸上生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手中现出两把碧绿小剑,气势汹汹地指向法海。
“相公且在旁边避一避,待我击退这和尚,再来与相公一叙。”白娘子微笑着对许仙说道。
许仙点点头,左右张望了一下,望见了角落中的秦飞。
你演你的《白蛇传》,看我干嘛?!
站在一旁吃瓜看剧的秦飞心生不祥之感。
这时,许仙拿着油纸伞,小跑着往秦飞这边跑来。
他鳄奶奶的!你不要过来啊!
导演,场务,男主出镜头了,把他喊回去啊!
秦飞心中大骂之时,许仙已然跑到了秦飞跟前,微笑着向秦飞拱了拱手。
随后,许仙又小跑着躲到了秦飞的身后,只露出小半个头,偷瞧着白娘子和法海对峙的场面。
一双手还拉住了秦飞的胳膊,揪住了秦飞的衣服。
???
好你个小白脸,美女面前耍威风,帅哥面前躲猫猫,通吃啊你!
作为大直男的秦飞一把打掉许仙的手,往旁边挪了挪。
此时,堂中对峙的双方已经摆开阵势。
一白一青一金,三股不同颜色的气芒已经自三人身上浮现而出。
白娘子身上浮现出的白芒,渐渐凝聚成一条气状的白色大蛇,盘旋在其身边,咧开蛇口,锁定着对面不远处的法海。
小青的气芒也在其身边形成一条气状的双首碧绿大蛇,蛇身比白色大蛇小上大半圈,但两个蛇头颇不安分,似乎随时都要从地上跳起,咬向法海似的。
而对面的法海则拨动佛珠,嘴中默念佛咒,身上僧衣飘动,金芒闪烁。
“碧弓蛇影!”
这时,小青娇喝一声,率先发动攻击。
小青手腕一抖,两把碧绿小剑便脱手而出,气状的双首绿蛇包裹着剑身,如脱弦的箭一般,伴随着划破空气的尖啸声,迅疾地冲向法海。
“寒山金钟!”
法海大喝一声,身上金芒暴涨,形成了一个金色佛钟,笼罩着周身。
气状的双首绿蛇撞击在金色佛钟上,发出轰然一声巨响。
庙内空间一阵晃荡,屋顶尘土木屑纷纷降落,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倒塌下来。
秦飞好不容易平衡住身子,正想着要如何躲开上面掉落的尘土。
这时,许仙突然撑开了油纸伞,靠了过来,帮秦飞挡住了落下来的尘土。
随后,还向秦飞眨了眨眼。
啧啧,不愧是流传千古的顶级小白脸,瞧这眼力见,这情商,难怪人家能泡得到白娘子呢!
秦飞对许仙的观感顿时又变好了几分。
当然,眼下并不是赞赏这小白脸的时候,想办法脱离这危险之地才是正事。
秦飞拍了拍许仙的肩膀,转身望向门口。
此时,小青和法海已经斗了好几个来回。
那气状的双首绿蛇缠绕在金钟之外,张牙舞爪地攻击着法海,看似声势破大,但就是攻不进那金色佛钟之中,仿佛一条双头小蛇在金钟身上挠痒痒似的。
金钟之内,法海并不担心小青的攻击,而是将目光紧盯着白娘子。
此时,白娘子一直在观察法海的弱点,还没有贸然出手。
但很显然,小青的攻击还不足以让法海暴露其弱点。
秦飞观察着局势,心中不由得担忧起来。
这白娘子此时迟迟不动手,定然在酝酿大招。
那法海虽然现在只是一味防守,但很显然,他的大招也在等着对付白娘子。
大招对大招,那威力肯定不是这小小庙宇能够承受的。自己如今还没有太多保命的法子,也不一定能承受得住余威。
许仙那小白脸自是不用担心,白娘子既然敢出手,定然会想办法护着他。
但护着自己,那是不现实的。毕竟自己和白娘子非亲非故,也没有送伞之缘,甚至刚才因为露了八块腹肌,还有点小小的误会。
唉,同样是帅脸,这待遇咋就不一样呢!
人家帅可以吃白娘子的软饭,自己帅却要自力更生。
他鳄奶奶的!
想到这里,秦飞不由得一阵焦虑,焦虑之下,不由得往怀里去掏竹简,想从书房空间里把阴阳菜刀拎出来。
掏着掏着,突然掏出一物来。
秦飞定睛一看,是一枚黑色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