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了一秒钟,就慌乱的低下头,躲开了她的视线,不自然的用手摸了摸额头的碎发。
眼神极好的南安,还是一眼就看清了她的脸,她的大学室友——沈非非。
呵,还真是阴魂不散。
一如当年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莫名的有一种,这人很装的既视感。
经理走后,有三两个同事围了上来,大概就是说一些新同事之间客套话,南安也很有耐心的回着。
没想到秦氏的工作氛围还挺不错。
她还以为都和电视里演的似的那么一本正经,严肃到掉根针都能听得见呢。
不知道是那位同事突然出声:“南安也是政法大学的吗?是修的什么专业呢?”
“国际法”
“我记得非非也是政法的呀,好像也是国际法。”王青有些好奇。
“高材生啊”又一位同事插了一嘴
“你是哪一年的?不会这么巧和非非是同班同学吧”“是吧,非非,”说着就走向了沈非非的办公桌前似乎是向她求证。
突然被人提到自己,沈非非身子一僵,有些紧张的抠着自己手里的资料。
南安就那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再次遇到南安。
当年的那件事,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太嫉妒她了,她出身好,长得漂亮,就好像自带光环,走到哪都会成为谈论的对象。
她至今都记得当初她插班来到自己的班级,那一副高傲富家子弟的模样。
老师让她做自我介绍,她简单了说了两个字:南安,然后就没有了下文。
仿佛一切与她无关的模样,老师尴尬的打圆场,说她是内向。
她哪里是内向,她是不屑于跟他们打交道,所以懒得开口说话。
尽管她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下课后,她课桌四周还是围了一群人,都在很热情的冲着她做自我介绍,她犹豫很久,最后还是和大家一样走了过去,她手在衣服上搓了搓,说了句:“你好南安,欢迎来到我们班,我是沈非非。”
结果她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踢开凳子就离开教室。
凳子发出的声响有些大,原本挺热闹的教室忽然就没了声音。
一群人看着她。
她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脸红到仿佛要滴出血。
—
“非非”
王青伸出伸手在沈非非的的眼前晃了晃。
沈非非才突然回神,面前的资料已经被她捏成一团废纸,皱巴的不成样子。
大家似乎都很好奇她们是不是校友。
之前全身贯注工作的同事,也停下来手里的动作,齐齐的看向这边,像是电视剧要大结局,最关键时刻,等个结果。
沈非非大脑一片混乱,她不清楚两年前的事南安到底知道多少。
她内心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感觉双腿怎么也使不上劲。
她用手按着凳子,似乎想找一个发力点,可还没等她直起腰,南安走到自己跟前,朝她伸出手“好久不见,非非”
她优雅从容,笑的风轻云淡。
她窘迫不安,一脸的不可置信。
纵然她努力的维持着表面平静的样子,这么鲜明的对比,还是使她五官有些扭曲,慢慢僵硬着站直了身子。
“原来你们真的认识啊”王青恍然大悟的开口。
沈非非一秒变脸:“安安,好久不见。”
沈非非总觉得现在的南安,不是真实的南安,她表现的太过于冷静,冷静到自己有些害怕。
她记忆中的南安是那个盛气凌人,不爽就骂,绝不会忍气吞声这么心平气和的跟自己站在一起上演所谓的姐妹情深。
南安冷笑一声,她就说她挺能装的。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讨厌!
对南安来说刚才的一切就是个小插曲,并没有因此受到任何影响。
接下来的半天,基本熟悉工作进度的南安,心情还不错,抬头喝了口水,慢悠悠的开始打量起周围环境。
什么舒心、惬意、高端、大气、清新、明亮、舒适……通通在南安的脑子里过了一遍。
打量了一圈,南安最后只总结了五个字:够大,够气派。
眯了眯眼,朝着大楼外望去,看着车水马龙,一派繁华的景象,很是欣慰。
有种微服私访的感觉。
她忽然想起一个老掉牙的段子,古言里霸道男主,对着宠妃大手一挥说:“看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这段子很俗啊,不过很耐听!
低声浅笑了一下。
沈非非时不时地朝南安这边瞄一眼。
她还是这幅纯良无害的样子!
明明是她惹起的事端,到头来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就像有次学校联合其他法学院一起开展的辩论赛,每个级部只有一个名额,所以她早早地就做了准备。
为的就是不输给南安。
得知自己拿到名额的时候,她简直高兴疯了,还有些沾沾自喜。
迫不及待的想找她去炫耀,走到教室门口就听到她的同桌问她为什么不参加辩论,她说了句:没兴趣,就趴到桌子上睡起了觉。
当时她以为她就是怕自己丢面子,所以才装作不在意。后来她无意中听到了教导主任和另一名老师的对话,她才知道她是真的没兴趣。
因为内定的名额本来就是她!只是她没兴趣才落到自己头上!
原来自己辛苦努力那么多天得来的名额,竟是别人不要的。
沈非非觉得胸口憋了一口闷气,无处发泄。
—
进入到六月份,原本就忙的法务部,似乎更加忙的不可开交,比起同事忙到随时起飞的状态,南安相对来说就清闲了很多。
自从上次从会所出来碰到秦时,大半个多月了她都没有再见到过秦时。
简明蓝的公司最近有个电影在筹备状态,时不时地跟南安发几条微信,大多都是闲聊,问她最近上班什么感觉。
南安听完语音,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看着电脑里的合同,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她跟经理申请了几次,表明自己可以正常接一些案件之类的,却都被“经验不足”为由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