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乐,出去约会,这么早就回来了?”身材高大的老梁一眼看见了他,潘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老梁,你说漂亮的女孩找对象,一是要有房,二是要车。我有房没车也不行呀!”
老梁女人呵呵一笑:“我们阿乐有二十多间房,三个铺面出租,长得是一表人才,若还有女孩看不上,就是她瞎了眼。”
老梁女人一付圆脸,一对酒窝特别明显。
潘乐绕了绕头说:“梁嫂,把我说得太好了。”他心想:正常的女子谁又能忍得了我,跟我在一起,不吓出精神病才怪。
他骑上电动车。老梁问:“不干脆吃碗酸辣粉再回去?”
他习惯晚上十二点,跑到老梁酸辣粉店吃碗酸辣粉,然后老梁粉店就关门歇业。若是到点他还不下来,老梁会煮好粉亲自送到他宾馆,半年来一直如是。
潘乐一看时间,还不到十一点,于是对老梁说:“再等一个钟我再下来!”
老梁女人看他走远,摇着头说:“你说,小潘一个人生活也真是简单,每天吃饭都是一碗粉,唉,家里少一个女子张罗,生活简直过得一塌糊涂!”
老梁表示赞同。看年龄,潘乐也应该有二十四五了,到了找女朋友成家的年龄了。
以前看他没一丝动静,不过今晚知道跟女孩约会拍拖了,是好事。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潘乐那么喜欢吃酸辣粉,而且每碗粉里都要倒上半瓶醋,这还是人吃的么?
反正一瓶醋几块钱,他只是感到对方的口味特别怪异。
半年前,他记得是一个寒冷的日子。他把门口游荡的潘乐叫住了:“小潘,回去过春节了么?”
是春节过后的一天,天气还很冷,潘乐却穿一件单衫。
“哦,没有,老家也没亲人了!”满眼凄凉!
“小潘,来吃碗粉吧,热热身子,你看这么冷的天,你还穿一件单衫。”老梁女人热情地把潘乐叫进了店里。
“好吧,那就来碗粉吧!”潘乐记得以前,他是经常来老梁店里吃粉的。
他刚刚才附身于潘乐的身子,还在适应阶段。潘乐的记忆在慢慢融合于他的记忆中,潘乐的性格以及禀性都要慢慢调整……
他遇到一个急迫的问题,正常的人都要一日三餐,可是潘乐这付躯体一点都不具备饥饿感,好像几天不进食也不会饥饿。
他知道几天不进食,潘乐的躯体肯定会出问题。可是正常的饭菜,他一闻其味,马上又忍不住呕吐,厌食。
只有老梁的粉店,让他闻上去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老梁替他煮了一大碗酸辣粉,放足了料。
“潘乐,要是觉得不够酸,可以自己加点醋。”老梁吩咐一声后,又跑回厨房忙碌去了。
他艰难地把一碗酸辣粉吞咽完,同时把半瓶醋也倒干净了。
以后他每天准时来这里吃三碗酸辣粉。
……
潘乐骑电动车离天逸路不远,他又看见颖儿开着她的玛莎拉蒂敞篷车停在路边。
拐个弯就是舒适宾馆,她停车在这里,难道还是对自己念念不忘?
按道理鬼差老者焚毁了她的鬼车,等于当场折穿了她的鬼伎俩,她应该躲避起来,尽量离自已远点才是。
潘乐看颖儿长得百媚千娇,生前应该是个人见人爱的靓妞,不知为何,变鬼后却主动追求男人。
潘乐决定不打扰她,躲在离她几米开外的屋角,看她到底耍什么花招。
几分钟后,从舒适宾馆走出一女二男。二男是住在四楼单人房的二个男人,一女却是依附在覃聪背上的女鬼杨树桃。
二男中有一个是承包工程的包工头,他把杨树桃叫住了:“美女,我有车在这里,上来坐我车去吧。”
杨树桃却娇笑着说:“我有一个妹妹来接我们了,还是坐她车吧。”
“哇,小富婆。玛莎拉蒂敞篷车!我还没有坐过。”另一个男子顺着桃子手指,看见一个纤弱女子开着一辆豪华的小车停在路边,瞬时激动万分。
男子其实也有一辆大众桥车停在停车场,但见人家是豪车,便不好意思再吭声了。
潘乐燃起一支香烟,放在右手食指,用力一弹,把燃着的烟头弹入颖儿的敞篷车内。
两个男人眼前一花,头一歪,双双倒在台阶上,昏睡过去。
几分钟后,敞篷车“呼”的燃起一团火焰。当再次逃窜的颖儿女鬼试图逃跑时,被潘乐揪了过来。
头脑内几行文字闪过,潘乐右手手指陡然长出了黑指甲,手心里隐隐有灰雾丛生。
他默念几行文字,面前即刻出现一个深邃的洞口。
老者把维护这个城市,清理鬼魅的职责交给了他。
“鬼差大人,你不能送我入地狱。”颖儿挣扎着喊道。
“为什么,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人世间不是你流恋的地方,你应该早点入地狱,早点去投生。”他捻起颖儿就要往地狱口投入。
每一个魂灵其实都只有二十一克,很轻灵。
颖儿喊道:“那个老者也是鬼差大人,他为什么不投我入地狱,你知道原因吗?”
“不知道,有什么原因?”潘乐迟疑把她放下。
是啊,老者当时只是设计碰瓷把自己引诱下来,确实是放过了颖儿,就连她逃走也是置之不顾。
“我父亲富可敌国,很多鬼差判官大人都接受了我家财物,所以对我都是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态度。你送我进地府,明天我又可出现在桂城,只是做为鬼差的你必定会受一顿训诉。不信的话,你看我刚刚被烧了一辆玛莎拉蒂,我又开了一辆玛莎拉蒂豪车出来。我家豪车十多辆,烧了几辆豪车连眼都不眨一下。”
颖儿的话让潘乐信了几分。
这世道就是如此,不管是活着还是死去,钱财总是能改变命运的走向。
他抓住颖儿的手渐渐松开了。
眼光看向杨树桃,你无钱无势,我丢你入地狱,肯定没有后顾之忧。
可是他看见了泛着泪光的眼神,两世的记忆从心底泛滥起来,有一种叫同情的东西在冲撞着他的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