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乐意外接到了父亲潘正的电话。
两人好久没有通过电话了,
两人无话可说,
自从潘乐母亲死后。
潘安本来也是一名矿工,生活环境都有相似之处。
潘乐还有一个名声不佳的父亲,借尸还魂的潘安却已经没有了一个亲人。
潘安的父亲在一次矿上与当地村民的械斗中,不幸被一位脾气暴燥的黄沙村民用镰刀劈向脖子,流血过多倒毙。
16岁的潘安被照顾进了矿山,当了一名矿工。
他总想有机会回原先上班的矿山看看。
但借尸还魂的潘乐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矿是什么矿,具体方位在哪?
私下里,他还是很感激潘乐的,什么都不干,都可以自在的做上了一个宾馆老板。
钱多钱少是一回事,但最其码,他不用日夜去为三斗米折腰。
真正叫他天天去工厂上班,或者顶着酷暑去跑业务,每月拿可怜的一二千元工薪,恐怕比死都还难受。
电话响了,手机上显示两字:老头。
“有事吗?”有点六月飞雪的感觉。
“我终于熬到退休了!”语气中夹杂着兴奋。
“恭禧你。”潘乐说完这句话,发现对方竟然把电话挂了。
就为了告诉一声,他终于熬到退休那一天了。
他那里是熬,一辈子换女人如换衣服,风流快活了一辈子。
从记忆的深处,知道死去的潘乐在这一方面也有乃父的作风,只是还处萌芽状态而已。
据说潘正年轻时也是一个好人。
……过了几天,宾馆来了覃来发和其侄子覃海。
潘乐刚从老梁酸辣粉店吃了一碗粉回来不久,一辆奔弛车停在宾馆门口。
车上下来满脸喜色的覃来发。
“潘老板,我是特意来感谢你的。”他从背包抽出一叠钱,说什么都要他收下。
潘乐勉为其难的收下。
并且委婉地说了另一件事:那个晚上隔壁发廊的袁妹子,也是帮了很大忙的,若不是么她替贵公子把一头乱发剪掉,我也是找不准穴位,塞不进魂魄的。
“她平时去殡仪馆替尸首理个发,收费都是一千元的。”
覃来发让潘乐把袁家妹子叫来,毫不犹疑地给了二千元报酬。
袁艳收了二千元钱,脸上都笑开了花。这是她第一次替活人剪发收费这么高,开了挂市理发界的先河。
潘乐把一叠钱塞进了柜台抽屉,估摸厚度至少应该有两万元钱。
不过花二万元钱捡回一条命,覃大叔应该是捡到宝了。
“覃聪现在情况怎样了?”其实潘乐还是个实在人,不仅仅是为了这叠钱的。
“人醒过来了,不过神智还不算清醒,说话含糊不清。医生说,治疗一段时间会慢慢恢复的。”
潘乐当然也知道,鬼门关上走了一遭,能够回来已经是走了大运了。
覃来发叔侄两人说了无数感谢的话,又赶回了医院。
潘乐看见燕子发廊又有顾客在理发,袁虹正在专注地替一位满脸胡须的中年男人刮胡须。
袁虹有模有样地在男上脸上抹上一层刮胡液,换上一把新的剃刀……
袁艳还想坐下来跟潘乐聊上几句。
“虹虹可以单独操作了?”
“很快就上手了。”
“你放心她独个人给男人剃胡,替男人剃胡应该是有点技术含量的工艺吧?”尽管潘乐下巴没有多少胡须,但他知道当一个荷尔蒙旺盛的男人近距离面对一个花季女孩时,内心会起什么样的波澜。
“你这个师付不要在旁边指点指点。”
特别是夜里。
这当姐的一点都不担心。
“乐哥,你真的是越来越怪了。”袁艳喜滋滋把二千元揣进兜里,出了宾馆。
潘乐翘着的二郎腿慢慢放了下来。
特别烦闷!
是为了潘正的那通电话?
他退休了,他不会跑来桂市找自己吧?
一个陌生的老头突然找到宾馆,说是自己老爹。
想想这情形都有点怪异。
万一他来到了桂市,是收留他,还是让他回去?
潘乐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听得隔壁发廊传来一声惊叫。
他的预感还是很准的,原来心烦意乱的原因,是担心隔壁发廊的胳腮胡男人。
在覃来发叔侄对潘乐千恩万谢的时候,潘乐就看见了那个胡须的油腻大叔,在发廊门口来来回回转悠了几次。
发廊店青春靓丽的妹子,粉色充满诱感的灯光。
他进去了。
“妹子,替我刮胡须。”
袁艳被潘乐叫去了,袁虹正在拿着手机,刷看上面的搞笑视频,突然看见一个顾客进店。
近来晚上也有三三二二的顾客上门了。
发廊开在这个位置,熟悉环境的人都不会晚上跑到这里来理发。
白天也只有行色匆匆的人,路边见有间发廊,一时兴致理个发。
袁虹还好奇地问姐:“姐,你怎么选这样一个位置开理发店?”
袁艳回答说:“在挂市我又不认识其他人,在这里开店,吕卫标一家跟乐哥都是熟人,况且租金来说,乐哥这里是最便宜的。”其实她还有另一个原因没给妹妹说,小姨袁二妮介绍的生意占了收入的大头。
以前,袁虹没来的时候,袁艳的理发店是爱开不开的,很多时间她白天都在闭店睡懒觉。
妹妹袁虹来了后,姐姐认真教妹妹手艺。从简单的飞剪,到剃刮,再到造型,如何剪个讨顾客欢喜的发型,她都倾囊相授。
袁艳的小算盘打得精,妹妹尽快学会手艺,这样以后两姐妹就可以黑白通吃了。
所以只要有客人,袁艳都是能不出手就不出手。有老师傅在旁边指点,加上袁虹本人悟性好,几天时间她就能单独操作了。
或许以前袁艳也曾经教过她手艺吧。
油腻大叔眼前一亮。
袁虹见有顾客上门,热情邀他坐下。
“老板,是剪发还是剃胡?”
现在的“老板”跟以前的“同志”都成了男人的泛称了。
以前的“同志”是大家都是志同道合的人,以后的意义变歪,是一种歧义的延伸。
而“老板”是拜金风尚盛行的产物,人人都有幻想发财的野心,所以“老板”称呼便应运而流行了。
“修剪一下头发,顺便把胡顺刮了。”油腻大叔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袁虹曼妙身材半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