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结束,太子赵载承没有回到东宫,而是去了已经空闲了几十年的天策上将府。
凡皇帝太子亲征,不封兵马元帅,而是领天策上将职。
此次太子亲征,有利有弊,弊在于二皇子,利在于太子可以提前拥有兵权。
天策上将府也在第二天开府,升起了大乾战旗。
同时大批年轻勋贵或者公侯之子也进入天策上将府担任官职。
天策上将为太子赵载承,负责大乾对内外的军事作战。
天策府长史安定郡公项城,负责管理府中各类事务。
天策府司马秦硕为秦长武长子管理府中各类事务。
天策府从事中郎为蓝田县公云溪,华阴县公蒙斌,协助长史、司马管理府中各类事务。
天策府其余官职也多由年轻勋贵担任。
与此同时,在长安城北苑也陆续有军队进入军营。
东宫六率挂天策上将亲军旗。其余诸军混编为左右虎贲卫,左右飞熊卫,左右豹韬卫,左右鹰扬卫,共八卫十六万人,比赵钰民口中的兵力多出来两万人。
多出来的两万人马都是勋贵的食邑。
勋贵代太子赵载承掌兵,不可能一个侯爷就能统兵两万,这时候食邑就起到了作用。
军中勋贵势力和将门势力分庭抗礼,这样的做法还是赵钰民交给赵载承的。
御下之道在于平衡。赵载承掌控着三千旅贲军,勋贵总领作战,将门负责中下层指挥,互有节制,赵载承无疑在赵钰民教授的平衡策略上,更进了一步。
混编就是赵载承想出来的办法,土浑人还是部落氏族制度,兵民一体,所以作战不怕打不过而是怕有人畏战不前,相互牵扯,现在把人马混编,就不用怕各军之间互相扯皮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打仗为的什么?
战功!土地!
绝不是争权夺利!
这一点赵载承十分清楚,别看赵载承只有三千旅贲军,但是别忘了赵钰民给他的四万龙骧新军。
所以天策上将府一开府,赵载承就牢牢的把控住了军权。
不过,这样十六万多人的大军可不是赵载承可以指挥的,所以两位前国公也出现在了天策上将府。
大乾的战争机器已经开始缓慢的转动起来,至于土浑人还在陇右道和剑南道两地的军队捉迷藏,大乾的地方军队由各道都督府节制。每道地方军以道名为军,如陇右道对外称为陇右军。
依照各道的面积人口,会有不同数量边军作为兵力补充,虽为地方军,但战力不可小觑,只是因为人数限制,防御城池无碍,但并无对外攻伐的能力。
大乾定北都督府等待建设完毕,便会成为大乾的第十一道。
当前,大乾国内安详无事,但是在帝国的边疆。
安西都护府在西域一边筑路修建烽燧城池,一边和西域小国作战。
安南都护府则几十年如一日的不断蚕食岭南,现在正在攻克在剑南道和岭南道之间的黔中地区,这些地方的土獠借助地利盘踞在黔中地区,让剑南道和岭南道无法接壤,同时还要防备南方的獠人。
安东都护府则在辽东与高句丽,流鬼国,扶余国三国作战。其中高句丽是大乾安东都护府的心头大患,遗民崔氏和河东道崔氏不清不楚,高句丽自封王国,安东都护府一直在遏制高句丽侵吞辽东全境的想法。
大乾虽大,但是四面都是敌人,大乾国内的繁华,国土的丰硕都是这些偏远小国眼中的肥肉,时不时就想咬一口。
万国来朝不如一国独大!
这是大乾人的想法,所以大乾人口两千万户其中有两百万户都是军户,常备兵力过百万,边军五十万,南北衙四十万,地方军二十万。
天策上将府的战旗高悬,长安城的百姓们有的面露哀愁,有的兴奋不已。
战争可以给大乾带来土地,但是也会带来亲人死亡的噩耗,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前亡。
新府兵在折冲府的两年时间,让府兵上马可骑射,下马可步战,但命只有一条,人的生命顽强且脆弱,可能只是水土不服就能要了一个人的性命。
苏庄的位置就在北苑不远,进入全军训练的接奏后,三日一训,苏策有两天的时间不用带旅贲军训练,一日用来处理军中事务,一日休息。
六个卫率只留下了苏策一人,其他人都穿插到了天策军中,太子十率的其他军官也被补充到了天策军里面。
东宫六率的军官占比变小了,旅贲军的战力也提了上来。
姜澜,项瑁各领一千旅贲,苏策领一千旅贲,三人中,苏策节制其他两人。
太子十率的其他四率有两率增兵守卫天策上将府,两率留守东宫。
天策军九月开始成军,一开始兵将不熟悉,闹出来很多乐子,随着九月底最后一批良家子到达,天策军的兵力补充齐全了。趁着十月还没有下雪,开始了紧张的练兵。
人员需要熟悉,军阵需要熟悉,所有的人都很明确,来到天策军为的就是功勋。
因而军中互相使绊子的情况极少,因为一旦有人搞这种腌臜之事,中监军府成立的天策监军司可不会手软。
金甲监军都是拿着军棍,揪出来的很多犯律者,要么开革,要么就是一顿军棍。
王兰的肚子越来越大,每天很是贪睡,苏母说苏策从军营回来,身上带着煞气不让苏策回东院住,怕扰了王兰的身孕。
所以这段时间还真不是苏策不愿意回来,那段时间家里有两个露面唬人的老头,加之苏母一说,苏策就在衙门军营过夜。
但是,步入十月,王兰临盆的日子也越来越近,十月怀胎,孩子是一个月份有的,算算时间十月末,十一月初就要出生。
苏策虽然被赶着不让进东院,但是苏策是真的很想王兰,嬷嬷带着四个丫鬟伺候着王兰,每天定时定点吃什么东西,做什么都由嬷嬷说了算。
苏母找来的这两个嬷嬷,以前在宫里,一个是嫔妃的大嬷嬷,姓张,管理起内院这点小事绰绰有余,另一位嬷嬷是伺候宫里贵人的,姓王,吃穿用度每一项安排都有一套道理。
自从这两位嬷嬷来到苏家,内院的事情就被安排的妥妥当当的,都不用人吩咐,生活日常两位嬷嬷安排的井井有条。
就连苏策在家里也被这两位管着,苏策喜欢怀里塞一袋零嘴,之前要么是咸肉干,要么是果脯,都是苏策自己碰到了就买点备下。
现在每次苏策出门去军营,王嬷嬷都会和声细语的问一句去几天,然后就会递给苏策一大袋零嘴,里面的小布袋,份量刚刚好,红色的是上午吃的肉干,这是王嬷嬷亲手做的,味道不咸不淡,青色的是下午吃的炒豆子或者炒粟米,味道咸甜,晚上是黑色的布袋里面装着果脯,都是家里自己做的。
里面的零嘴切的不大不刚刚半口。
自从进了天策军大营,姜澜和项瑁找苏策的次数是越来越多。
苏策有着前世的见识,比起土生土长的大乾人,看待事情的角度更全面,也不偏激,所以没事的时候就给这两个小子讲一讲,有时候是国政,有时候是一点生活常识。
要是闲得无聊,苏策还会和他们切磋武艺,苏策没有家学,意味着苏策在武艺上没有什么钻研,有的只有军队中大开大合的基础招数。
但是即便这样,苏策也总是能够压制住招数精妙的两人。
于是,在有一次被苏策挑飞长棍,棍尖抵住脖子的时候,姜澜有些打急眼了,不服气的说道:“卫率,你不讲道理!”
苏策用木棍敲了一下姜澜的头盔,“咚”的一声震的姜澜耳鸣。招招手,一旁的项瑁走到苏策面前。
看着眼前这两个又长高一截的小子。苏策语气有些严肃:“小澜,小瑁,军阵和平日练习武艺不一样,军阵中更多的是一招制敌,或者以伤换命,另外见到使用奇门兵器的,尽量避着走,一招鲜吃遍天,战场上败了就没有命了。知道为什么你们的武艺强于我,却怎么也打不过我吗?”
姜澜和项瑁摇摇头,他们确实不知道。
“武艺说到根上,就是一招一式的连贯,小澜,你说一刀能砍倒的人,为什么你们俩个要有三四招?”苏策一边说,一边模仿刚才两人的动作。
姜澜想了一下说道:“避开敌人的防御,砍杀敌人!”
苏策摇了摇头:“不对,一力降十会,在绝妙的招数也要有实力作为基础,军中大将一招一式都是化繁就简的基础,仔细看看旅贲军的训练,不要眼高手低,可能你们比旅贲军的武艺好,一对一,胜的是你们,但是二对一呢,多对一呢?活着的一定不是你们两个。”
苏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送你们两句话,第一句,不要因为出身尊贵,便觉得自己的命贵,第二句,不要在军中勾心斗角,军中信奉实力,不信家世。”
看着思索的两人,苏策没有再说话,而是冲着两人示意跟上。
站在一颗树前,苏策拿着手里的木棍。
连续三次突刺在树干流出来的树胶上。
然后把木棍给两人看。
“力量不是大就可以,武艺也不要繁琐,关键是掌控,记住招数要攻敌要害,力量要随心所欲,这两句话晚上回去好好体会!家里整了点新花样,等会儿下值之后,你俩吃点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