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王尧一直在家适应身体力量,系统能帮忙提升,不代表自己可以骤然掌握圆润。
王尧看了一下外面的晨光,今天就是武院秋选了,先去村祠取得村子名额。
推开房门,父亲王石已经坐在枣树下等着了,看到王尧出来,走上前递了两个馍。
两父子就这样边走边吃,外面的小道上都是前往村祠的村民,时不时会有人上前打招呼。可对王尧父亲热情,对王尧却是冷眼相待,看起来对王尧有好感的村民没几个。
王尧知道父亲平时处事公道,热心助人,所以得村民拥戴。原身曾经却是不晓事,虽然没什么坏心,可抓鸡摸狗的事都干了个遍。
看见王石瞥过来的眼睛余光,王尧摸了摸鼻子,加速往前走了几步。
到了,远远望去,一个两米高的台子立在祠堂前。村祠屋场前挤满了人,高台上几个村老在和两个武院弟子说话,见王石到了,赶忙命人迎王石上台。
王石站上高台,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乡亲们一年一度的秋选到了,我们村子今年依旧是一个名额,接下来请大家公平公正的选出最合适的18岁以下的年轻人,人选对了进入武院就是我们沿溪村的荣耀。”
王石话音刚落,“嗡嗡”下面村民就讨论了起来。
“今年乡约没派人过来啊。”
“我看是村长儿子好点。”“不行不行,村长人是好,可他儿子…”
“还是杨村老儿子好,和村长儿子一样都是烈焰二层。”
王尧在台下听的嘴角直抽抽,乡约相当于乡长,一般常住管辖区最富庶的村子办公,这“小秋选”派不派人都没什么。
“咳咳,安静,安静,竞选人先上台。”几个村老压住了村民们的议论,让愿意竞选的年轻人上台。
结果台下几个衣着较好的年轻人互相看了几眼都没上去,都是烈火诀一层没资格去争。结果最后只有杨村老的儿子和王尧上了高台,见此杨村老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个身穿白色武服的武院弟子上前,大声道:“如果没有异议,我们将代表武院监督名额竞争,实力高者当选,相当者投票选出。”
这时另外一名武院弟子走向了台下,准备监督投票秩序。
杨村老儿子首先自信上前运转功法,打了一套武拳,拳拳都能带出拳风力道十足。
台上的武院弟子点点头,表示满意,大声道:“基础扎实,烈火诀二层。”
杨村老儿子还一脸挑衅,看了几眼王尧。
王尧没有说话,气息稳定,双脚跨立运转烈火诀,烈火气息浮现包裹拳头,一股巨力波动冲出。
台下一阵喧哗,靠得近的人只感觉一阵热风涌来,站不稳身子。
台下的武院弟子大惊,带着惊喜的声音道:“烈火气息,这是烈火诀圆满,而且这有半马之力了吧?”
闻此几个村老脸色百变,杨村老更是脸色煞白,本来按照投票的话他儿子应该能赢的。这段时间他勾连其他村老,不断向村民施展小恩小惠,做足了准备。
没想到事情变成这样,杨村老的儿子虽然不敢相信也不敢在武院弟子面前造次,只是死死盯着王尧。
忽然他上前一步对主持测试的武院弟子抱拳施礼,不服气地道:“请武院师兄做主让弟子和王尧对上一拳,不然恐服众。”
两个武院弟子这时走在一旁商量,看是不是试一试王尧。
又像是在确认是不是真的烈火诀圆满,毕竟村子里出个三层就是天才了,更何况直接圆满。
王尧则是一脸淡然的站在一边等候,硬实力在这他怕什么,难道不是自己修炼出来的吗?
终于商量完了,两名武院弟子和王石简单说了几句,挥手让杨村老儿子下去,还需要试,质疑台下武院弟子的眼力?
王石则宣布消息,这次他脸上的笑容都憋不住了,带着笑意朗声道:“经过武院高徒的确认,王尧实力最为出众,获得村子的名额。而且将有极大可能直入内院,获得最好的培养。”
王石说出最后一句时,已经在开怀大笑了,这么多年的培养总算一朝有成,他能不高兴吗。
村老们总算死了心,先将村民散去,再换上一幅与有荣焉的脸庞恭贺道喜。
毕竟他们也知道武院的内院可不是那么好进的,起码沿溪村没出过内院弟子。
杨村老儿子大喊不服,十分愤怒,杨村老赶忙拖着他儿子先告罪离开,他怕他儿子不服武院决定,冲动冒失。
王尧没听说过内院,但也可以猜到是个好地方。几个村老儿子也带着一幅别扭的脸上前祝贺王尧,王尧也只好虚与委蛇一番。
毕竟老爹还是村长,需要几个村老的帮助去治理村子。
未几,王石带着几个村老在村口送别王尧,他们不能送去县城,全程由武院派来的人护送。
“遇事不要逞强,能上一步更好,不行家里也不少你一口吃的……”老父亲少见的对王尧多讲了几句,一双充满担忧、欣慰、期待的眼神望着离去的队伍。
王尧第一次体会到被亲人记挂的感觉,也让王尧心底渐渐认同了这个父亲。
三匹黄骢马在官道上奔驰,王尧在思考去县城之后的计划。
“王师弟想什么呢,还是觉得和我们没有什么话说啊。”旁边的武院弟子打断了王尧的思绪。
王尧将马速慢下来,赶紧说道:“两位师兄严重了,此次离家不知多久归来,略有愁绪。对了,还不曾请教两位师兄名号。”
左边的一人回道:“哪有什么名号,外院刘庚,还未入品惭愧。”
刘庚说的入品什么意思,不过王尧来不及想先抱拳回礼,道:“刘师兄,接下来请多照顾。”
右边一人也带着沉稳的说道:“内院刘长余,刚入品,是刘庚表哥,有什么事你可以在去县城的路上问我。”
王尧微微一笑道:“原来两位师兄是兄弟,难怪都是一表人才啊,幸会幸会。”
王尧看出两人的差异,刘长余修为更高之前也是他在台上主持测试,外表看上去冷漠却不失和善。
刘庚则是自然熟,显得很热情,也是他先挑起话头。
王尧也不吝啬自己的好话,一个劲的夸人,也得到了不少信息。
烈火诀这种奠基功法有很多种,刘庚就是修炼的烈火诀,也大圆满了,所以一下就认出王尧的烈火功境界。
武院分为内外院,初次入院,奠基功法二层及以下进入外院,三层和大圆满进入内院。
第一次分进外院,只有入品之后方能晋升内院。
当今武道分为九品,一品最高九品最低,一身功法实力到达九品称为入品。
初秋的清晨已有一丝丝凉意,县城近在咫尺,官道两边的很多田亩被闲置。而在田地里劳作的又大部分是奴仆打扮,路上还时不时出现三五个衣衫褴褛的流民。
突然一阵杂乱的马蹄声打破了眼前的景象,前方一人一马向王尧他们这边冲来,后面好像还有人在追,见到这架势,刘长余示意王尧和刘庚下马靠边。
自己则是从马背上的包袱拿出两把刀,丢给刘庚一把,让王尧站在身后,严阵以待。
王尧也非常识趣,不出头逞强,站在两人身后,身体绷紧做好了战斗准备。
也许是见三人没有多事,两批人一前一后都一冲而过,前面是个劲装男子,追击的有三人都是衙门捕快。
隐约还能听到几句“黑水教妖人,你跑不掉了,速速下马。”
不等王尧发问,刘庚就一脸愤恨道:“早知道是黑水教的人我就上前拦下了,成天想着造反作乱,这里距离县城可不足一里。”
刘长余则是狠狠的瞪了几眼刘庚,对王尧说道:“这话不要在外面乱说,容易被黑水教的人记恨,他们现在虽然不能拿朝廷怎么样,可也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王尧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确实是在没有足够实力时的处世之道。
王尧又看了看从他们身边走过,一脸麻木的流民,有些感慨,大炎太祖鼎定天下已有345年,确实够长了。
那些空置的田地不是没人想去耕种,而是早已经被县里的豪族侵占,不过眼下没有足够的佃农和仆人罢了。
这些流民去县城发现没有活下去的办法,就会卖身为奴。真可谓是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
王尧三人也不上马了,就一边牵着马前行,一边听刘长余告诫诸事。
转眼县城到了,城墙高十仞由青石土砖合砌而成,宽阔的护城河像银带一样环绕,远远看去巍峨大气。
据刘长余所说,定平县虽不算边城,但边郡沧容就在旁边,沧容一破再过定平能长驱直入。所以定平县城的位置十分显要防备不懈,商人百姓都排了两条长长的进城队伍一一接受检查进城。
王尧正想跟着去排队,不料被刘庚扯住直接向城门走去,两排威风凛凛的守门军士都目不斜视。守门官看到是武院弟子装模作样问了两句就放行了,语句中还带着一丝恭维。
这,说好的位置显要检查严格呢,可恶的特权阶级,王尧有些无语。
不过也对,大炎近二十年没有战事了,城门有所防备算不错了。
刘庚这时则酸溜溜的一指刘长余胸口的金色丝线道:“这是看的余哥的面子,看到这条金色没,不是内院可没这么好说话,外院弟子虽然不用排队,也要被询问搜查。”
城内行人川流不息,不是王尧想象中的脏乱差,而是干净整洁。街道两边有茶楼,酒馆,成衣铺,也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流莺在招揽客人。
还有撑着大伞的小摊小贩在尽情挥洒吆喝,最常见的当然是“蜜嘞嗨哎———冰糖葫芦嘞!”
如果不提城墙角落处的官府划出的流民区,这可真真切切的是个盛世了,虽然有着灵魂记忆王尧依旧有些新鲜感。
穿过几条繁华的街道,王尧被带着来到了城东,这里差不多就是武院的势力范围了。
与其他街区的百花齐放不同,这里充斥着一股武道至上的气息,往来的多是武院弟子和江湖帮派人士。
武院圈了几处大宅院连在一起,砖石院墙围住,自成一体,占地十分广阔。来到武院大门,上面挂着一块蓝底鎏金门匾,上书“定平武院”。
这四个字王尧初看觉得平平无奇,再看却觉得意蕴深长,似乎蕴涵着什么武道理念。
“嘶”,王尧精神突然感到一阵刺痛,身子往后一倒。幸亏刘氏兄弟早有准备,扶住了王尧。
“没事吧,这是每个第一次来我们武院的人都会遇到的情况,那几个字不能久视。”刘长余关心道。
“这是?”王尧回过神疑惑道。
刘庚昂着头,带着一丝骄傲道:“这可是我们院长三十年前开设武院时亲手写下的,当年我们院长替朝廷立下大功,特许开派并且武院每年都有参加武科名额。”
王尧脸上露出一丝佩服,心想我说怎么武院能开在城内,官府还不怎么敢管,原来这时朝廷承认的“门派”。
大炎王朝对天下武道门派帮派管控极为严格,别看最近几年放松了许多,但只要是朝廷不认可的门派,被人攻击甚至灭门官府都不会追究。
只有朝廷承认的才会有官府保护,也算是一种半官方势力了,所以定平武院每年都会有独立的武科名额。
定平县每年只能选拔50人去河东郡参加郡试考取武秀才,那武院可以有额外的10人去郡城考取武秀才不用和全县的人竞争。
这10人考上了武秀才也算在定平县县令的功绩,所以定平武院和定平县衙的关系非常好。
经过守卫查询,两兄弟熟门熟路的带着王尧穿过几条长廊,来到挂着任务堂的房间里面几个穿着灰袍的人在悠闲的喝茶。
“周执事,任务完成,带回具有进入内院资格的天才一名。”刘长余和刘庚带着王尧对一名灰袍行礼道。
听到“内院资格”,本来悠闲的周执事站了起来,一跃跳到王尧旁边,捏了几下王尧手臂,又拍了几掌王尧后背。
王尧的身体不由自主调动了烈火诀,充沛的血气涌上皮表。周执事也欣慰的点了点头,一脸“和蔼”的看着王尧道:“不错不错,血气充盈,烈火诀圆满,绝对的内院苗子。”
夸奖完王尧,又拿出个小本子写了几笔对刘氏两兄弟说道:“我说你们怎么第一个回来,原来是遇到了这么一个好苗子,功绩点跟你们记着了,其他几个村子我会派人去,你们先去外面等着。”
刘庚对王尧眨了下眼睛,两人告退离开,留下王尧一个。王尧这个还没入品的菜鸟有点忐忑,他想起进任务堂之前刘庚说的话。
一般没有上升潜力或者想安稳度日的人会选择申请成为执事,但是实力不可轻辱,灰袍执事最少也是九品中的资深强者,八品也有不少。
“叫什么,哪个村子的人,家里有什么亲人,家境如何?……”
一问一答,王尧很快交代清楚了自己的情况,周执事本身就很满意王尧的资质,很快记下相关信息。
接着说道:“王尧你家世清白,基础扎实,我现在正式欢迎你加入定平武院。”说完递给王尧一块腰牌和一个包袱。
王尧拿好东西,在周执事的示意下,告辞缓缓退出房门。
接近晌午,阳光洒在肩头,王尧呼出一口气,总算走出了立足第一步。刘庚和刘长余在一个凉亭向他挥手,接下还要请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