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希烈心里暗自骂了一句,正想着怎么开脱呢,李隆基摆摆手说道:“陈相就算了吧,到了那万一有个好歹,名医还不都得去医治他了?此事不用经过兵部了,既然哥舒翰是用密报的方式直接把消息送到了朕这里,那就说明这个消息是封闭的,这种事,一旦弄的人尽皆知了,不光军心不稳,百姓也会仓皇之间胡乱逃窜的,哥舒翰这件事,做的不错!”
陈希烈听了这番话当时就松了口气,马上就说了一番表决心的话,感谢李隆基的不杀之恩。
“陛下的意思,是不跟朝臣们提起这件事?”
李林甫在遭遇了这样的大事儿的时候,心里面多少还是装着大唐一些的,毕竟大唐乱了对他也没什么好处,这件事后续如何处理,他心里已经有数了。
但自己有数了不行,这个事儿第一时间已经让李隆基知道了,那就得是他认可了才行。
“不要提及,这不是派遣多少兵马就能解决的事,一定要等这些名医的消息传回来了之后再做定夺,朕会给哥舒翰密报,让他暂且不要声张,尽力救治就好。”
“那石堡城”
“你没看见哥舒翰的消息吗,石堡城内吐蕃人的疫病可是比咱们大唐要严重了不知道多少,冒着这样的风险去打他们,还不如稍微等候片刻,说不定经历了这么一番疫病之后,石堡城不攻自破,整个吐蕃都会在不久的将来被我大唐拿下!”
李林甫动了动嘴唇,但最终说出来的也不过就是一句:“陛下英明。”
“这件事要是在长安城中人尽皆知,朕拿你们二人是问!”
丢下了这么一句话之后,李隆基打着哈欠回自己的寝宫了,留下有些不甘的李林甫,和默默擦着额头上汗水的陈希烈。
“陈相不要如此胆小,我说让你去哥舒翰那,不过就是给陛下听一听,陛下是不会让你真正过去的,这点事,我李林甫心里还是有数的。”
“那是,那是,李相猜到的事,就没有不准的。”
嘴里拍着马屁,但是陈希烈心里面可没少骂李林甫,心说你特么心里有数你怎么不说让你自己去看看?
这么一对比,陈希烈内心里的那个天平显然更加倾向于这段时间没少给他恩惠,对他也相当客气的杨钊了。
李林甫有点老了,杨钊可要比李林甫年轻不少,而且人家的姐姐可是这么多年被李隆基独宠的人物啊。
这样的女子,足够让杨钊在大唐的朝堂上屹立不倒多年了。
三个人各怀心事的离开了,两个时辰之后,一队兴庆宫的护卫羽林军护送着的名医坐上了马车,直奔着等哥舒翰的地界去了。
这件事过了足足两三天,长安城依旧是平淡无奇,甚至讨论哥舒翰攻打石堡城的人都少了很多。
一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足够让一件事的热度降下来,百姓们就是这样,不管是在这个时代,还是在一千多年之后。
按照上一次冒死见到了杨玉环之后跟她的约定,王震知道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过了,但他丝毫不担心杨玉环爽约。因为他知道,自己未卜先知的能耐在大唐可不是谁都有的。
要是杨玉环真的不相信自己,依旧坚持她自己的思想的话,那她当天就会让禁军抓住自己这个可能知道哥舒翰之事的人,但是她没那么做,这足以说明她的不自信,也就说明了王震搭上这条线的机会。
按照当初王震见杨玉环的时候给她留下的字条,杨玉环可以用只有他们知道的方式给王震传递消息,而相见的地点也不仅仅可以在道观。
为此王震每一天都会到长安城几个比较繁华的坊间,看似毫无目的和顺序的逛游一两个时辰,但谁都不知道,他每天最重要的时刻就在这一两个时辰之中。
而这一天,在一个几乎每天都会让他失望的地方,王震终于看到了一丝玄机,这也让他内心十分激动。
杨玉环终于通过自己那两个没有一点智商的姐姐无意识的给王震按照他的方式传出来了消息。
杨玉环在长安城里是自由的,她每个月都可以出兴庆宫。
可以去拜会自己的姐姐,自己的兄长,可以到自己之前修行过的道观里祈福,更可以到长安城的东西市里逛街。
而王震在上一次跟她相见的时候已经想好了他们见面传递消息的地点,正是杨玉环其中一个姐姐的府邸。
杨玉环有一个习惯,这个习惯不少跟她亲近的人都知道,那就是她每个月都会有几天到自己的姐姐的府邸,有时候甚至会在那住上几天。
其实杨玉环跟自己的姐姐也没什么太深的情感,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早年自己刚进宫的时候,不管自己方便还是不方便,李隆基都夜夜都要在杨玉环的寝宫睡,这几乎让杨玉环成了后宫所有人的眼中钉。
虽然有李隆基的护佑,没人敢把她怎么样,但却导致了她成了宫里的孤家寡人,别的嫔妃甚至一句话都不愿意跟她说。
杨玉环不是十几岁的小丫头片子,她已经在道观里修身养性了挺长时间了,当然明白凡事过犹不及的道理。
这么下去,不光自己把这后宫的人都得罪完了,李隆基早晚对自己也得有厌烦了的那一天。
而当时高力士就看出来了杨玉环的苦闷,他自然也明白李隆基对这个女子的喜爱,于是他暗中给杨玉环出了个主意。
每当杨玉环每个月不方便的那几天,她就告诉李隆基自己思念自己的姐姐了,要去跟她的姐姐同住几天,以解相思之苦。
这么一来她不在的这几天李隆基就会去宠幸别人,到时候被李隆基宠幸的嫔妃多少也都能感谢感谢杨玉环。
杨玉环当即就听从了高力士的建议,跟李隆基以相思之苦作为理由,李隆基果然答应了她。
就这样,几年的时间里杨玉环几乎一直保持着这个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