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逸能改变行程,只因为陈浩然口中的“爱情”二字,在他的脑海中,情字只是一个符号,或者是活在他口中的曲子里,一个淡然的存在。
“云公子,美玉对你是爱情,真实的爱情……”陈浩然满面正色,眼神中带着一丝怅然。
云子逸皱眉望着远处的风景,半晌仍未参透他话中的两个字。
“若你尚存质疑,那你回到府中,问问美玉便知道答案了。”陈浩然眼中的云子逸有几分“呆”,不是戳中他的脑门子,他是不会醒的。
云子逸默默点头,犹如西湖上空的一片云彩,飘乎乎的回到了府邸,才有了随后的一幕。
这一夜,他自然是没走的。
美玉被他拥入怀中,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美眸含泪,在他耳边道:“公子,若是能得了你的真心,我……即便是现在死了,也安心了。”
云子逸手臂用力将她瘦弱的肩搂的更紧了些:“净说些傻话,我们的好日子才有起色,你只好管好好的……”
他想说自己不去天津卫了,就这么拥着娇妻,淡然的过下去。
“戏是你的命,去吧,我等你。”美玉眼角的一滴泪终是落下,脸颊主动碰上了他的脸。
云子逸面对她的一往情深,想到往昔对美玉的嘲讽冷淡,耳朵又是红了……
这一夜,他们终是有了夫妻之实。
美玉窝在他的胸口睡的极为香甜,云子逸嘴角含着笑意睡去,心思有若朗空中星星点点的浮云,清亮欢喜……
次日天明。
美玉早早醒了,招呼丫鬟铃铛去准备了餐点,自己坐在镜前梳妆。
消瘦的脸更衬出一双灵动的眼。
“我爱了你五年,等了你若干的日子,还是等到了你的真心。”美玉喃喃的说着,眼中盈满了泪光。
“不许哭。”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说着话手上一把梳子落在了美玉散落的头发上,慢条斯理的梳了起来。
美玉知道有人会为爱人画眉,今日,她也拥有了同等的爱,神色间不免更是温柔了。
“你这头发真好。”云子逸是戏台上的风流男子,现实中嘴拙的很,面对自己的爱妻,竟也只能想到这一句好听的话出来。
“劳烦相公了。”美玉眉眼舒展,多日的愁病一扫而空,唇角含笑回道,而且还慎重的改了称呼,喊了她相公。
“这便是你们口中的爱情么?”尝尽了古今风流的云子逸突然问道。
美玉思索片刻,微微颔首。
爱与情应是分开的个体。
她先爱了他,将自己的一往情深倾心予他,又等到了他的爱,至于他的情,何时能稳固下来,她她也只能等着这位慢热的相公逐渐升温了。
“啊……”
铃铛拎着食盒回到屋里,看到云子逸正有板有眼的给美玉梳头,登时就呆住了,手上的盒子差点落地。
如今的风气是开化了些,但男尊女卑仍是主流,男人给女人梳头这种事,还着实罕见。
美玉推了推云子逸:“相公,等下还要赶路,你先歇着,让铃铛帮我梳头。”
“我会梳。”谁知他根本不领情,执拗的挽起她的一缕云鬓高高的梳了上去。
铃铛默默的摆好吃食便退到一旁。
这家的爷和少奶奶和别家总归是天上地下的存在。
先是美玉思恋着爷,差点儿丢了性命,转回头,爷的心思也向着她了,便像换了一个人一般,疼爱起了她。
云子逸只会梳戏里的发式,辗转间一个唐朝的髻更将美玉的端庄显露出来,他选了一个古色古香的钗给她别上后,他才满意的将梳子递给了铃铛:“我云子逸的爱妻果然是最美的。”
美玉羞涩的低头,内心里不免吐槽“都说你是个戏痴,原来说起情话,也是这般的甜腻……”
云子逸骨感的大手挽起她的手臂,扶着她做到了八仙桌前,郑重的端起粥碗,细心的喂食着她。
美玉的心思如九月的潮汐,忽高忽低,百感交集。
云子逸却喂她喂的投入,心思全在她的身上。
两人结伴去了书房后,有老夫人的人立时过来收拾床铺,随后拿着了一个物件儿,欢天喜地的去了老夫人的房里。
铃铛眼瞅着她们高兴的像过年一样走了,悬着的心也是落下一半,总归是花好月圆的结局,她也算完成了一桩心事。
在古人的概念里,男女有情,最直观的体现就在合房上,最终要的,不过是传宗接代。
老夫人看着那抹红,喜极而泣,自己的“呆”儿子终是要了她心尖儿上的儿媳,抱孙子也算指日可待的事情了。
云府少有的欢腾,后院儿的施工也在加速进行,上下人等,都在期待着府中的好事不断,喜事连着喜事……
“美玉,我想在家陪你。”
云子逸手里握着毛笔,看着空白的纸,轻声说道。
“我们来日方长,既是你爱的,我便也是爱着的。”美玉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柔声答道。
在她的心里好日子已然开始,似水流年里,他们都是在一起的,自是不必纠结于一时的分离,况且,戏,就是他的命,圆了他的梦,他了无牵挂的回来,心思也就不再漂浮了。
“不。”云子逸放下了笔,侧身抱住了美玉,肯定的说了一个字,现在让他抛下爱妻,于他,是一种难过。
“去吧,既是我们有了爱情,天地时间都阻隔不了这份情了。”美玉靠在他胸前,好言劝着。
“哦?爱……情,真是有如此的法力?”云子逸笑了,眉眼弯着,流露出了无尽的喜悦。
美玉被他问住了不知道如何答他。
前世的现代里,爱情,已然被速食化,失去了原本的味道。
如今她穿越而来得到了她爱慕之人的眷顾,有了真情,这一切真真如梦境般,让选择了岁月静好的蛰伏在他的胸前,静默的享受着他的温热。
蓝沐夏是被云子逸带回府中的,她遥遥的看着两人郎情妾意,脑海中将美玉替换成了自己,若是他肯,她给他做个妾室可好?
想到了这里,蓝沐夏咬住了嘴唇,自己发过誓终生不嫁,怎的到了云子逸这里,下嫁也肯的?
“荒唐!”她说着隐身去了角门,那里已经备好了马匹,她就要和他一起奔赴天津卫,这一路,他们还会有故事么?
此时天津卫焦老板的戏园子被砸的七零八落,他也受了重伤,正躺在床榻上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