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走希尔薇之后不久,甘梅尔就收到了医院建成的消息。
医院位于大桥南区,在这里有一座未来很出名的建筑:丰收教堂,选在这里也是有原因的。
首先皇后区和西区先排除,那里是富人和贵族居住的地方,出现一个神医一定会引来盘查,甘梅尔除了是血族,他还有伦堡大学医药学教授的身份,这基本就代表了他是知识与智慧之神教会的人,而风暴教会恰好敌视它,这身份要是查出来估计就要被暴躁老鸽们登门拜访。
同理,圣风教堂坐落的乔伍德区、圣塞缪尔教堂座落的北区、圣希尔兰教堂所在的圣乔治区也要排除,剩下能选的就是东区、码头区、桥区、大桥南区等地方了,最后挑来挑去也就大桥南区合适了,背靠着始祖还放心一点。
医院建成后甘梅尔也从郊外的庄园搬到了大桥南区,那几个血仆伪装成仆人没什么问题,从外表上看不出他们和普通人的区别,而且日常采购也比较正常,毕竟血仆也需要进食嘛。
4月15日,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医院正式开门了。
医院起名为“红月诊所”,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医院的医生是黑夜女神的信徒。
这是一座独栋建筑,一楼正门进去是等候区,再往里是问诊室,问诊室左右两侧的房间分别是药房和就诊室,结构非常简单,甘梅尔平时就坐在问诊室里看书、做笔记,偶尔有了想法会去药房配置药剂,更加贵重的原料在地下放着,炼金室就在地下。
开张的第一天甘梅尔没期待着有什么病人,但事情总是这么奇妙,在他看书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声音:
“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
“你好,咳咳,我有点感冒。”
“好的,请跟我来。”
在等候区还有一位女招待,这是卡西米看他的血仆都是糙汉,觉得不够优雅送给他的,甘梅尔索性就把她安排去当斟茶兵。
“甘梅尔医生,有病人。”
“请进。”
来人是一个中年男性,身上穿着有些褶皱的正装,从面相来看不是穷人,但也绝对不富。衣服的面料不错,这说明他可能曾经阔过。这位病人进来后就习惯性地摘下了帽子、脱下了外套放在一边的衣架上,甘梅尔示意他坐在对面,然后开启灵视观察他的气场:
情绪有些低落,这很正常,贝克兰德大部分人的情绪都和他差不多。
气场颜色有些淡,这说明他并不健康,但没有什么大病,呼吸道有点小毛病,有发展成气管炎的趋势,应该还患有鼻窦炎、咽炎这种折磨人的病。
见面的那一刻甘梅尔就把他的病症判断了个大概,顺带把治疗方案确定了,这种小事就算让一个普通“药师”来都可以做到。
“你好。”
“医生,你好,如你所见,我只是有些感冒,咳。”
轻咳,喉咙有痰咳不出来的感觉。
“感冒只是小问题,你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你知道的,咳。”
“一年或者两年,我也记不清了,也许更久。”
甘梅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递给他:
“去药房拿药吧,草药煮成汤一天分三次服用,饭前饭后随你喜欢,另外的药物使用方法和香烟一样,两根时间间隔不要超过一小时。”
甘梅尔的诊断方式让他感到很不可思议,见面满打满算才说了三句话,他觉得不太靠谱,于是又主动补了一句:
“医生,我主要是流鼻涕,咳嗽……”
出于对患者的尊重,甘梅尔听他说完了自己的症状,然后点了点头:
“没错,去拿药吧,治不好你回来找我,记得多喝热水。”
换成一个正常的血族肯定会扔下一包药就不管了,我可真是亲近。
药房里有一名专门拿药的工具人,甘梅尔提前配好的药剂都有自己的编号,按照编号取就可以了。
这位绅士提着两包草药和一包自制的卷烟离开了,那些卷烟是治疗咽炎的,甘梅尔的收费在整个贝克兰德算是中等,但药效绝对好。
“要是带着这个医术回老家‘地球’,那不得直接把人生过成都市爽文?”
在真正意义上接待了病人后,甘梅尔忽然冒出了这个想法。
…………
“于尔根,咳,我的朋友,好久不见了。”
这位刚刚从甘梅尔那里拿了药的中年人没有回家,而是去找自己的一位老朋友,他是一名律师。
“博布,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我有很久没有听说过你的消息了。”
“哈哈咳,我们这些小商人就像黑夜中的星星,你在贝克兰德当然看不到了,这里的浓雾连太阳都能遮蔽。”
博布,一个破产的商人,但他没有自杀,没有放弃,而是一直在寻找东山再起的机会。他依然在以一个绅士的身份在要求自己:穿着体面、谈吐幽默、举止从容……
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潜在的合作者有和他交谈的可能,而他居住在房租更便宜的大桥南区,这里挨着顶级富商和贵族居住的西区、住宅和小公司密布的乔伍德区以及贫民聚集的桥区。
“的确,我由衷地希望贝克兰德的太阳能强硬一些,你来找我是有什么法律相关的问题吗?如果你找到了商机需要拟定合同的话我很乐意帮忙,当然,要收费。”
听到于尔根的话,博布有些感慨地笑了一下:
“我很希望有那一天,但今天我只是想咨询几个小问题。”
他刻意在“小”这个字上下了点重音,于尔根对他足够了解,于是点头说道:
“这是咨询一些简单问题的话可以免费。”
说到这,他难得地开了个玩笑:
“就当是我对你新公司的投资。”
“咳咳……呵呵,当然,你会有足够的回报的。”
博布轻咳了几声后开始讲述自己今天看医生的经历,然后问道:
“如果我喝了他的药没有效果,我是否可以索赔?我这里有收据。”
“可以,或许你还应该留下一份药剂作为证据。”
“是的,咳咳,没错,感谢您的建议。”
得到律师的回答后,博布回家了。他现在没有固定的工作,但凭借着当年经商练就的口才,他获得了几家报社的约稿,凭借着稿费支撑生活,平时在附近几个区观察,寻找商机,但现在他感觉自己已经快灵感枯竭了。
按照医嘱把草药分成三份,把其中一份煎成汤药,强忍着那辛辣刺鼻的气味喝了进去。
“咳!咳咳咳!呕~”
“爸爸!”
一名穿着朴素的少女推开门冲了过来,她赶忙架住博布,分出一只手不断地拍打他的后背。
她很害怕,富豪破产后自杀的故事她听说过无数个版本了,自从博布破产后她就一直在关心博布的精神状况,更是自修了心理学,没想到今天只是和朋友出去见了一名心理医生回来就发现博布喝了不知名的药。
虽然她知道博布感冒了,但哪有这么刺鼻的感冒药啊!
“咳!咳咳咳咳……呵——咳!”
一口浓痰不受控制地吐了出来,博布忽然觉得自己轻松了很多,于是扶着自己女儿直起了身子,看着她含着泪花的双眼,忽然觉得自己不能倒下,他扯出一个笑容安慰道:
“没事,只是爸爸喝药喝得太急了,你看着不是没事了嘛。”
感冒带来的头昏脑胀已经消失一空,呼吸比以前更为顺畅,只是觉得有点冷,也许真应该多喝点热水?
博布被自己女儿拥进怀里,他听到他女儿在他耳边说着自己这几天的经历:
“我通过朋友认识了一位心理医生,他还是位画家,我通过了他的考试,以后我就是他的助手了,爸爸,不用再那么累了。”
…………
在接待完博布后,甘梅尔又接待了两名病人,一名有很严重的鼻窦炎,甘梅尔用一根长铁丝,一头用棉花蘸上自制的“开塞露”给他打通了,那名病人看着铁丝钻进自己鼻孔通到自己喉咙的样子很不错。
另一名病人则是重金属中毒,甘梅尔给他开了几副草药回去喝,在一名“魔药教授”眼里绝症都有的治。
医院关门后,甘梅尔坐车去找自己的一名“学生”,他在贝克兰德混得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