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婷看苏小昭进来就想下床。
苏小昭说:“你就在被窝里坐好,天那么冷,你真不该带着孩子来。”
蓝婷还是很害羞的,她比以前胖了一些,也白了一些,看着好看多了。
“俺想叫妹妹看看小妮!俺爷爷和俺大大都想叫妹妹给小妮取个名。”蓝婷说。
苏小昭知道她心里的迫切,也理解。
她不管怎么说,在整个家族里,现在是混得看上去最精彩的,蓝婷的宝宝如果得苏小昭取个名,尽管是个女娃,也会被高看一等。
苏小昭点点头:“嫂子不嫌弃,那我就给小宝宝取个名。”
问了小宝宝的出生日子和时辰,八字排一下,五行缺火。
她说:“宝宝大名邱炎炎吧,两个火叠加的炎字,小名也可以直接叫炎炎。希望她以后各方面都红红火火,有所作为。”
蓝婷高兴地抚摸着小宝宝的小脑袋:“小妮,咱有名字了,咱叫炎炎。”
苏小昭拿了红纸,包了一个红包递给蓝婷:“嫂子,这个是我给炎炎的压岁包。”
蓝婷立即推辞,她怎么能要苏小昭的红包。
苏小昭说:“你必须收下,这不是给你的,是给炎炎的。”
她又拿出一个盒子,镶嵌着宝石的尔罗斯小镜子、梳子。
对,就是阿利克斯送给她的一套,燕飞叫她送给苏奶奶,她便知道燕飞不高兴别人送她礼物。
这套梳子镜子,可真值钱了,她才不会给苏奶奶,给邱成的女宝宝,刚好。
蓝婷坚决不要,舅爷爷也看见了,坚决不能要,太贵重了。
苏小昭说:“我原本没有想到炎炎这么早出生,这个小盒子做纪念吧,宝宝总该有个像样的礼物。”
蓝婷心里特别喜欢,眼看着舅爷爷。
舅爷爷叹口气,说:“蓝婷,你接着吧。咱看看三丫便知道,女娃养好了,不比男孩差,咱炎炎有福气,能被姑姑看重。”
苏小昭是真心地过意不去,邱家感恩她,全家来走亲戚,本来也没什么,可是现在这是带着命来的。
舅爷爷快70岁了,儿子拉着板车来苏小昭家走亲戚。
还有,这么小的宝宝,出生不到一星期,宝宝和蓝婷都是很危险的。
谁家能这么不顾安危,这份心她必须领。
她给苏妈妈说:“咱不能亏待了舅爷爷一家。”
苏妈妈当然知道,这一年,邱成说是给工资,他在苏家什么都干,除了收蒜,记账,空了就帮苏妈妈干活,苏振国他们兄弟全部在外面读书,苏爸爸是指望不上的,家里的活可不少。
邱成比苏家的儿子们辛苦多了。
大年初二这顿饭,苏妈妈和苏小昭拿出十二分诚意,做得特别好。
吃饭的时候,苏小昭问舅爷爷:“你们家种了多少蒜?”
舅爷爷说:“俺村大队干部叫俺们一家种一亩或二亩,俺想着这是你的生意,俺不能拖后腿,俺把12亩半地也都种了大蒜了。”
邱哥庄地广人稀,每家田地快3亩了。
苏小昭说:“舅爷爷,谢谢您。是这样,我上午和大队里干部一直在商量建设新农村的事,他们的意向是选择我家门外这条路为主,建设主路。这两边到时候都会建设大棚。”
梧桐里村以后的前途不可估量。
她想安排邱成做落凤大蒜流转中心的总经理。
她是落凤大蒜流转中心的董事长,老耿是她的大股东,邱成代表她的意思,做个总经理,对老耿也减轻一点压力,毕竟老耿还顾着他的蔬菜批发市场。
邱家简直感恩戴德。
她说:“舅爷爷,你们不用感激我,成哥这一年干得特别好,不然我也不敢用他。”
这是真心话。
这个事她回头给老耿说一下,就定下来。邱成的工资也调上去,原先每月150块,现在给800块。
邱家简直激动极了,1987年的月工资800块,在全岱南也找不到几个,比纱厂的厂长、比大学的教授还高了。
800块,完全能养他们全家,还能养得很好。
苏小昭知道干一线的活最累了,邱成又负责,还是自己家亲戚,最放心了。
前世她一直主张高薪养廉,现在她依旧是这个观念,抠抠索索地做事,看着就小气,员工凭啥干着比狗累的活,吃着比鸡少的米!
苏小昭看中的是邱成的忠心!
她在京都,虽然没有想着靠大蒜挣多少钱,但是她也不想操心太多,更不想赔钱。
她的三个兄弟都不想在岱南,苏爸爸一点也指望不上,她的大蒜怎么办?总得有人给她看着吧!
邱成对邱凯和爷爷说:“只要我有一口气,也要拼命干好!”
这辈子,他要把苏小昭在心里供起来。
舅爷爷说了一句话:“三丫啊,舅爷爷别的事都帮不上你,你家里的事,舅爷爷都给你解决掉。小成把你交代的事都给你办好,你奶奶俺会找她好好地谈,不能叫她给你找麻烦。你大爷那个混账,俺也会找他,俺是他舅舅,他不敢不听。”
苏小昭给他倒一杯酒,说:“那就拜托舅爷爷了。”
舅爷爷仗着自己是苏奶奶的娘家人,吃了午饭就先去苏奶奶那里坐了一会子,苏奶奶年纪大了,这一年被苏木槿和苏珊珊的事搞得心力交瘁,所以她听自己家兄弟的劝。
舅爷爷又去找苏国修。
苏国修原先一直是家里的老大,现在他晦气得不行,家里欠一屁股债,还被人贴了烧纸,别提心里多郁闷了。
舅爷爷找他训斥他,他马上不耐烦了:“您拿老二家几个钱就不知哪里痒痒了?您来干什么?”
舅爷爷骂他:“你说说,国芳家的麦秸垛是不是你点的?”
苏国修跳起来:“咋是俺点的?你看见了?”
不仅不听劝,还指着舅爷爷说:“您年纪大了,还跟着势利眼,俺倒霉了,你也凑上来踩俺,行,你等着。”
舅爷爷不知道他想干啥,看着他“噔噔噔”跑屋子里,拿了一把手动推刀,在自己头上“咯吱咯吱”地推头发!
一边推一边把掉下来的头发撒在地上,给舅爷爷看。
舅爷爷气得差点晕倒,同去的邱凯要打苏国修:“大表哥,你也太差了,俺爹是你亲舅,你咋干出这种事?”
岱南有个说法:正月剃头死舅舅!
苏国修拿推子把头发剃了,叫舅爷爷好去死了。
舅爷爷指着他,手指颤抖地说:“苏国修,俺和你不算任啥,咱断绝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