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半个小时后,那九个队正才全部到齐。
卢裕看了看手腕内侧的机械表,中午两点多,他对着众人道:“你们也应该都吃过饭了,那就都回去收拾一下,半个时辰后拔营,我们要渡过卫河南下了。”
“大头领,不是说今天在这里休息一天吗,怎的又变卦了啊?”顿时有人开始叫苦。
这几天卢裕马不停蹄一路南下,刚吃了几顿饱饭的流民也真的是有点受不了了。
卢裕沉默了几秒,随即沉声道:“我要做什么,你们心里应该都有数。那几十个明军被我砍了,那我就他娘算反贼了。
今天老子就跟你们说清楚,老子肯定是要扯旗造反的,你们哪个怕死的就赶紧滚,老子给你们一人三天的口粮,别特么等到了关键时刻扯老子后退,到时候老子手里的刀子可不长眼!”
卢裕此言一出,在场之人皆是神色复杂,显然是都有过这方面的猜测。
这世道,敢聚拢流民的,不是想造反还能是什么。
但出乎卢裕的意料,并没有哪个愿意离开。
“大头领,俺们不知什么造反不造反,俺们就知道跟着你能吃上饭,只要你管饭,俺王柱子就跟着你干!”有个壮实的汉子忽然大声道。
“对,只要大头领管饭,干啥都行!”众人沉默两秒,立刻有人大声附和。
一时间,众人都纷纷表示愿意跟着卢裕造反。
感受过了吃饱的滋味,他们是绝对不愿意再回到那种整天饥肠辘辘的日子了。
不造反肯定饿死,造反还能吃几天饱饭,该怎么选自然不用说。
摊完了牌,众人回去组织各自的队伍准备拔营,居然也没人叫苦了。
卢裕则是换了马跑去探查渡河地点。
三千多人渡河,一个不小心就会出问题。
而且天津卫的明军也不知道会不会出来找麻烦,他只能派出五号去城外盯着。
在本地渔民刘二狗的带领下,他倒是很快找到一块较窄的河段。
这的水流虽然也比较平缓,但河面依旧有百来米。
卢裕看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
回头招了招手,把后面正抱着马脖子练习骑马的二狗子招了过来。
“你能联系到这附近的船只吗?渔船或渡船都可以,只要是能载人的就行,我会出双倍价钱。”
“嗯...可以是可以,但我只认识十几个船主。”二狗子低着头想了想才认真的回道。
......
卢裕几人正准备回转,前去放哨的五号就跑了回来。
“啥玩意,出了一千多兵,还有弗朗机和火铳兵?”卢裕一脸惊诧,完全想不通明军为什么会有这般激烈的反应。
按明军的尿性,出个兵最少也得墨迹一两天。
更何况今天中午才被他揍了一顿,下午就能再派大军出来剿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两刻钟后,卢裕带着六名终结者拦住了正在前进的明军队伍。
明军前队之中,游击将军李崎见有七骑拦道,顿时不耐烦道:“哪个去把这些驴球子砍了?”
“属下愿往!”一名把总策马出列,带着手下十几名骑兵家丁冲了出去。
卢裕离明军还有五百米就勒了马,他可不打算和对方近战肉搏。
同时被这么多人围攻,终结者们虽然不会有事,但他自己可是有非常大机率会被伤到的。
一名终结者把马牵到后面看管,剩下的五人持30㎜厚的巨型钢盾聚拢在卢裕面前,为他遮挡打来的炮弹或箭雨铳子。
卢裕翻身下马,心念一动,地上凭空架设了一挺M2,他撸动枪栓就开始瞄准。
长长的枪管透过钢盾的缝隙露出,卢裕把瞄准镜里的倒V准星套在了那十几名甲骑身上。
“咚咚咚!!...”劲爆又沉闷的枪声响起,戴着耳机的卢裕却丝毫不为所动。
上次拦截建奴,一时太激动居然忘了带耳机,后来等肾上腺素消退后,他才发现自己几乎聋了十几个小时。
三百多米外,冲在最前面的把总正发出怒吼,忽然几颗子弹射来,他的脑袋瞬间变成血雾,一只手臂也炸飞了出去。
其胯下战马胸口也开了一个人头大的血窟窿,悲鸣都没发出来,直接四腿一软就翻滚倒地。
后面的骑兵也紧接着步了家主的后尘,一个个都被反器材子弹打得没了人样,只有两匹受惊过度的战马疯狂逃窜了出去。
有不少子弹越过这些骑兵打入后方明军大队之中,一时间就有上百人倒地,一些缺胳膊少腿的正躺地哀嚎。
明军队伍随即一阵混乱,差点当场崩溃。
“这是什么炮?!”游击将军几乎吓得跌下马,一脸惊恐的想要打马后退。
刚才有一发子弹把他旁边一名家丁打成了两截,鲜血溅了他一身。
这种威力,和大弗朗机近距离打在身上都差不多了,没人会把M2当成火铳。
而且因为重机枪射速极快,散布面又广,好多人还以为是什么不知名霰弹炮。
“看不清,好像是门小炮。”一名千户战战兢兢的接话。
几面钢盾遮挡了视线,明军只能看到枪口火光。
“把弗朗机推上来!”游击赶紧吩咐炮手上前。
对面的明军毕竟也是汉人,卢裕并不愿意随便屠杀。
如果对方现在退回天津卫,他也不会再追击。
卢裕正想让二号上去喊话,却见两门小口径弗朗机被推了出来。
“不知好歹。”
“咚咚咚咚咚!!...”
......
明崇祯二年十月五日,明游击李崎出兵,遇神祖,帝神勇盖世,一骑当千,崎战没,明军遂溃。
——《明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