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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了发送，懒懒散散的把手机放回原位，收回看向那边的视线，开口点到：“右边倒数第三排，左数第四个，右数第一个。”

这个点名方式只差在最后加上顾念两个大字。

所有人齐刷刷的转头，数着后排左数第四，右数第一的人是谁。

腰间的软肉被人轻轻的戳了一下。

顾念抬起手揪住脸颊两边扯了扯，猛地吸了一口气，皮笑肉不笑的抬起头来：“抱歉老师，我看不太清楚屏幕的字。”

李老师一眼就认出来去年考得最好的顾念，和蔼的笑了笑，摇摇头表示没事，转头看向林故响准备然后让他换一个人。

林故响挑了下眉，侧过身子来很有助人为乐精神的开口把屏幕上的题读了一遍，声音不紧不慢，吐字清晰。

搭着他通透的少年薄荷音，硬是让一道生硬无趣的心理题像是讲故事般娓娓道来。

李老师怔了怔，随后反应过来什么，手敲了两下桌子，朝着顾念问道：“所以这道题选的是？”

顾念迎着老师打趣的视线，迅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他读的内容，顿了顿，很镇定的选了答案：“A。”

“这道题的答案选A，顾念回答得很不错，故响念得也很棒啊。”李老师眨了一下眼：“大家要像他们两个人学习哦~。”

坐在旁边用书挡住自己的聂思琦很清晰的看见顾念纤细白嫩的手扣在轮椅扶手上，浮现出条条青筋。

回答完问题，李老师咳了两声提醒大家回到课堂。

林故响也尽心尽责的坐下接着帮忙调ppt，拔下鼠标换到另一边，一手隔着口罩撑在下巴上，遮住另一只手的动作。

没有他直勾勾的目光，顾念松了一口气，眼睛瞪得圆圆的盯着棕色的桌面，过了好几秒，额头顶着桌子，双手捂住脸，很小声的哼了一声。

太尴尬了。

她这辈子没这么尴尬过。

当着四百多个人的面，被人只差喊出大名的点了一次名后又让人逐字逐句、语气轻柔的给她念了一道题。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在大街上突然被熟人点名点姓的说她中奖了，然后亲手剥开名为奖品的草莓糖递到嘴边，怕她不吃还特意放轻了声音来哄着。

然后整个大街上的人都转过头来盯着他们两个人。

只觉得他们两是哪个商家的托。

顾念想啊想，脑子越想越像掺了浆糊似的，想出来的东西越来越玄乎，索性拿出手机来准备看点地理杂志静静心。

刚打开屏幕，就看见坐在前排的人新发的消息。

【声声响：嗯，有事？】

这是在她被点名点姓的点起来之前发的。

【声声响：看来你很喜欢李老师。】

【声声响：忙里偷闲的来听他的课】

【声声响：我记得你修李老师课时拿了99分】

【声声响：是百里缺一？】

最后附了一张柴犬的微笑，憨憨的笑得挺可爱。

顾念盯着表情包看了好几秒，点开打字框旁边的表情，划到年长一些爱用的微笑比较了一下，莫名想给两个之间画一个等号。

她正想着，轮椅被人轻轻动了一下，手一滑，一个微笑的表情跟在她打的字后面发了出去。

【是念不是粘：你怎么知道我拿了99分（微笑）】

【声声响：嗯？】

顾念刚想解释是不小心手滑，屏幕上又弹出一条消息。

【声声响：作为你的粉丝，这点追星能力还是有的】

粉丝？

顾念顿了几秒，想起来之前江九鹤提到的“粉丝”两个字，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有些不太想得通。

屏幕亮了一下，进来一条新消息。

.....

她的呼吸忽然就慢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