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南昨天晚上将近三点才睡着,醒来的时候眼睛略酸,还有明显可见的黑眼圈,她打了个哈欠,晕乎乎的走出卧房。
晁远刚蒸了笼小笼包,扭过头看到晁南的时候皱了皱眉:“你想当国宝?”
晁南睡眼惺忪的点点头,“满想的。”她一边揉眼一边抬脚进了旁边的洗手间洗漱。
“今天下午妈就回来了,我就不陪你住了。”隔着门板,晁南听见晁远说,“补课到时候时望还是会来家里补的。”
晁南给牙刷挤上牙膏,“知道了。”
“少跟妈吵架,也别三天两头来我那边烦我。”晁远喊道,“我今天蒸了挺多小笼包,还有一些点心,你一会给你那小同桌带点。”
“......”
晁南刷牙的手一停,脸立刻拉下来,大早上的好心情瞬间没了,她抽出牙刷,满嘴泡沫,声音有点糊:“带个屁,人家又不是没饭吃。”
晁远在外面自顾自吃着早饭,一副教育妹妹的口气:“干嘛那么小气?你以为我不知道人家经常帮你忙啊?带点吃的,好还人情。”
晁南将漱口水吐掉,猛地推开浴室的门,她眯着眼,“我和他已经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
晁远:“?”
晁南微笑:“以后谁和我提他,谁倒霉。”
“......”
晁远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妹妹这个性,一直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虽然脾气是急躁了些,但是对朋友还是不错的,极少闹别扭。
也不知道这下咋了。
晁远接下来目睹晁南气冲冲吃完早饭,气冲冲的换上校服,又气冲冲的出了家门,最后强大的甩门声还把他吓得一机灵。
算了,改天找那小子好好说道说道...
九月中旬,陌市也降了温,不再和之前一样那么炎热,天高云淡,空气中总能送来阵阵清风,不热不燥的恰到好处。
即使这样,晁南仍旧很讨厌每天早自习后的出操。
广播台里的标准女声播放着:“三二三四五六七八,四二三四......”
晁南动作敷衍,懒散的转着胳膊,侧身的时候,前面的女生忽然看向她道:“晁南,你今天怎么来做广播体操啦?”
晁南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这有什么为什么?学校让做,难不成我还不做吗?”
“啧。”女生八卦的笑笑,“苏俊名一般不都趁灭绝师太不在的时候,让你偷个懒不来,然后把你名字划掉嘛?”
“......”
广播体操每天都要统计每个班的出勤率,再把未到人数记录下来,这一切都要交到学生会主席苏俊名那。
而每次班主任不在的时候,苏俊名都会给晁南开个后门,让她想睡觉就在教室睡吧,名字的事情他来解决。
晁南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这时候体侧运动已经结束,广播已播到下一节,女生也转了过去。
晁南鼓了鼓腮帮子,不就是广播体操吗!她就当锻炼身体了!谁还要他开后门咋地!
想到这里,晁南的动作幅度更大了,她臭着张脸,像是有力气没地方使,每一个举动都在幻想把苏俊名摁着打,在一片人群里十分引人注目。
教导主任站在升旗台上都注意到了,他抬了抬眼镜,一脸赞赏的对旁边的老师说:“看,二班那小姑娘,真有活力啊。”
那恰好是教晁南英语的林老师,“是啊,晁南这孩子,最近上课积极度也提高了,我就说嘛,曾经初中的学神,怎么可能突然那么差。”
教导主任十分满意的点点头:“年轻人,就要像这样做操,看旁边那群懒散的!倒像是七老八十的!”他说着脾气莫名其妙就上来了,因为大片人实在是东倒西歪,他便示意老师暂停广播操音乐。
音乐一停,所有人动作都停住,每个人面面相觑,还以为可以回教室了,下一秒,主任就站到立麦前,清了清嗓子,语气不满:“同学们,你们要时刻记住,自己是祖国的花朵,都是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但我看你们做个操,还不如老年人跳广场舞!”
他的目光落到晁南身上,“不过,我要重点表扬一位同学。”
晁南觉得今天早上屁事真多,做个操还要表扬人,她都快困死了,也只想快点回教室趴一会。
“高二二班,晁南同学!”
晁南:“?”
晁南:“??”
晁南:“???”
一瞬间,全校的目光似乎都落在高二二班集体上,而全班的目光都放在了晁南身上,包括前面领操的苏俊名也转过身,神色复杂的盯着她。
晁南一脸懵,她是谁她在哪她穿越了吗?
“晁南同学动作十分标准,充满干劲,我知道大家的学习压力很大,但也应该满怀热情,我希望我们大家都能像晁南同学学习!”说完,主任就鼓起了掌,笑容十分和蔼。
全校同学不知怎的跟起来鼓掌。
晁南:“......”
那啥,她现在转学还来得及吗?
丢人。
太丢人了。
广播操结束以后是语文课,语文老师是一个刚入职不久的美女毕业生,名唤舒莹洁。
虽然人美,但也是出了名的严格,比如每节课开始之前,她都会抽两个人起来背诵文言文或古诗词。
晁南觉得心一抖,她最近忙着学数学,这些根本没怎么复习。
正当她不断祈祷不要叫到她的时候,根据墨菲定律,她还是成为了那个幸运儿。
晁南一脸心虚的站了起来。
“你来背诵一下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辞,第一段就行了。”
“......”
“呃,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晁南觉得自己一天已经够背了,又是刚刚发生一次社死事件,现在又要背文言文,关键是她第一句就卡了。
刚刚当众表扬,现在要当众被骂。
唉,还是时望上课好,从来不需要担心这些问题。
正当她打算直接摊牌说我不会的时候,苏俊名极小无比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既自以心为形役。”
晁南眼前一亮,一下子豁然开朗,顺着苏俊名的提示背了下去:“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