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涛刚回到家门口,就看到胡同里聚集了一大帮好汉。
“赵小军。”
“涛哥!”赵小军一看到李成涛骑车回来了就两眼冒光地迎了上去。
“你们在这站着干嘛,上家里坐去!”
李成涛热情地招呼道。
“不了涛哥。”赵小军摸着后脑勺道:“今天来主要是想找你有点事。”
“啥事?跟我你还客气个什么劲。”
“涛哥,是这样的,我们今天晚上在天坛公园约了帮人茬架……不不不,是茬琴!”
“茬琴,怎么个意思?”李成涛其实不太乐意掺和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他觉得那都是小孩子玩的,跟自己这种光荣的食品厂工人的身份很不相符。
“是这样的。”
赵小军解释道:“昨天不是喝完酒了嘛,我们哥几个回去的时候碰到吴解放那伙子人在大街上弹手风琴。”
“那帮家伙太嘚瑟了,一堆小姑娘围着他们转,其实他那个琴弹得不怎么样……跟您比起来简直是差得太远了。”
赵小军身边的弟兄道:“就是,涛哥,吴解放他们弹得那叫什么玩意,我们看不惯就上去跟他们理论了。”
李成涛问道:“你们怎么理论的?”
赵小军忙道:“嗨,其实也不算是理论,我们就跟他们吹了会儿牛逼,就说涛哥你弹吉他的技术一个抵他们十个。”
身边人又附和道:“后来差点就动了手,不过没打起来,我们跟他约好今天晚上在天坛公园跟他们茬琴。”
“这事儿啊,我觉得我去不太合适吧。”
李成涛故意卖个关子,他不想成天让这帮家伙拉过去当工具人使,所以才这么说的。
“没什么不合适的涛哥,算哥们儿求求你了,还是去吧。”赵小军可从来没这么低声下气地求过人,“我们牛逼都吹出去了,今天要不去,以后就没脸出门了。”
“就是啊,涛哥!”众人纷纷附和道:“你要是不去,我们以后就甭在四九城里混了,干脆回家抹脖子自杀好了!”
“唉,那可就没必要了。”李成涛连忙拦住,“这样吧,哥们儿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兄弟们有难不出手,这样吧,我回家放个东西,跟我妈打声招呼。”
一听李成涛答应下来,众人那叫一个开心啊。
“行,没问题涛哥,车我们帮您看着!”
“那狗日的吴解放太嘚瑟了,成天一大堆妞跟着他们屁股后面转,实在看不惯!”
“不就仗着他爸是文工团的吗,连甜蜜蜜都不会弹,今天涛哥去了准保能灭了他的威风!”
“哈哈哈。”李成涛笑了笑:“等着我啊,我把包放家里去。”
李成涛回家里说了一声,很快就跑了出来。
“琴带来了吗?”
赵小军从背后一哥们儿手中拿过吉他,“早就准备好了,涛哥。”
“那还等什么,走着!”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直奔天坛公园去了。
到了那还真有一群人在弹手风琴,边上聚了一大堆年轻漂亮的女同志围着他们打拍子。
“嘿,瞧见了嘛涛哥,当中的那个大鼻子就是吴解放!”
“起开,起开!”
赵小军这帮人骑车自行车在人堆中冲开一条道,骑到吴解放跟前才停了下来。
吴解放微微抬头,一脸嚣张地看着赵小军道:“嘿哥们儿,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不来,那能像话吗?”赵小军趾高气昂道:“我赵小军什么人,四九城里说一不二的主,唾口唾沫就是一根钉!”有李成涛在身后撑腰,他显得底气十足。
吴解放冲着李成涛努了努嘴:“这哥们儿就是你说的高手?义利食品厂的工人也搞起艺术来了,哈哈哈……”
李成涛也不跟他斗嘴,从赵小军手上接过吉他,随便刷了几个和弦试了下音。
这就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登时围观的朝阳群众们就被小小的震了一下。
吴解放:“啊唷,吉他弹得不错哦,谁教你的?”
李成涛:“啊唷,我生下来就会啊?”
“嘿!”吴解放这时候才知道自己遇到正主了,于是赶忙打起精神,“哥们说话够牛的啊,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随便。”李成涛满不在乎地道。
“好,那既然是你来踢场子的,就你先来吧!”
“那我可就开始了?”
李成涛低着头抱着吉他,抬眼瞄了吴解放一眼,然后微微一笑。
紧接着手指便灵巧地拨动起琴弦,一段曲风奇异而又大胆的曼妙旋律瞬间响起。
“这什么歌?”每个人心里都在想,“这究竟是什么歌,怎么从来没听过?”
这旋律、这节拍,一听就不简单!
吴解放心头隐隐冒汗,李成涛还没开口他就觉得自己悬了。
“中国风的歌曲有增无减,是好是坏问方文山最清楚……”
卧槽,他说话跟念经似的,但是又全都在调上,而且这个词也太他妈拽了!
“多样的曲风我独爱中国风,我坚持风格我活在我的世界!”
“谁都插不上嘴,唱反调是我的本性,出其不意是我的个性!”
哇操,尼玛这个词也太装逼了吧!不光是吴解放傻眼了,赵小军他们即使有心里准备也被震得一愣一愣的。
在场围观的女同志们更是连眼都不眨地死死盯着李成涛,这哥们儿太酷了!
“就算我站在山顶,也只不过是个平民老百姓。”
“但我的肩膀,会有两块空地,那就是勇气与毅力。”
“我要做音乐上的皇帝。”
“哼哼哈嘿,哼哼哈嘿,哼哼哈嘿,哼哼哈嘿……”
麻了!
李成涛一首歌直接把人全都给唱麻了……弹唱结束没有一个人记得鼓掌,还想继续听下去。
好半天,大家才反应过来,于是立马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该你了,吴解放!”赵小军得意洋洋的站在李成涛身旁,分享着周围女同志们那些爱慕的目光。
“啊……哦。”吴解放楞了下神,手风琴差点一不小心给扔地上去了。
“嘛呢,被吓破胆儿了吗?”赵小军揶揄道:“不行就缓缓!”
“哈哈哈……”周围的女同志们也都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这就开始。”
吴解放咬了咬牙,抱紧手风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