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开始了。

使臣颇为无语的看着坐在自己身边一脸傻笑的顾长安，又看了看对面那文文静静的丞相公子。

觉得……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天晓得三殿下在傻乐什么，为了不让他显的过分突兀，他们这几个陪坐他身边的，都快把老脸笑成菊花了。

对面的凤仪大臣也是使劲的笑：没办法，对方都这么客气了，他们也不能显得太冷漠啊！

宴会的大半时间就这么“愉快”的度过了。

顾长安那漫长的反射弧终于反应了过来，有些腼腆的收敛了笑容，端起皇族仪态，将视线落在了场中的歌舞之上。

舞转回红袖，歌愁敛翠钿。

真美……个屁！

顾长安凌厉的眼神一下子就落在了荣姜身上。

无他，场中那正在弹琴那男子，不是百里长亭还能是谁！

余音绕梁，深深浅浅，动人心魄。

荣姜正准备喝酒呢，就get到了顾长安那充满怀疑的小眼神。

借着举酒杯的动作，无声地说道：

乖，我不看。

顾长安：……╯^╰。

荣姜这小动作躲得了别人，却躲不过离她最近、自百里长亭上场后一直关注着她的女君。

女君：……想我一生只爱过一个人……也不知道姜儿随了谁……

与荣姜不同的是，荣未歇就大大方方的看着百里长亭，眼中流露出的温和爱意不加掩饰。

说她是真情流露也罢，说她是做给女君看也罢，总之，她这么一表现，那些个反应快的大臣，也就懂了。

果然，宴会进行到高潮时，女君宣布了这个消息：四皇女荣未歇与丞相之子百里长亭，两情相悦，赐婚。

赤云的使臣悄悄舒了一口气。

来之前，国君便嘱咐过他，此次联姻事关重大，虽说四皇女在此次战功赫赫，但他还是希望……能选择皇太女。

坦白说，赤云是个小国，国土面积只是凤仪的五分之一，要不是因为此次战争站对了队，赤云是无法攀附上凤仪的。

使臣一路上都在想，该怎么让他们家野惯了的三殿下在凤仪的一众温雅公子间脱颖而出，这回好了，适龄且未婚的就只有皇太女了，且还是一位将来有很大继位可能得皇太女。

就算只是做个侧夫，这一趟也没白来。

使臣如是想到。

明明结果很明显了，但直到宴会结束，凤仪和赤云之间的联姻关系也没有确定下来。

女君不急，使臣也不急。

毕竟，上赶着的不是买卖。

……………………

顾长安：“那个，我问你一个问题。”

顾长安有些纠结，抱着手，靠在漆红的柱子上，浅蓝色的长衣与平静的湖面几乎融为一体，如此安宁。

顾长安眼神淡淡的看着不远处的阁楼。

那里，一个身着华服的女人正被一群清秀的男子围在中间，因为视力太好了，顾长安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女子揽在两个男人腰上的手……

荣姜吹箫的动作一顿，将箫别在腰间，说着顾长安的视线看了过去。

额……凤仪嘛，女尊国，三夫四侍，十分正常，但在赤云国，是男尊……

也便有了顾长安此时别别扭扭的一问：“你将来，要娶几个？”

顾长安死命的在内心说服自己：这是女尊国！荣姜她未来是要当女君的！多娶几个……也正常……就是……他心里还是不舒服的。

多少，有些不舒服。

荣姜十分认真的用拇指和食指捏着下巴，数着那华服女子身边围着的男子：“一、二、三……九。”

荣姜每数一个数，顾长安的脸色就阴沉一分。

一个普通贵族，九个男宠。

那，一个君王呢？

荣姜走到顾长安面前，伸出一根手指，玩味的看着他。

顾长安：“……一百个？”

荣姜：“……”

荣姜：“我真没想到你接受度这么大。”

顾长安：“十个？”

荣姜：“我的意思是，一个，就娶你一个。”

顾长安吞了吞口水：“你将来……就是，身份变了以后……也是我一个？”

荣姜离顾长安越来越近，最后，贴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继位以后，也只有你一个，高兴吗，夫君？”

高兴，高兴死了！

顾长安本就是个大胆的人，又被荣姜这一句夫君叫昏了头，脑子一片空白，侧头就亲在了荣姜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