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蓝灵的清水冲刷下,任一终于把那该死的药粉吞了下去。说也奇怪,那药效简直是逆天,才下肚腹,食指上的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肿止痛,甚至是……快速的愈合。
“哈!这也太不可思议,这是神药吗?”
他紧紧的捏住这瓶药粉,手心激动的直冒汗。这样的神药,要是拿去到凌波城去,还不得引起疯抢。
到时候,那因为长了烂疮,被人遗弃的老婆婆,就可以快速的恢复健康。那被狗咬伤的孩子,又能活蹦乱跳。
想到这里,任一的眼里,再也没有那堆宝物的存在,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回凌波城去。
他在乞讨的时候,曾经受过这两个人的恩惠,就想着去回报他们。
蓝灵却是不懂这些,有些嫌弃的道:“这种药算什么神药?垃圾而已。对修士毛用没有,也就你们这样身娇体弱的凡人,能有点功效罢了。”
“而且,这种效果是有限制的,每用一次,效果就打一点折扣,次数多了的话,就和寻常土灰没区别,一点用没了。”
“啊!居然还有这样的说法。但是,这也不错了,又不是衰神附身,天天受伤的。”
“衰神啊?你可不就是。我自打认识你以来,你好像就天天受伤,就没中断过吧!”
蓝灵用的就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她在锦囊里能很清晰的感知到外界的活动,离开凌波城后,任一的一举一动,她都能感知到。
比如,第一天,他去一个茶摊上讨水喝,被人一棍子打个正着。那棍子可不是普通的木头棍子,而是买个小二用来烧火的。
打在任一的腿上的时候,蓝灵都闻到了一股子皮肉烫熟的味道。
第二天,他经过一条结冰的小河。有辆拉货的马车走在他前面,轻轻松松的就过去了。
他走的慢,就跟在后面,脚底下的冰很厚实,看不到河水哗啦流淌。偏偏遇上他的时候,就变得很脆弱,“咔嚓、咔嚓”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以他为圆心,周围的冰层纷纷破裂开来。
马车夫被惊得回头张望,随即拼命的抽着马儿逃离任一。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很不幸的掉进了冰窟窿里。
也是他命不该绝,马车拉的货就是一堆麻绳,拼命逃窜的时候,有一捆绳子掉入冰窟窿里,正好被胡乱挣扎着的任一拽住了。
马儿的力气可不小,很快就把他拉出了水面。但是因为已经冻僵了,他没法开口求救。
车夫一直驾车到岸边的安全地带后,才停了下来。下车观望情况时,发现了浑身快要结冰的任一。
对于自己的独自逃离,车夫还是有些愧疚,因此,还是把任一拖上了马车,还把自己取暖用的毯子找了一个给他裹着。
原本还以为他活不下来,即使活下来,也会大病一场。结果,捂暖和的任一还是那个精神抖擞的样子,丝毫没有被冻过的痕迹。
车夫还一脸欣赏的拍拍他后背,“小伙子身板不错,是个壮苗子,要不要和大叔一起拉货跑车?挣点苦力钱。”
任一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车夫的邀请。他好不容易才盼到成年,他要做个强大的人,学到真的本领,才不要这么庸庸碌碌的过一辈子。
苦力的活,他有想去干过,由于年纪小,都被人拒绝了。灵隐大陆的官府对这个倒是有明文规定,不满18岁的男丁,不许从事苦力劳力的活。
否则,一旦被举报,做工的和雇工的,都要遭受官家的重罚。
其他的活计,比如店小二,收款,护卫,帮厨等等,又都是很紧缺的岗位,他一个外来户,没有关系走后门还大字不识一个,根本就应聘不上。
说到底,他走在哪儿,都是个外乡人,没有人认识他。
闲话不说,却说他第三日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居然掉进猎户挖的一个陷阱里。
里面很多根削得尖尖的竹竿,他四仰八叉的掉在上面,却没被穿透,只是受了点擦伤而已。
因为他的身下,有只肥硕的野猪,很悲催的当了垫背。
也许是猎户放弃了这个陷阱,也许是天气太冷,总之,这只野猪死了很久的样子,身上起了厚厚的一层冰壳。
他扯了一根竹竿,凿了半天的洞穴踏脚处,费尽洪荒之力,最终才爬了上去。
然而等待他的不是美好的生活,而是一只凶恶的大熊。
“哎哟娘唉~~~”
他大叫一声,很是自觉的跳到野猪背上,扯了一根竹竿和大熊对峙着。
“吼~~~”
大熊趴在洞口,对着任一就是一通熊吼。那腥气之重,差点没把他熏吐了。
“笨狗熊,来啊,有本事跳下来,和爷爷单挑啊!”
任一挥武着手里的竹竿,对着大熊挑衅着。他是看出来了,这个家伙也就虚张声势,根本就不敢跳下来。
果然,大熊围着陷阱走来走去,不停的绕着圈圈打量着,就是不敢下来。
一人一熊,一高一下,一里一外,整整对峙了一天一夜。
直到任一浑身都冻僵硬了,快要坚持不住时,那该死的大熊仰天怒吼一声,才绝望的离开了。
经过这么一遭,寻常人估计早就吓破胆子,不敢再继续往前走。毕竟一个人上路,危险重重,谁也不知道下一站,有什么危险在等着自己。
但是任一不怕,他勇往无前的继续赶路,朝着自己心中的希望——紫金城赶去。
天时地利人和,他占据了天不时地不利以及人不和。
这次拦住他的不是洪水猛兽,而是普通的平民百姓,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足有十来个。
他们或拿着菜刀,或拿着锄头,或拿着剪刀,呼啦啦把他围了起来。
他没有反抗,也没有骂爹骂娘,而是双手觉得高高的作投降状,“大爷大妈们,大哥大姐们,饶命啊!”
“少废话,交出值钱的,我们就放你一条生路。”
说话的是个农家汉子,一脸的纯朴像,说的话,却狠辣至极,显然做这个行当,已不是一次两次,再纯良的人,他也会被影响了。
“大哥,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有钱的吗?我比你还穷啊!你好歹还有一件过冬的棉袄,我就一件破衣裳,你要是瞧得起,我这就脱了给你。”
任一作势就要脱了自己的破衣烂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