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疾风吹开了窗户,猛烈的扇动下两扇窗户的玻璃全部破裂,桌子上的地图与资料被吹得乱七八糟。
处变不惊的洪裕达将一幅唐代时期的地图铺在了桌子上,似乎并未受到任何影响。
秦涛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犯罪团伙敢公然袭击驻军单位?似乎有些过于疯狂不合常理?即便是找死也不是这个节奏,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伙人有着更深层次的目标。
只要一谈论到历史或者神秘主义,洪裕达就如同拧足了劲的发条一般用手指着地图上标着剑南道的区域兴奋道:“各位请看,经过我昨晚的精心比对,这伙犯罪分子很有可能就隐藏在剑南道梓州附近。”
郝简仁一脸迷惑的望着洪裕达道:“说点能听懂的。”
秦涛瞪了一眼郝简仁:“让你多看点书,秦灭巴、蜀后在四川推行郡县制,在原巴蜀地区设置了巴郡和蜀郡,在汉朝初年又增设了广汉郡。唐太宗贞观元年也就是公元六百二十七年,唐废除州郡制,改益州等州为剑南道,因为管辖位于益州地区,又因位于剑门关以南故名剑南道。该区域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冬季不结冰,地形以山地和丘陵为主,其的北部山区为秦岭和大巴山,其他地区多为丘陵地带,地形十分复杂多变。”
郝简仁一脸佩服神情望着秦涛道:“厉害了涛子哥,真是几日未见当刮目相看。”
洪裕达点了点头:“秦涛同志说得非常对,此地在春秋战国时为蜀国酋长郪王国辖地,我查看了一下出土金属蛋体的唐代古墓,墓志铭是有当时的唐代剑南道刺史崔圆所题,崔圆此人是安史之乱唐皇入川的重要人物,野史传闻崔圆被唐皇付以重任,当年在川北进行了一系列的秘密活动,唐皇入川的时候随皇伴驾的一队骠骑军神秘消失成为川北的千古之谜,史学家认为失踪的骠骑军与崔圆后期被贬有密切的关系。”
李建业急匆匆的进入资料室,一扬手中的电报道:“川北地区临县以北九公里的龙脊山出现大规模的地质塌方,形成了一个直径五百米的巨型天坑,在区域内进行古生物化石和新石器时期遗址考古的一队九人的考古队员失踪。”
秦涛用尺在地图上的临县向北龙脊山画了一条直线,没想到这条直线的终点竟然与之前发掘的唐代古墓重叠在一起?嫌疑人也是在这附近被捕的?唐代古墓也是在此附近发掘的,现在又多了一个地质塌陷形成了巨型天坑?
秦涛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和意外,事出有因必有果,天坑的突然出现给整个事件蒙上了一层阴影。
“要不我带队去一趟,简仁的爱人快生了,让他留在基地随时准备支援。”秦涛看了一眼郝简仁向吕长空提出的自己认为非常合理的方案。
吕长空反而有些犹豫不决道:“考古队方面已经得到了当地警力和驻军的协助,我们还是将主要精力放在失窃的编号700198物品上。”
秦涛点了点头:“我明白,请首长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李建业看一眼跃跃欲试的徐建军道:“你和秦涛是老搭档了,这次你们两个去一趟,协助地方同志将犯人押送回来。”
秦涛点了点头,基地人手不足是非常严峻的事实,7961部队的选拔与普通部队不同,不仅仅要的是精英中的精英,而且还必须通过一定程度的心理测试与评估,仅仅这一关就让很多原本有望入选的队员止步望而兴叹了。
从白山事件到雪域事件,7961部队可以说伤了元气,损失的人手比补充的还快,面对各种极度危险的未知险情说什么小心注意安全都是屁话,能保住性命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徐建军回家收拾个人物品,老婆用渗人的目光盯着自己,基地谁都清楚7961部队的性质,但是身为军人就应该勇于承担,迎难而上。
徐建军的老婆的是四川人,典型的粗中有细,自家的男人在收拾行装,对面宿舍楼的秦涛也在收拾东西,看到自己男人只带一支手枪的时候,庞文娟终于松了口气,一支手枪能应付的事情能有多大?
为了照顾自己男人的心情,临出门前旁文娟努力的给徐建军挤出了一丝笑容,叮嘱他家里有自己,孩子、老人不用他操心。
由于考虑到外出时间不长,秦涛与徐建军商量决定轻装简行,武器方面两个各自携带了一支五四式手枪,处于危机感秦涛和徐建军不约而同的带了八个备用弹夹和几十发散装的子弹,原本徐建军还准备带两枚手榴弹,考虑到似乎有些过于惊世骇俗,于是只好忍痛割爱。
李建业与吕长空站在大楼三楼的窗口目送两人的吉普车离开营区,雪域事件原本就是突发事件,情报的闭塞导致了增援的空降兵分队也出现了重大的伤亡,为此吕长空与老战友也翻了脸,空降兵每一个都是宝贝疙瘩,一次行动不明不白就损失了二个排,事后连问都不让问,换谁都是一肚子气。
早春时分,车窗外一片新绿,大地萌动着一片片的生机盎然,绿皮火车卧铺就是另外一个世界,孩子追逐在笑声中来回奔跑,一口东北腔举着干豆腐卷大葱下酒的壮汉,一口地道陕北方言吃着干馍的老者,脸蛋上通红的蒙古妞,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倒爷,一身中山装正坐端着红楼的国家干部。
徐建军见秦涛盯着跑来跑去的孩子道:“老大不小了,你的个人问题怎么解决?不是我当老大哥的说你,别挑挑拣拣了,我看咱们卫生队的李大夫就不错,你的陈可儿是好,她能留在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陪你,还是你能舍得脱下这身军装?陈可儿只能远观不能睡,镜中花,水中月,孰轻孰重你要自己思量清楚。”
秦涛认真的上下打量坐在自己对铺的徐建军,他没想到徐建军什么时候竟然有了政工干部的功底了?说起自己一套一套的?于是故意翻了下白眼道:“你怎么知道我没睡?”
徐建军鄙视的看了秦涛一眼:“就你?就凭你?你也就痛快痛快嘴吧!之前你有多少次机会都不把握,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吧?”
徐建军咬了一口牛肉干,拽开一罐易拉罐啤酒,咕咚、咕咚径直灌了下去,打了一个酒嗝抹了抹嘴。
中铺和上铺的四个女学生一样打扮的女孩,用鄙视的目光盯着口不择言一副流氓表现的徐建军。
徐建军用牛肉干一指秦涛道:“你给老哥一个痛快话,今年能不能把个人问题解决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满地都是。”
秦涛眯着眼睛看了徐建军一眼:“你一个三十五才结婚的主,替我这二十七的着急,你累不累?”
徐建军被秦涛噎的微微一愣,随后无奈道:“老哥我这不是自然条件有限嘛,你差什么?”
秦涛无奈的将书扣在脸上,这时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两名随车的乘警似乎向另外一节车厢快速奔跑,而大批惊慌失措的旅客则涌入卧铺车厢?
徐建军好奇的望着叫嚷不停的人流,似乎听到有人谈论杀人逃犯?砰!一声枪响让秦涛警觉起来,虽然在运行中的车箱内噪音极大,但是秦涛能够分辨得出来,那是手枪射击的声音,而且很像是一支军警用五四式手枪的射击声。
秦涛与徐建军立即将子弹上膛,车厢内已经陷入了混乱,两人只好从中铺的行李架前行抵达了车厢门口。
秦涛探了一下头,九号车厢内一名脸色苍白的男子挥舞着一支五四式手枪?挟持了一名面容娇美知性,可惜同样脸色苍白的女乘警。
秦涛对徐建军点了下头:“我们两面夹击,我从正门出击袭击歹徒注意力,你从侧翼包抄。”
徐建军一脸无奈的盯着秦涛道:“大哥,这是火车上,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我怎么从侧翼包抄?”
秦涛环顾左右确实有些忽略了火车上的客观事实,于是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们正面强攻!”
徐建军一把拽住秦涛:“有多少把握?”
秦涛微微一笑:“老徐,你信不过我?”
徐建军看了一眼躲在车厢连接处的另外一名赤手空拳的乘警,只好点头道:“老秦你要顾及点人质,那可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啊!别上去就开枪,吓坏人家。”
秦涛点了点头几步就进入了九号车厢,脸色苍白的歹徒发觉竟然有人径直闯了过来,一声不吭甩手准备开枪,秦涛快速出枪射击,子弹恰好击中歹徒的手腕,让秦涛震惊的是歹徒的手枪并未脱手,反而开枪射击。
子弹击中了车厢连接处的白钢护板发生跳弹,秦涛躲闪之余对着歹徒露出的半个身子连开六枪,手枪空仓挂机,枪口冒着淡淡的青烟。
中弹的歹徒似乎还紧紧的卡着人质的脖子,秦涛顺势一脚将歹徒踹开,救下了被掐得直翻白眼的女乘警。
给自己的手枪更换弹夹的瞬间,倒地的歹徒竟然猛的扑向秦涛,秦涛将手中的弹夹狠狠的插入歹徒的胸口,顺势手枪上膛连续七枪全部命中歹徒要害,其中两枪射中了头部。
心有余悸的秦涛用脚踢了踢歹徒的尸体,确认没有生命体征之后才缓缓的松了口气。
一旁似乎有些心惊胆战的女乘警仗着胆子对秦涛致谢:“谢谢你同志,你是哪个部门的?你们为什么有配枪?请出示你们的证件和持枪证,另外你们要写一份关于在列车上开火的详细笔录,这是列车,上面这么多乘客和人民群众,你们就这样开火,实在太冒失了,另外你开枪打坏的设施和设备我们会统计出来递交给你的单位照价赔偿的。”
秦涛认真的看了看留着马尾辫子,宛如邻家女孩一般清纯的女乘警,以确定自己没救错人。
“哎呦喂!老秦快来,我中弹了!”徐建军的呼喊声打断了秦涛与美女乘警的对视,女乘警急忙喊道:“你的证件同志,还有持枪证,我叫雪千怡,千秋伟业的千”
徐建军的裤子被鲜血染红,推开一群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秦涛仔细检查了一下徐建军的伤口彻底放心,弹头进入皮肤二厘米,是歹徒开的那枪发生跳弹的弹头,偏偏击中了自以为安全的徐建军。
秦涛正在给徐建军处理了伤口,就听见九号车厢传来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