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托了二姐的忙,终于得以脱身,离开中宫,离开王宫,回到自己的家中。只是还有一件事情放不下,那就是自己被诬陷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找到线索,白白浪费了这么天在王宫里,不过也证明了一点:并非进入王宫就能让自己为所欲为。
回到太师府,第一个迎接自己的是女婢清清,多日不见她对自己可热情了,激动得眼泪都掉了出来。
九歌对她一顿安抚,才说正事。
清清听得云里雾绕,满脸迷茫。
“九小姐,您刚刚说什么,清清没听明白。”
“这么简单还不明白?在我的房间里摆坛,晚点你家小姐我要开始闭关了。”
“闭关?”
清清还是不明白。
九歌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解释,直接推着她往门外走,不耐烦道:“反正你按照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些东西给我准备好就行了。”
入夜,月上柳梢头,风吹纱窗响。
九歌神神秘秘的躲在闺房里,连贴身婢女清清都给赶到门外,不得接近。
凛现身,本想看看主人在做什么,结果被一道金光伤到,掉到地上现出了原形。
九歌换完衣服,从里屋走出来,看到地上的小黑蛇,伸手将她捡起来。
“你在干什么啊凛。”
“主人,我我我”
凛委屈得说不上话来,她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九歌看了眼背后桌子上摆着的八卦镜,顿时全部明了。
她叹道:“看来是我不小心害了你,抱歉凛,我忘了告诉你今晚要开始作法,你身为妖怪不能接近这里,否则轻点是现出原形,重一点可就元神俱灭了。”
凛这才明白,也能理解主人,蛇身一动,从主人手上溜走。
“既然如此,凛就不打扰主人作法,先走一步。”
“嗯,回去好好休养,要是实在恢复不了妖力,就来找我。”
九歌贴心的告诉她。
凛的小蛇头轻轻点了下,继而游走到黑暗处,消失得无影无踪。
九歌一个人走到坛前,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所穿的衣服,本来想做一套像道士专门穿的黄色道袍,结果翻遍了衣柜都找不到黄色的布料,只好用白色替代了,连衣服背后的太极八卦都是自己亲手绣上去的,可惜绣得不够精致,弯弯曲曲。
接下来开始布阵,用五面布符摆出五行阵,再点上灯。
一切准备就绪。
九歌拿出包布,将其打开,放出里面的魔婴。
魔婴往地上滚了一圈,刚起身就收到四面八方照来的金光,这耀眼的光芒使它恐惧,坐在原地瑟瑟发抖,一动都不敢动。
九歌来到它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它,露出一抹邪气的笑容。
魔婴诚惶诚恐,再也没有先前时候面对九歌的嚣张模样。
九歌蹲下身子,伸手放到魔婴的头上,声音柔柔道:“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只是想看看你脑中的记忆。”
盘腿坐在地上,九歌开始进入冥想,利用自身的法术进入魔婴的精神世界,继而查看它的记忆。
这是一个历程坎坷的故事。
魔婴的第一次转世,在一个农户家,出生的第二天就被农妇扔到尿桶里淹死了,只因是个女婴,对家境贫困的农户来说,他们需要男孩来分担家里的劳动力。
第二次转世,在一个名妓的肚子里,结果不用想都知道,名妓不可能养这个孩子,那会毁了她的前途,将不能继续在青楼待下去。于是在某个夜晚,她躲在马厩里偷偷生下孩子,脐带还连着母体,就迫不及待地伸出双手掐死刚出世的婴儿。
一连两次没有转世成功,魔婴开始四处飘荡,它总是孤独一个,在夜里出现,看着人类幸福的生活,既羡慕又自卑,这份寂寞的感觉让它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
直到某天,一个神棍出现,他发现了魔婴,顺手将其收服。回去后,神棍用木头雕刻出婴儿形状,随后让魔婴附在上面,以养小鬼的方式开始进行供奉。
魔婴成为小鬼后,期间经历过三个饲主。
第一个饲主供奉魔婴是要其让他成为镇上的第一富商,愿望实现后,富商却忘了回报魔婴,不仅如此还将其丢弃,随后魔婴进行报复,夺取了他的性命。
第二个饲主是个通房丫头,为主人生下两个儿子,却二十几年来没有名分,因此她从神棍那里买到魔婴回去供奉,一开始还很虔心,但没过多久因为发生一些事情就慢慢遗忘了魔婴。原来她的两个儿子出息了,为家门增光,她这个母亲也母凭子贵,终于有了名分。
再一次被丢弃,魔婴的戾气越来越大,这个时候已是法力强大的灵婴,它狠狠的报复第二个饲主,没有直接取她性命,而是让她发疯,胡乱攻击自己家人,使得家人将她丢弃到荒野自生自灭。
最后魔婴回到了神棍那里。
或许从那个时候起,它就已不再相信人类了。
但第三个饲主的出现,又改变了它的想法。
看到这里,九歌身形一震。
果然魔婴的第三个饲主是萧苏媚。
只是情况有些变化。
九歌在魔婴的记忆中看到这样一幕。
在神棍的家里,萧苏媚和一位年轻俊美的男子同行来此,那时候的萧苏媚看起来比现在纯真,陪在身旁的男人亦是书生打扮的模样,并非现在的太子。
两人在供桌前逛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定格在魔婴身上。
萧苏媚一眼相中了魔婴,将它拿到自己的手上。
这时神棍走过来告诉萧苏媚,她手中的灵婴戾气非常大,不适合人类供奉,劝她再选一个。
萧苏媚才不信,偏要这个。
神棍看在他们出钱大方的份上同意了,也告诉萧苏媚一些关于养小鬼的正确方法。
萧苏媚拿到魔婴后,回家开始虔诚供奉。
她每天固定和魔婴说很长的话,告诉魔婴自己最大的愿望是嫁给太子,成为太子妃。
魔婴因为经历过前两个饲主的背叛,没有立马为萧苏媚实现愿望,直到一年后,被萧苏媚的忠诚所感动,替她实现了愿望,只是这个愿望并不完整,萧苏媚如愿以偿嫁给太子,却没有当上太子妃。
萧苏媚没有怨叹魔婴一句,一如既往地对它好,像母亲对待儿子一样,朝夕相处下建立很深的母子情。
魔婴开始离不开萧苏媚,萧苏媚也离不开魔婴,每一天都要和它说很长的话,不然就非常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