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府。

离家多日的闻七歌和闻八歌在今日回归。

闻七歌换了身衣裳，便到书房见父亲。

闻镜早已等候多时，备好热茶，一见她来，就招呼落座。

闻七歌在父亲的对面落座。

闻镜说道：“辛苦了七歌，让你和八歌去西壉。”

闻七歌回道：“不辛苦，难得能出门远游，怎么会辛苦呢！”

闻镜点点头，又说：“四歌应该有好好招待你们姐妹二人吧？”

闻七歌回道：“嗯，四姐知道我和八妹到了西壉，非常热情的招待了我们。”

闻镜感叹：“老夫也相当久没有见过四歌了，上一次去西壉的时候，还是十年前，没想到一转眼时间过得这么快，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果真如此啊！”

闻七歌安慰道：“父亲大人您误会了，其实四姐也不是不来星甍看望父亲，一是父亲公务繁忙，又常年在外打仗，四姐也是担心来一次星甍会找不着父亲，另一个就是两个孩子尚且年幼，想等他们成年后再带过来给父亲看看。我和八妹到西壉的时候，四姐看到我们都激动得落泪，她说她真的很想念父亲和姐妹们。”

闻镜总算释怀了点。

“四歌二十岁就嫁给西伯陈护，当年老夫还有些犹豫，觉得西壉太远了，不过西伯与老夫一起打过仗，老夫很欣赏他的为人，才把四歌放心的交给他。”

闻七歌笑着说：

“四姐在西壉的这些年过得很幸福，她贵为伯侯夫人，身份尊贵，又为西伯生下两个儿子，西伯对她可以说是十分宠爱，夫妇俩十几年恩爱如初，这些都是我到西壉亲眼所见的事实。”

闻镜甚是欣慰。

“如此老夫就放心了，老夫这一生最希望的便是九个女儿都能找到自己的好归宿。”

“父亲大人放心，女儿们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闻七歌笑靥如花。

闻镜转而问她：

“莫非七歌你已经有意中人了？”

“怎、怎么可能，我没有。”

闻七歌涨红着脸回答。

闻镜眯着一双鹰眼。

“是么？”

“真的！女儿目前真没有意中人，不过八妹倒是有。”

闻七歌突然想起自己的八妹，两人一母同胞，从小就感情好，什么话都说，自然也包括女儿家的那点心事。

闻镜一怔。

“八歌？她看上谁了？”

“八妹眼光挑剔，不是一般的王公贵族她是瞧不上眼的，唯一能让她相中的恐怕只能是昱朝既年轻又身份最高贵的男子了。”

闻七歌故意不直说那个人，因为她不确定父亲的心思，是否会支持八妹的恋情。

闻镜如此聪明的人，怎么会想不出来，他一针见血地说：

“能符合你说法的，举朝上下，老夫只想到一个人，那就是太子殿下了。”

说完他对闻七歌咧嘴微笑。

闻七歌郁闷的垂头，果然骗不过父亲。

她试着问：“那父亲是否会支持八妹的恋情？”

闻镜没回答，只是反问：“太子殿下的意思呢？他对八歌有意吗？”

“这”

闻七歌语塞，在心中掂量，半晌才回答：

“太子殿下好像对八妹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明明八妹的长相也算沉鱼落雁，但太子殿下就是对她没有男女之间的感觉。”

闻镜笑了。

“太子殿下是何身份，天下美女他见过的数不胜数，当然不会因为相貌而去迷恋一个人，虽然老夫很意外会是八歌对太子殿下有意，但老夫还是得承认，以八歌的造诣，难成太子妃。”

闻七歌满脸惊诧。

“父亲大人为何会认为八妹不适合当太子妃？”

闻镜直言：

“八歌性格太过软弱，也没决断能力，她只会去奉承她喜欢的人，甚至会为了那个人不惜一切，这样的性格注定难成大事，要知道即使是当太子的正妃，也不是光会弹琴跳舞就行，还得有胆识和智慧，一旦住进深宫的女人，注定没法像普通人一样过着安稳的生活，指不定每天都得和其他妃子斗智斗勇，这点你的二姐和三姐最清楚不过了。”

闻七歌虽然想承认父亲说得对，但又想为自己的妹妹鸣不平。

“八歌不适合当太子妃，难道小九就适合了？说实话，我到现在都无法明白父亲当初为何要答应陛下的赐婚，将小九配给太子殿下，结果太子妃没当成，倒是惹出了一桩好事。”

闻镜轻笑。

“七歌，你这就有点胡搅蛮缠了，给小九赐婚的是陛下，又不是老夫，陛下要赐婚，老夫能拒绝吗？”

闻七歌语塞，自觉得心虚，没敢再争下去。

“我只是觉得咱们家又不是只有小九一个待字闺中，想不明白为何陛下偏偏是给她赐婚。”

闻镜笑而不答，他才不会告诉七歌，其实是他向陛下推荐小九的。

闻七歌安静了半晌，又开始为妹妹说话。

“父亲大人，我还是想和您说关于八妹的事情，她真的对太子殿下很上心，可以说是一心一意，如果父亲大人能够成全她是最好不过了。”

闻镜收起笑容，脸色开始正经起来。

“八歌不行，她若想当太子侧妃，老夫没意见，前提得是太子殿下愿意，至于太子正妃，这个位置争得人太多，如果小九愿意摒弃前嫌的话，老夫倒是还可以向陛下提起之前赐婚的事。”

闻七歌听完甚是失望，心中为自己的妹妹叫屈。

“父亲大人不觉得这样太过偏心了吗？愿意为小九争太子妃，却要八妹当侧妃，您真的公平对待每一个女儿吗！”

“怎么不公平了！”

闻镜生气了，对闻七歌怒眼相瞪。

“你们每一个姐妹的人生大事都是老夫所安排，你上头的几个姐姐，哪一个不是嫁给身份尊贵的王公贵族，你可曾听她们抱怨过自己嫁得不好？”

闻七歌眼眶里噙着泪水，快被说哭了，但她还是忍住不哭。

“我只是觉得八妹很可怜，不想看她每日思念心上人，却又不能在一起，想帮帮她而已。”

闻镜听到她哽咽的声音知道自己刚才语气有些冲了，连忙将怒火压下，改变语气。

“七歌啊，老夫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和八歌是同一个母亲所出，自小就感情好，想帮她也是情有可原，但老夫知道你是个聪明的人，你扪心自问，八歌她真适合当太子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