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讽刺的笑。

“七姐你就别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了，我还不了解你么，你护短可是出了名，已经不知道多次为闻八歌说话了，在你眼中，她就是个完美无缺的人，即使偶尔犯了错，也在你的接受范围之内，你就是不肯相信她的确犯错的事实。”

“我”

闻七歌再次语塞，瞬间飘起了心虚感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被小九说对了。

九歌看她不回话，已然心知肚明。

随后站起身，俯视七姐。

“我不阻拦你们姐妹情深，互相为对方着想，我只会跟着道义走，对就是对，错就错，在我这里没有人情可讲，既然闻八歌做错了事，就得为自己的罪行负责，你可以继续袒护她，但不能阻止我憎恨她。”

这番话，说得真叫闻七歌心酸，试着劝阻她。

“难道你非要搞得两败俱伤才肯罢休么？好歹也是血脉相连的姐妹，你的骨子里就没有一丁点人情味么！”

“我的骨子里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九歌冷冷说完，纵身从屋顶飞下，然后往大殿走去。

闻七歌还坐在屋顶上，无力的叹息。

想不明白，为何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更无语的是三姐的死和八妹有关，这也太离谱了。

一早。

闻镜穿着便服来天菊宫，特地来告诉卯花公主，菊妃娘娘于两日后出殡，让她做好准备。

闻七歌看九歌一早就面色重重的样子，很是担心她还会去找闻八歌闹，索性把昨日发生的事情告知父亲，由父亲来规劝九歌。

闻镜得知九歌昨日去闹过东宫后，和闻七歌一样，很是担心她有没有惹出事端来。

随后把九歌叫到庭院里谈话。

父女二人站在游廊内，一起望着院子里的景色。

闻镜用余光瞥了一眼九歌，低头叹了口气。

“七歌已将事情经过都告诉了老夫，老夫得知后很是惊诧，想知道小九你是怎么知道菊妃娘娘的死是八歌所为。”

面对父亲，九歌自是如实道来。

“有人提点了我，告诉我三姐的死另有他因，于是我开始从三姐身边的侍女进行调查，从侍女的口中我得知，在三姐生前的那几日，只有闻八歌来探望过她，还送了东宫的糕点给三姐吃，三姐正是误食了糕点里的蛊虫，才会丧命。而后，我又让那侍女把三姐还没吃完的糕点拿来，很巧的在那没吃完的糕点里发现了蛊虫的虫身，只剩下一半，很明显另一半虫身是被三姐给误食了。”

闻镜听着她的叙述，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九歌继续说下去。

“昨日，我拿着那半截虫身回去找木神医，因为我知道以木神医的才识一定能知道藏在糕点里的虫子是何物，果然，木神医告诉我，那半截虫身正是致命的噬心蛊，噬心噬心，食的是人心，三姐的真正死因，应该是被噬心蛊噬心而死。”

闻镜闭上眼，沉重的叹息。

九歌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放在雕栏上。

“那剩下的半截噬心蛊虫身，就装在这里面，我为了留个有利的证据，特地叫木神医给我用瓶子装着，我想父亲不会怀疑木神医的判断。”

闻镜轻轻点头。

既有木神医亲自验过，他当然相信。

只是还有疑问。

“为何，在八歌送给菊妃娘娘的糕点里下有蛊虫，又是谁下的？”

“糕点是闻八歌送来的，到底是谁下的蛊，就得问她了。”

九歌言语不善地说。

闻镜撇头看她，这孩子，居然直呼姐姐的名讳，看来已经断定是八歌干的了。

“以八歌的个性，老夫也很难相像她会干出这种事，这其中可能有隐情，兴许是八歌在东宫遇到了对手，对方可能原本想害的人是八歌，结果没想到八歌没有吃那块糕点，反而将糕点带到天菊宫，送给菊妃娘娘吃，这才出了事。”

九歌轻笑。

“事到如今，已不是凶手一个人的责任了，哪怕闻八歌真的是无辜的，被人陷害的，也无法改变她是间接的帮凶，如果她不把糕点送去天菊宫，三姐就不会遇害。”

“世事难料，八歌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事先怎么会知道糕点里有毒，她若知道有毒是断然不会把糕点送给菊妃娘娘的，所以小九，你不要太偏执了，发生这样的事谁也不愿意见到，真要追究八歌的责任，大可叫她来天菊宫，对着菊妃娘娘的灵位忏悔。”

闻镜对她滔滔教诲。因为事已至此，已经牺牲一个三女，不可能再把八女拖出来要她赔命，真要如此，就得失去两个女儿了。

九歌听得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来。

“你们都说我偏执，都在为闻八歌说话，却无一人为无辜惨死的三姐说话，凭什么闻八歌间接害死人，还能若无其事，而可怜的三姐先是被剜去双目而后又被毒死”

闻镜伸手放在她的肩上

“小九，你误会了，老夫怎么可能不为菊妃娘娘叹息，可是昔人已逝，难道你还要让八歌出来赔命不成，你觉得这样的结果好吗，已经失去一位姐姐还不够，要同时失去两位姐姐才甘心么。”

九歌吸了吸鼻子，依旧委屈满面。

“我只是为三姐鸣不平。”

“老夫知道，你对上头的每一个姐姐都有着很深的感情，突然与她们生死分离，别说你心里不好受，老夫的心里也不好受，老夫一直倾尽所有的保护你们九个姐妹，费尽心机的安排你们的人生，可结果还是变成现在这样”

闻镜说到这，终于忍不住老泪纵横。

九歌看父亲悲伤难过的样子，很是于心不忍，慢慢放下了偏见。

“父亲，您别难过了，女儿明白，三姐的离世对父亲也是一个打击，其实女儿从昨夜就开始深刻的反省，也许昨日的行为的确冲动了，不该去东宫闹事，但终其原因不过是在知道三姐真正死因后而失去了理智，三姐在世的时候，对我这个最小的妹妹很护着，我多次在王宫惹上麻烦，二姐和三姐都会马上赶来救我，可我连报答的机会都没有，三姐就先去了。”

闻镜听完，一声长叹。

“唉，这或许是三歌的宿命。人生就是这样，就算一直待在屋里不出门，该来的祸端还是会来，挡也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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