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对九歌穷追不舍的那几只黑熊此刻也陷入了困境,而九歌一样陷入沼泽地,加之它们的体型重要比九歌大了好几倍,因此一转眼的功夫,熊身已经在地面上消失。
九歌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根树藤,慢慢的将自己的身体拉过去,不能太着急,万一把树藤弄断了,她也就完了。
再看那几只黑熊,只剩下熊掌还立在上面,已然看不见它们的身影。
九歌看它们这样,内心更加害怕了,可还是得保持镇定,让自己缓缓到安全的地方。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
九歌终于从沼泽地里爬了出来,整个人躺在硬硬的平地上,是感天谢地,并从此对软软的地方产生了阴影。
待体力恢复过来后,才起身离开沼泽地,刚才为了不让自己的身体陷进去可是耗费了许多力气,上岸后完全没有半点力气。
如今她身上裹着厚重的泥土,至少有十几斤了吧,整个身子非常重,每走一步都感觉要把地踩塌陷一样。
来城郊的目的没有忘,只是现在狼狈的一身,已然让她放弃了想法。
她有百分之八十的肯定,被那只狐狸给耍了,它没有告诉自己狐狸洞穴的真正位置,而是说了一个错误的方向,不然她不会这么倒霉,九死一生的劫难就历经了好几次。
九歌叹了叹气,往回去的方向前去。
傍晚时分,落日挂在山头上。
繁华热闹的星甍大街上,人来人往。
突然出现一道脏兮兮的人影,路过的人们都避之不及,纷纷闪到旁边去,给她让开路。
九歌无视路人对她的眼光和指指点点。
特么她现在都快要累死了,哪有力气去跟别人解释自己不是肮脏的乞丐。
黄云起和闻一歌站在元帅府门口候着。
他垂头丧气,一副挨过训的样子。
自然是被骂过了。
闻一歌从仰止城回来后,问起九歌的下落,黄云起又是个老实人,三两下就在嫂子面前露出了马脚,得知九歌去城郊后,闻一歌担心不已,更厉声斥责黄云起,责怪他没有善待自己的妹妹,居然让她自己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他们在府门口已经站了一个时辰。
闻一歌说了,要是九歌没有平安归来,就拿黄云起是问。
黄云起哪敢说话,必须承认自己错了,不该纵容九歌一个人去。
在两人耐心的等待下,终于把九歌给盼回来了。
当看见一个浑身是泥,灰头土脸,容貌都认不出来的人朝他们走去的时候,两人都误以为是乞丐。
闻一歌还叫黄云起拿银子打发。
要不是九歌出声说话,他们还真都没有认出来。
闻一歌满脸错愕,想接近又退后了一步。
“九?你是九吗?”
“是我啊大姐,你怎么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九歌用满是泥土的手扒开挡住脸的头发,把自己的脸露出来。
闻一歌依然是惊讶的神色。
“你真的是九?可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糟糕,我还在这跟你说什么话,你赶紧和大姐进去把身上的泥全部洗掉。”
反应过来后,又匆忙的催促,然后自己先进门去给九歌准备热水澡。
黄云起喊住了要进门的九歌。
“喂,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了,真狼狈,我还以为是乞丐呢。”
“请你说话放尊重点,我会变成这样,还不是为了找你大哥,你居然说我是乞丐。”
九歌不悦地斥责,本来心情就已经差到极点了,又听他这么嘲讽,浑身的火大。
黄云起赶紧和她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但你现在浑身脏兮兮的,还全部是泥土,我很意外嘛,想知道你在城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唉,一言难尽,等我先去把这一身泥清理掉,再来跟你详细汇报我在城郊遇到的事情。”
九歌说完就进门去了。
黄云起还在原地匪夷所思,虽然不知道九歌具体发生了什么,不过她能平安归来就是一件好事,而且还令她刮目相看,这么有勇气的姑娘,世上不多了,和他们黄家倒很相配。
九歌在大姐的帮忙下,终于把一身的泥给冲洗干净,又坐在浴桶里泡了很久,直到身上的泥土味全部消失,才结束。
换上干净的新衣裳,再弄干头发,然后坐在梳妆台前,乖乖的让大姐给自己梳头。
这还是第一次,九歌望着镜中的自己,乖得像个孩子,而身后的大姐则像一个慈爱的母亲,以大姐的年纪的确可以当自己的母亲了。
九歌忍不住说了声感谢。
“大姐,谢谢你。”
闻一歌怔了下,转而笑了。
“你跟我客气什么,要也是大姐该对你说声谢谢,听云起说,你一人前往城郊,是为了寻找云飞的下落,明明和你不相关,你却愿意为了云飞冒险,大姐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九歌咧嘴微笑。
“大姐也不用跟我客气,我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大姐,大姐夫是对大姐来说很重要的人,如今他下落不明,我不忍心看着大姐成日以泪洗面,所以想尽自己的努力帮忙做些事情。”
“九”
闻一歌鼻子一酸,还是没忍住,落下了泪。
“谢谢你,谢谢你为大姐所做的一切。”
“都说了不必感谢。”
九歌无奈的笑。
闻一歌叹了口气。
“唉,你大姐我不是个厉害的女子,我不会武功,也没啥本事,只会相夫教子,但凡谁出了事,我都帮不上忙,永远只能在背后观望,我多希望能和你一样,可以为了别人去做一些事。”
“大姐千万别这么说自己,相夫教子也是一种本事,看看阿麒阿麟,能教出两个优秀的儿子,就是别人都望尘莫及的本事。”
九歌站起身,安慰她。
闻一歌被她逗笑了。
“九总是嘴巴这么甜,真不知道你以后会花落谁家,大姐希望你能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不要把终身大事交给父亲来安排,虽然不该这么谈论父亲,可是有些实话还是得说,我们闻家九个姐妹,基本每个姐妹的终身大事都由父亲安排,但真正过得幸福的又有几个,有时候父亲的决定并不一定是正确的,通常都会带点利益在里头。”
九歌很惊讶,沉吟半晌后,她浅浅一笑。
“大姐会有这么高的觉悟,看来这几十年来没和父亲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