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九歌正在房里看书，闻五歌突然来找她。

是来辞别的。

闻五歌已经决定一个人去远游，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就不清楚了。

九歌有些不解。

“你真的要走？可你不是才刚回来没多久么”

闻五歌抿嘴微笑。

“是啊，但自从六妹逝世后，我的人生变得无比空虚，即便待在家中，也仿佛找不到灵魂，我想兴许能在外头找到我失去的灵魂。”

九歌能够理解她的心情，也不阻拦。

“父亲那边，你和他说了么，他同意你的意向了吗？”

“嗯，我就是跟父亲商量好了，才过来跟你辞别的，不管怎么说，我都要在离开之前见你最后一面。”

闻五歌真心的说。

九歌的心里不是滋味。

“我们闻家的女子，果真还是很难聚在一起。”

闻五歌笑了出来，笑容却是那么苦涩。

“或许，万一，我要是在外面找到属于我的归宿，兴许这一辈子就不回来了，这么说来我可能是一个不孝的女儿，所以九妹，你和七妹在家，就替我这个不孝的姐姐孝顺咱父亲。”

九歌毫不犹豫拒绝了。

“孝顺这种事，怎么能有代替一说。”

闻五歌满脸的尴尬。

“是啊，你说得对，所以我已经打算当一个不孝顺的女儿。”

九歌点点头，她明白了。

“五姐什么时候走，我送你一程。”

“不用了，我不希望有人来送我，这样会让我有所眷恋，我想心无旁骛的离开这里。”

闻五歌还是那么的独立。

九歌轻轻颔首，又问：

“那你的奶娘那里呢，是否要去跟她道个别？”

“奶娘那里，我今天已经去看过她，也带了些礼，希望她能好好度过晚年。”

闻五歌回道。

九歌一声叹气。

“好吧，看来五姐是下定决心要走了，作为妹妹，我当然会支持你的决定，只是我希望你在外面哪天漂泊倦了，要记得回家看看，别因为倔强的脾气不想进这个家门，要知道在这个家的人，都是你在这世上最亲的人。”

“我记住了，谢谢九妹。”

闻五歌最后满脸的感激。

这日，九歌去找父亲询问关于大姐夫的事，之前听王成成说大姐夫去南秀遇到危险，至今下落不明。

然而父亲只让九歌别多管闲事，并没有告诉她大姐夫现今如何了。

就这样被请出了书房。

九歌心有不甘，她总觉得父亲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

所以她拿着令牌进了宫。

心想着是否能从子栩那边问出什么消息来。

两人从仙游水榭回来就没见过面。

见到九歌的到来，子栩还是很高兴的，只是在听说她的来由后，忽然变得遮遮掩掩了起来，和她父亲一样的回答，也让她不要插手黄云飞的事。

九歌满脸狐疑的盯着他。

他却不停的在转移话题。

“我上次听王成成说，你的伤势很严重，还瘫痪了好些日，现在看你平安无事的站着，我也就放心了。”

九歌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别老转移话题好不好，我问的是关于我大姐夫黄云飞的事，你却在跟我说我的伤势，我如果身体没好，怎么会来找你。”

子栩盯着她片刻，立即转移目光。

“我不知道。”

“王成成都说了，我大姐夫失踪的事已经在早朝上谈论过，你怎么会不知道，不要告诉我你从来没有去上过早朝。”

九歌和他理论。

子栩想了想，才回：

“是谈论过，可并没有谈论出一个结果，目前真的没有人知道黄云飞的下落，你就算对我打破砂锅问到底，也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九歌泄气了，坐在席上生闷气。

“算了算了，你跟我父亲一个样，明明脸上写着我知道所有事情的神情，但一开口就是不知道，或者你一个女儿家家的，不要多管闲事。”

子栩笑了。

“你父亲说得很有道理。”

“哪里有道理了？哦，在你们这些大男子主义的眼中，我们女儿家家的就没有资格商讨重要的事情对不，我们就该成日坐在闺房里坐着女红，半步不出门是吧。”

九歌气呼呼的质问了几个问题。

子栩内心紧张了起来，感觉他怎么回答结果都会惹她生气。

“我不知道。”

又是这样一个回答。

九歌抬眼瞪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杀气。

“你再说一遍！”

子栩皱紧了眉头，几步走到九歌面前，又在她身边坐下。

“呐，给我个面子，别在问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应该了解我，我不是那种会对你撒谎的性格。”

九歌原本紧绷的脸瞬间噗嗤笑了出来。

转而是她安慰他。

“好啦，我刚跟你开玩笑的，不是真的要给你难堪，别生气啊！”

他叹了叹气，转而握紧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我知道你关心自己的大姐夫，可是有些事，一旦上升到朝事，就会涉及很多秘密，这个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九歌垂下眼眸来。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今日就不该任性的来找你问这件事，我就该听父亲的话老老实实待在家中，可是当我听到下人们说，前几日我大姐哭着上娘家找我父亲求救的时候，我的内心非常的难过，大姐就像母亲一样的呵护我，我真的不忍心看着她和她所爱的人有任何闪失。”

子栩认真的聆听完。

“我理解你的心情，不管是你，又或者是黄云飞的夫人，如今关心他下落的人可不止你们两个人，举朝上下，上至陛下，下至文武百官，都在担心黄云飞的安危，所以你不要冲动，更不要去做不该做的事，静候佳音，有任何黄云飞的消息，我会让王成成第一时间去告诉你。”

这番话说得子栩是煞费苦心了，经过仙游水榭一事，他真怕九歌这一股脑往前冲的个性还会再闯出祸来，他可不想见她再遇见危险了。

九歌怎会不明白，她苦笑道：

“我明白，有时候我确实给很多人带来了麻烦，也有许多事情都是因由我而起，我应该不能再那么莽撞行事才对。”

子栩点点头。

“你能明白最好，要知道在你的身边，可是有许多关心你的人。”

九歌抬头一笑。

“你也在其中吗？”

“那当然，我必须是第一个。”

子栩笑着回答。

九歌高兴的张手抱住他，然后把头靠在他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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