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云起满脸同情,原来不止他们家遭了变故。
随后叔侄俩一起到黄云飞的房里看他,现在最担心的人就是他了,在南秀经历了生死,好不容易才回来,又得知夫人去世,这般打击,不知道他的心里能否承受得了。
黄云飞静静的躺在自己的床上,黄墨麒在旁边守着父亲。
在梦里,黄云飞见到了自己的夫人闻一歌,她站在他们初见的地方等着他。
那次,他刚在战场上杀敌立功,被闻太师宴请到太师府。
席间,闻太师话中有话,称家里有几个女儿,想许配给他。
黄云飞自是不敢高攀,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闻太师并不死心,还带他去府里的花园走走。
就在那里,他遇见了一见倾心的闻一歌。
她那张温柔的脸,那双水汪汪惹人怜的眼睛,令他至今难以忘怀。
黄云飞当下看傻了,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闻太师看穿了他的心思,问他觉得小女如何。
黄云飞当时满脸的尴尬,想起自己不久前还婉拒太师的好意,结果在看到人家的女儿后,又一见倾心,真是没出息。
后来,在闻太师的首肯下,他如愿以偿娶得了佳人,从此夫妻二人相敬如宾,恩爱有加。
黄云飞甚至想过,等老了,就向陛下请求告老还乡,然后和夫人到乡下找个无人的地方,平静的过完后半生。
没想到,离这个梦只差一步,夫人就先行一步了。
想到此,就忍不住的潸然泪下。
守在床边的叔侄三人看到黄云飞眼角流下了泪水,三人都是满脸的震惊。
闻一歌出殡之日,闻家人也来送行了。
这日下了好大的雨。
许多人都躲在临时搭建的芦蓬内。
只有黄家人,还有黄家军站在大雨里。
雨再大,也不能浇息他们想为夫人送行的心。
黄墨麒和黄玉麟站在大雨里哭泣,脸上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了。
黄云飞跪在墓碑前,亲自刻上字,一笔一划,如同割在自己的心上,那么的痛。
闻七歌撑着伞,站在远处看着大姐夫这般痛苦的模样,为他所感动。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像大姐夫这么痴情的男人,世上不多了。
同时又羡慕大姐,即便她死了,也会在他的心里活一辈子,生生世世都不会消失。
这日。
同样也是子栩离开星甍之日。
王成成前来为他送行。
大雨淅沥沥的下,他们站在城门内躲雨。
王成成见这天气,很是担心。
“殿下,您当真现在就要走,不多留两日吗?或者等雨停了,再走也不迟。”
子栩摇摇头。
“今日南秀送来急报,西边地区已经开始发生叛乱,不少百姓惨遭毒手,本王若在这耽搁一日,就会有许多的百姓在这一日遇害,本王于心何忍啊!”
王成成明白他的心情,身在高位,若不为百姓做事,是要记在历史的耻辱上。
临走之前,子栩又对他道:
“不知道为什么,本王的心里有种很强烈的预感,总觉得南秀一行,不会白去,在这里失去了什么,到了那边一定会还回来。”
王成成听得懵懵懂懂的,误以为殿下指的是帝位一事,瞬间又激动了起来,他以为殿下早已放弃这件事,原来没有,看来殿下还是对被派去南秀一事耿耿于怀,想到此他激动道:
“殿下你放心,我也会在星甍这边努力,早日成为你想要看到的那个我,到时我们就可以里应外合,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子栩皱紧了眉头。
“成成,你应该误会了本王的意思。”
“啊?没错啊,殿下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
王成成傻了。
子栩也不知道如何跟他解释。
“罢了罢了,随便你怎么理解,我们得启程了。”
说完唤一旁休息的墨童子等人,准备启程。
王成成目送他上车,又对墨童子嘱咐道:
“墨童子,此番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你跟随在殿下身边,一定要照顾好他,还有你自己,也要学会长大了,虽然这么说有点残酷,但你决定留在殿下身边,就得有这个觉悟。”
墨童子也伤感了起来。
“成大叔,你放心吧,我已经长大了,晓得自己的职责所在。说实话,我也舍不得你,这一走,可能就得好几年的时间了,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最后他又渴求道。
王成成当然也想同他们一起走,可是自己有另外的事情要做,只能拒绝了。
“抱歉,我还不能离开,不过等到未来的那一天,我将会跟上你们的脚步,与你们同行。”
“切!这样的官话就别说了,我才不吃你那一套,不跟我们走就不跟我们走,我也不稀罕你这个成大叔了!”
墨童子突然就赌气了起来,对着王成成发脾气。
王成成既委屈又不能说出口,毕竟这是他和殿下之间的秘密。
远远看着车马出了城,他一人还留在原地。
心情甚是低落,这一别,恐怕得数年之后才能见面了。
雨渐渐停了。
黄家祖坟旁,木匠们搬来梁木开始在旁边修建屋子。
是黄云飞的意思,他已打算在这里长住,陪伴夫人。
三日后。
闻镜亲自前来黄家祖坟找黄云飞,对于他平安归来很是高兴,只是他也得该回朝禀报南秀一行的事了。
屋里。
黄云飞头发凌乱,满脸憔悴的跪在闻镜面前。
“岳丈大人,云飞失职,没能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如今也没有心思在朝为官了,恳请岳丈大人替云飞像陛下说说,云飞已打算再次隐居,陪伴夫人过完这后半生。”
闻镜看着他憔悴的脸色,怎能不理解他的心情,云飞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大女的死他也感到悲痛,何况是他。
“老夫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还年轻,真就打算一辈子待在这里?”
黄云飞毫不犹豫的回答:
“没错,说年轻,云飞已年过四十,不算年轻了,现在不过是苟延残喘的活着。”
“那黄家怎么办?”
闻镜关心的问。
黄云飞怔了下,才回答:
“阿麒和阿麟都已成人,还有我胞弟云起在,即便没有我在,他们也能顾好黄家。”
闻镜点点头,又叹了口气。
“唉,其实老夫同你一样的心情,一歌是你的妻子,更加是老夫的女儿,没能挽救她,老夫的心中也甚是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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