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茅坚石便回房布置了起来。
在离开宁王府之前,他让宁世子派人给他准备了不少材料,除了一些实在稀缺的玩意,基本九成以上的黄级符篆都凑齐了材料。
与袁不平的对战中,让他再度意识到了符篆的重要性。
对方一开始那一张炎火咒,威力极大,若非他从陈有道的身上学到了纸傀术,用假身与本体掉了包,恐怕一开始他就必须要暴露气道修士的身份了。
这种符篆茅坚石手中也有一张现成的,是从左迁老道的尸体上搜刮而来,而通过袁不平所施展的效果,他基本可以肯定,此符只要用对时机,即便是明窍期的对手也极有可能身受重伤,甚至说陨落!
当然,如果像袁不平一般,直接正面施放符篆,在明窍期修士有准备的前提下,完全可以用灵力抵消大半的伤害。
换成明窍期以下的炼气士,基本一丢一个死,没有丝毫反抗能力!
若不是袁不平打从一开始便小觑茅坚石,认为他弄虚作假,说不得还能让茅坚石尝到一些苦头。
在五行符篆中,当属雷火属性的符篆对于阴邪之物的克制效果最强,同样在破坏力上也是较为首选的手段。
所以这一次在行动前,茅坚石打算多准备几张符篆,以备不时之需。
黄级符篆不仅威力不俗,最重要的是,他能在修士灵力耗竭时作为其最强的底牌,往往能在关键之时取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甚至绝地反杀。
因为当对手力竭的时候,也往往是你最掉以轻心的时候!
为了不叫外人发现,茅坚石从宁王府带回的材料,他都藏在了卧室的暗格之中,取用十分方便。
等到哪一天,他让人在地底通个地窖出来,就可以将宁王府的尸棺领回来了。
“噔噔!噔噔!”
茅坚石正打算从暗格中取出材料,就在这时,房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茅坚石只要停了手上的动作,回头看向了门口:“是谁?”
“二郎,是我,我给你取了些热水来!”
很快,门外便传来了沈慧芬的声音。
茅坚石快步走去,一打开门,正好看到香汗淋漓的沈慧芬提着一木桶热水,在外面候着。
茅坚石叹息道:“如今既然已买了丫鬟,二娘又何必如此劳心呢?”
沈慧芬却是咬了咬嘴唇道:“二娘什么都不会,除了这些杂活累活,也没有什么能帮到你的,若是此事也交由外人来代劳,实在是心中有愧!”
沈慧芬自己很清楚,什么事情能让人代劳,什么事情不能代劳,与其让那些年轻的小丫鬟借机接近她二郎,自然得把这种亲近之事交由自己的手中。
茅坚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最终让开身子,没有拒绝。
不一会,来回几趟后,茅坚屋内的浴桶就被盛满了热水,随着屏风一展,沈慧芬便准备伺候对方沐浴。
可没等茅坚石的上衣完全褪去,他那硬朗的肌肉线条便直接呈现在了沈慧芬的眼前,让得沈慧芬的呼吸都不禁为之急促了起来。
“二郎这身子,怎会如此强壮”
如此近距离,闻着对方身上强烈的男子气息,沈慧芬眼神都略微有些迷离了不少。
她不是没有见过那些壮汉,可往日里都是包裹在衣服之内,如此直观而又近距离的观察还是第一次。
一瞬间看得入神了,竟是鬼使神差的用手指在对方的胸膛上点了点。
沈慧芬突然的举动,让茅坚石仿佛浑身触电了一般,下意识倒退了半步,他咽了咽口水,强作镇定道:“二娘,你知道我这人没什么定力,可千万别乱来啊!”
听到茅坚石带有隐喻的虎狼之词,沈慧芬也是不由得脸蛋发烫,她白了茅坚石一眼,推搡道:“莫要胡说,赶紧洗了身子,早些休息!”
好家伙,这话听着怎么就如此有歧义呢?
要是把对方换做前世的推油技师,茅坚石可能便就地正法了!
茅坚石脑嗨了一波,最终还是捂着裤裆进入了浴桶当中。
虽说挺大个人的,但在一女子面前还是会习惯性遮挡一下,毕竟上辈子他也是个老光棍,就嘴上功夫了得,真刀实枪,还真没有与人战斗过
茅坚石眯着眼,舒服的靠在浴桶边缘,泡澡这种东西还是慢舒心养气的。
不过随着时间一长,他很快便发现背后并没有多大动静,他也没多想,自嘲道:“是不是我太皮糙肉厚了,让你使不上劲?”
以茅坚石如今的肉身强度,等闲兵刃都难以划破伤口,除非有灵力或者真气附着,方才能够伤到筋骨。
所以他短时间竟没有感受到肩膀上的力道,还以为是自己的肉身密度太高了,导致对方发不了力。
可他的话语才没落下多久,一双略微清凉的双手便慢慢抚过他的脸颊,继而在他的太阳穴位置慢慢揉捏起来。
“二娘,如果吃力那就别按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这一次他终于感受到了一些力道,只不过,他似乎能感觉到对方的力量并不是十分均匀,更像是因为用力过度而引发的颤抖。
然后几息过去,迎来的依旧是沉默。
这一下,茅坚石终于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他睁开眯着的双眼,侧过脸去,看到的竟然是栾倩:“嫂嫂,怎么是你?”
栾倩有些慌乱的后退了半步,下意识半掩着酥胸,完全不敢与茅坚石对视。
此时的栾倩装束十分清凉,若不是茅坚石知道对方的性子,绝对会以为对方是在引诱于他。
望着对方手足无措的模样,茅坚石叹了口气道:“是不是二娘让你来的?”
栾倩咬了咬贝齿,先是一点头,随即又反应过来似的赶忙摇头,好不迷糊。
“行了,我不用你们伺候,以后让那些丫鬟来做这个粗活就行了,早些去休息吧!”
对方半天也蹦不出个屁,茅坚石也懒得再追究,摆了摆手,示意对方离开。
“不我不能离开,二娘说我今天要是回去了,以后就不给我买甜糕了”
栾倩拼命的摇晃着脑袋,俏脸微微有些苍白,一想到自己要失去那些美味的甜糕,她便感觉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一般。
“甜糕?”茅坚石不禁愣了愣。
一谈起甜点,栾倩的脸上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随即有些心有余悸的说道:“是呀,甜糕可好吃了,二娘说这要许多钱,如果我不听话,日后便再也吃不到了!”
茅坚石有些哭笑不得:“你放心,我会与二娘说的,就算她不给你买甜糕,我也会给你买,回去吧!”
离开了那穷山僻壤之后,家中的两个女子都已经不再蓬头垢面,如今再配上靓丽的新装,完全将掩盖的容貌给释放了出来。
沈慧芬的姿色其实还只是中上,就像是善良的小姨、妈妈的朋友、邻家的大姐姐,让人抱有跨越年龄的幻想。
反倒是懵懵懂懂的栾倩,单论容貌,甚至比宁澜还略胜一筹,只不过在气质上,却差得十万八千里。
宁澜的憨,是不谙世事,栾倩完全就是心智不全。
说实话,对于只拥有如同五六岁孩童心智的栾倩,茅坚石完全生不出那种属于成年人的冲动。
即便栾倩现在穿得十分清凉,但如果真要茅坚石选择,他宁可选择善良的小姨、妈妈的朋友、邻家的大姐姐。
毕竟他二娘,真的很会
而此时,茅坚石念叨的二娘,整躬着身子,趴在了茅坚石房门外的一处角落里,静静倾听着里头的动静。
也幸好此时,鬟们都回屋休息了,如若不然,还以为这家子人有什么怪癖呢!
茅坚石的对面,栾倩依旧是固执的守在浴桶旁,死死拽着衣角,不愿意妥协。
相比茅坚石而言,她跟沈慧芬相处的时间更久,故而在栾倩心目中,可能沈慧芬的话甚至比茅坚石这个一家之主还来得更为重要。
因为人家压根不明白你这个一家之主的意义是什么!
“呼”茅坚石重重的叹了口气,准备起身,专门在今天花点时间好好给对方上上课。
“啊!!!”
就在这时,大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惊呼声,似乎还不只一人。
“难道说?”茅坚石目光一凌,瞬间便从浴桶中跳了出来,栾倩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看时,早已没了对方的身影。
冲出房门后,茅坚石看到一群丫鬟衣衫不整的聚集到了院子中,像是因为匆忙之下,没来得及收拾,脸上布满了慌乱之色。
“怎么了?”此时的茅坚石光着上半身,下半身的长裤上还不断滴着水珠,不过他已经顾不上了。
“有,有鬼!”其中一个丫鬟有些惊恐的指着院墙外的方向。
虽然对方并没有指明具体位置,但茅坚石还是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那个杂物间。
茅坚石轻喝了一声,示意对方几人冷静点:“什么鬼?说具体点!”
而这时,也不知道从那冒出来的沈慧芬,一脸惊魂未定的走了上来:“我我好像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哭声!”
沈慧芬一直在屋外,在几个丫鬟从屋里蹿出来的那一刻起便听到了动静,到如今一张俏脸还挂着满满的惧怕之色。
茅坚石不做多想,当即将灵力附着于耳畔,细细聆听周遭的声音。
几息过后,茅坚石皱起了眉头:“为什么我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他全神贯注之下,足以将百米内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而杂物间与茅坚石所在的位置才不到四五十米,若不是连沈慧芬都听到了动静,恐怕茅坚石以为几个丫鬟在耍他了。
“你们现在还能听到?”茅坚石看向几个丫鬟。
丫鬟们点了点,她们不仅能听到,还发现那哭声越来越大了!
而几人中最大胆的丫鬟小翠,更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茅坚石的表情,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咬牙道:“老,老爷,有些话不知奴婢当讲不当讲”
茅坚石点了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
如此,小翠方才鼓起勇气道:“奴婢早些年就听说过此处的传言,说是宅子里一到晚上就会出现哭声,不过只有女子能听到,而且一旦是宅子外的人就会听不得”
旧居换新居,最忌讳这些不吉利的话,哪怕沈慧芬心中也是害怕的紧,依旧连忙上前喝止了对方:“小翠,你别胡说!”
读书人一向不喜鬼神之说,就算沈慧芬没有念过书,却也常听茅坚石咏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还记得之前自己说过这大娘子中了邪,便是让得她二郎尤为不喜,她深知做奴仆的不易,看似在喝止丫鬟,其实更不如说是在保她。
看到沈慧芬的神色,小翠也赶忙闭上了嘴,暗暗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随后便用余光不断的瞥向茅坚石,生怕对方惩戒于她。
她们这些被东家买卖的奴婢,完全没有人权,而东家却拥有全权的处置权利,不仅可以任意买卖或典押,也有权决定她们的婚嫁。
哪怕是在东家惹怒了主子,直接被杖毙了,官府也不会过问。
从签下卖身契的那一刻起,她们便已经是贱命一条了!
小翠担心好半天,眼眶都红润了起来,看得一旁的沈慧芬不禁有些动容,曾经有过相同经历的她,十分清楚对方现在到底有多么担惊受怕。
她咬了咬嘴唇,正当她考虑着是否替对方说几句好话之时,却听茅坚石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们今晚全部先进我的屋子!”
哪怕众人知道茅坚石说得是正事,一时间皆是哑然无语,羞赧的错开了眼神。
茅坚石也是无语,他看起来像是那么不正经的人?
为了让众人服从命令,故作阴沉道:“一会接下来不论你们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许出来,若是谁不听我的命令,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说罢,茅坚石也顾不得解释来龙去脉,快速跑回了屋中。
因为他发现沈慧芬她们已经有些不对劲了,那印堂上居然已经开始微微发青了。
显然,那只有她们这些女子才能听到的恸哭,有着极大的危害!
等到他再是出现在院子内,已经换了一身森罗殿的制服,直到目送着这些小娘子一一进入了屋子,便是掐动法诀,待得一张张纸人从地面上起身,吩咐道:“守着屋子,别让人出来!”
纸人们纷纷点头,随即飘向卧室的门窗,就像是门联一般纷纷贴了上去。
见状,茅坚石方才放心,背着剑匣朝着院墙另一头行去。
而在他离开后,卧室内的沈慧芬心神不宁,尝试想要打开门缝看看屋外的动静,却感觉房门就像是被巨石堵住了一般,一丝细缝都挪不开来。
反倒是她力气用的大了,还会听到外头时不时的传来怪笑,吓得她赶快打消了开门的念头。
“咦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