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爬上山坡,第一缕阳光照进了青牛小镇,雾气腾腾,仿佛仙境一般。
罗大盛在前面翻土,古言跟在后面撒种子,小六子在最后盖土。三人忙的热火朝天。
随着最后一块土盖完,这一季的青禾米总算是种完了,三人随意的坐在了地梗上。
“小言,你真的要走了吗?”罗大盛深吸了一口旱烟。
“嗯,我今年十六了,已经成年了,我想出去走走。”古言看着太阳升起的地方,眼睛里有光。
小六子在一边红着眼不说话,只是拿着一棵草茎在地上瞎画。
“罗状元有没有给你说过你的事?”罗大盛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
“说过了,有次喝醉酒了说的。”古言想了想道。
……
青牛小镇的居民都是罗姓,罗状元就是古言的酒鬼老爹,是小镇上臭名昭著的酒鬼,也算是可怜鬼。
小时候罗状元家也算是小镇上有名的富人家了,后来黑羽帝国打仗,抓壮丁,罗状元的老爹也被抓走充军了。
一年后,黑羽帝国胜利收兵,罗状元的老爹却毫无音讯,生没见人,死也没有消息。
罗状元的老妈就这样抛下年幼的罗状元去寻丈夫。几个月罗状元的老妈回来了,带着罗状元老爹的骨灰回来的,人疯疯癫癫的,回来之后没两个月就死了。
年幼的罗状元变卖了家里的土地给两人安排了丧事。从那以后,罗状元就变成了一个酒疯子,整日游荡在小镇上讨酒喝,镇上都是罗家人,沾亲带故的,可怜他,也给他酒喝。
三十岁那年,喝醉酒倒在河边的罗状元捡到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婴儿手里捏着半块玉佩,上面刻着古言两个字。
迷迷糊糊的罗状元就把孩子带回了家,一生未娶的罗状元可以说是奔着过一天算一天的想法,硬是把古言拉扯大了。
可惜,常年酗酒,罗状元已是百病缠身,还没来得及享福,五十岁那年丢下十岁大的古言就死了。
古言平日里就帮镇上人家干活,多少没饿死自己。
而今,六年过去了,古言已经是一个大人了,他想去找找自己的身世,对于素未谋面的亲生父母,他不恨,也不想,他只想知道自己是谁,来自哪里。
……
小镇上,小六子他娘包了几块烧饼放在古言的怀里,刚烙好的,还冒着热气呢。
小六子没来,听说在家哭躲着哭。
罗大盛给古言整了整棉衣,说道:“以后有时间了回来看看六子,打小就你俩关系好。”
“嗯嗯,我会回来的,给六子说我会想他的。”古言强忍着眼泪。
坐上马车,看着生活了十几年的土地,挥手告别了罗大盛和六子他娘,古言放下了帘子。
马车摇摇晃晃的走向远方……
“言哥~”
“言哥~”
一阵呼声从马车后面传来,古言一把拉开帘子,是小六子!陪伴了自己十几年的兄弟。
“言哥,接住。”小六子高呼着扔给古言一个小包“记得回来看看我,我会想你的。”
“我会的!”古言高呼回应道。
小六子挥着手,马车渐行渐远。包里是兄弟俩这几年捡垃圾换来的钱,小六子存的,几钱碎银。
……
……
一路颠簸,古言坐的是腰酸背痛,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山贼都不会有,打劫一年可能都没有几两银子,还要被官兵围剿。
日落西山的时候,一座巨大的城门映入眼帘,青山城。拉车的是青鬃马,脚力很好,一路没有停息,直接到青山城了。
青山城是离青牛小镇最近的一座城市。
马车入城就停了下来,马车要去送粮食就不方便拉着古言了。
进门的墙角坐着七八个小厮,他们是给那些对城里不熟悉的客人引路赚外快的。
马车一停下来,好几个人就围了上来,当看着下车的人穿着破旧棉袄的时候,又都退了回去。
一个黑瘦黑瘦的家伙犹豫了一下,又转头走回来。
“有事吗?”古言很谨慎的问道。
这是他第一次进城,身上也就几两碎银子和一些铜板,可不能让人给顺走了。
“大人可是需要引路?大家都叫我瘦猴,我从小就在青山城里生活,熟的很。”瘦猴上前询问道。
天色已晚,当务之急是找到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古言思索一下问道:“你可知道附近哪儿有比较便宜的客栈?”
“我正好知道一家便宜房间又好的客栈,就在不远处,大人请跟我来。”瘦猴心里一喜,有生意上门。
这是他今天第一次出手,从早上出门到现在,拉不到猪猡就饭都没得吃。
古言随着瘦猴消失在了巷子里。
“诶,倒霉的乡下人。”坐在墙角的几人叹了一口气。
……
古言随着瘦猴来到一个四合院门外,院子不是很大,看样子不像是客栈。
“咚咚咚”
“咚咚咚”
“虎哥,有客人上门了。”瘦猴上前敲了敲门。
“砰”
四个大汉拿着木棍冲出来,把古言团团围住。
“干的不错啊,瘦猴。”一个身穿虎皮大衣的刀疤男笑嘻嘻的从门里走出来,随手丢给瘦猴一个钱袋子“这是给你的奖励。”
“谢谢虎哥。”瘦猴拿到钱袋直接转身跑了。
“小子,要钱还是要命?”黑虎径直走到古言面前,一把小刀在手上舞弄着。
怎么办?第一次出门就遇到了这鸟事,古言心里很是无语。环顾四周,三面都是墙,唯一的出口被堵住了。
“别看了,跑不掉的,我劝你还是乖乖把钱交出来吧。”黑虎笑了笑,任凭古言观察四周。
“大哥,我是乡下来的,穷的要命,哪儿来的钱啊。”古言一边后退与几人拉开距离,一边观察墙的高度,思考能不能翻过去。
“小子,别想耍滑头,把钱交出来,什么话都好说。”黑虎懒得浪费时间,上前就要抢夺古言的包袱。
机会来了!
古言跳起来,一脚狠狠地蹬在黑虎的胸口,一个翻身勾住墙顶,翻了过去。
“玛德,这小子是属猴的吧,给我追,别让他跑了。”黑虎吃了一脚,心头直冒火。
五个人搭着也开始翻墙,三米高的墙两个人搭梯子很容易就翻过去了。
墙里是一个小院子,哪管这么多,古言迅速跑过去打开院门,转身躲到了一个水缸背后。
黑虎一跳下墙就看到大开着的院门,直接带着四个小弟就追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古言慢慢的从水缸背后伸出头来,看到安全后这才走出来:“一群傻冒,就这智商也想抢小爷的钱。”
古言来到墙边,奋力一跳,抓住墙角翻了回去。
看着院门大开的强盗窝,古言咧嘴笑了:“小爷叫你血本无归!”
几分钟后,古言揣着一大把银票,包里还装着一些碎银子。
银票和碎银子加起来估摸有上千两,这下发大财了,也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才积累这么多财富。
古言轻轻的关好门,影子在夕阳的照射下越拉越长……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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