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边张无忌带着小昭一路下山而去,杨逍答应了释放小昭,可却没替她解除脚上的镣铐,一路发出丁当、丁当清脆的金属撞击之声,极其不方便。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二人还才走到山腰。
张无忌一看如此也不是法子,便耸眉问道:“小昭,我背你吧,等下山后再想法子替你解除这镣铐。”
小昭一惊,此时她已除去了脸上的掩饰,露出光洁美丽的脸蛋来。
“这,公子,这样不好吧?”她显然有些受宠若惊。
张无忌却以为她是拘泥于礼数,挠了挠头:“也对,男女授受不亲,是我唐突了。”
小昭一听,公子当真是没把她当成丫头看待,否则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
她展颜一笑,眼珠子里就隐隐闪着些泪花了。
“公子!我的公子!小昭是觉得自己身份低贱,不配让公子背着我!”
张无忌一愣,接着认真道:“小昭,我早和你说过了,我从来就没就没把你当成什么使唤丫头,请你以后也不要妄自菲薄了好吗?杨左使既然已经答应放你自由,你就不再是什么侍女丫鬟了!”
听得这番话,小昭更为感动,微微点了点头,突然,整个人扑向了张无忌。
张无忌直觉得一阵香风袭来,左手本能地搂住了小昭的腰肢,以防她摔倒。成年之后,他还是第一次这么亲密地和一个女人搂抱,这令他心跳加速、面红耳赤起来。
小昭的脑袋贴在他的胸口,笑道:“公子,你的心跳得好快!好像要跳出来了一样。我从来没听过这样剧烈的鼓声咚咚咚咚咚咚”
张无忌的右手缓缓抬起,轻轻颤抖着,想要摸一摸小昭的秀发,可却迟迟不敢落下去。
“咕咚”一声,张无忌深深地咽了口唾沫。
“公子,怎么了?”
小昭抬起头,正好看见张无忌那只抬起的右手,疑惑地问道。
张无忌赶快将右手伸到脑后挠了挠:“没事,没事,嘿嘿!”
小昭嘴巴一动,绛唇翘起,显得分外可爱。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张无忌,海水般的淡蓝眼波中已尽是欢喜。张无忌不敢与之直视,闪躲的眼神飘忽不定。
“公子!”小昭脸上挂着一丝坏笑,“你怎么不看我,我不好看吗?”
“好好看极了。”张无忌东张西望道。
小昭“嘿嘿”两声,趁着张无忌不注意,迅速地抬起头,“啵”的一下亲在张无忌的脸颊上。
张无忌愣了。
他人都傻了。
从小到大,除了娘亲之外,还没有第二个女人亲过他!
张无忌的一张黑脸也掩盖不住此时的羞红了,他支支吾吾道:“小昭,你,这”
小昭见张无忌如此纯情羞怯,便调笑道:“公子,你怎么像个羞答答的小姑娘一样呢!”
张无忌挺直了腰杆,声色内荏道:“才不是!”
“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快些赶路下山吧!你上来,我背你!”张无忌又一本正经地说道,似乎刚刚什么也未发生一般。
小昭粲然一笑,搂住他脖子,在他怀中一翻身,就已到了他背上。
“公子,我沉吗?”
张无忌“啊”了一声,显然没想到小昭会问这个。
他摇了摇头:“一点也不沉,你还在长大,要多吃饭多吃肉。”
“不不不,那样会变成肥猪的!”小昭急忙摆手。
看来无论哪个朝代的女子,俱都是爱美如命的,哪怕身上添了一丝肉那也是多余的。
张无忌有九阳神功护体,负着小昭行走在山路上也是健步如飞。小昭靠在张无忌背上,更感觉一阵温暖。
这雪山夜里分外寒冷,她只是穿了件单薄的红袄,内力又不比张无忌深厚。脚上沉重的镣铐,更是雪上加霜。
她的手脚已经冻得冰凉,浑身发颤,可张无忌这个大直男丝毫没有察觉到。而小昭也只字未提,她就怕张无忌嫌她累赘,不肯带着她一起了。
朦朦胧胧的月光给她可爱秀美的小小脸庞笼了一层轻纱,小昭脸上浮现安逸的微笑,低声问道:“公子,以后你到哪里,我我也跟到哪里,好不好?”
张无忌可怜小昭与自己都是自幼父母双亡,而她又如此依恋自己,便应答道:“自然是好的,只是我得先想法子替你解了这镣铐。”
小昭踢了两下腿,铁索便发出“丁当”脆响,她忧虑道:
“这镣铐并非凡铁,普天之下除去倚天剑外,恐怕再无它物能够断开了。”
张无忌眉头微皱,心想那灭绝师太对自己打骂还不及,怎会借给自己倚天剑?
“公子,如今六大门派及明教都要对付元廷,公子何不趁此机会一展身手?”
张无忌恍然大悟,喜道:“对啊!我们如果救了峨眉派弟子,那灭绝师太说不得就会将倚天剑借给我们了!小昭,你真是太聪明了!”
小昭一翻白眼,心想公子还真是与世无争啊!若是旁人身怀如此绝世武功,一定会追求做什么武林盟主乃至于天下之主。而自己的张公子呢?却想着如何救人、借物、开锁
“小昭,你怎么不说话了?”张无忌抖了抖肩,还以为她睡着了。
小昭心中一定,这就是自己选的张公子啊,他要是要做闲云野鹤,自己就陪他一起好了!
她闷不做声。
张无忌奇怪,转过头去要一探究竟。
没想到,他一下子就撞上了小昭那张精致的脸。二人的脸庞贴得如此之近,张无忌感觉小昭长长的眼睫毛几乎要戳到自己的眼珠了。
“公子,今夜月色好美!”
小昭吐气如兰道。
张无忌浑身气血喷张,忍不住对着她的红唇深情一吻。
须臾之后,小昭的脸已红成了石榴,轻声道:“公子,我这辈子都要永远、永远跟着你,好吗?”
事已至此,张无忌胸中升起一股责任感,神色坚定道:“好极了!”
小昭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接着道:“公子,你背着我赶路太辛苦了。我替你唱首小曲儿。”
“什么曲?”
“是我家乡的小调”
“来如流水兮逝如风,不知何处来兮何所终”
缥缈的歌声回荡在雪山间,月光之下,苍茫天地间,唯有张无忌负着小昭前行的身影。
但昆仑雪山之中,也绝非寂寥无人。
旁人实难想象,越过几座荒寂的雪山后,竟能看到一片灯火辉煌的画面。这里便是朱武连环庄了。
南宋末年,朱子柳和武修文见大宋气势已尽,为了避祸来到荒无人烟的昆仑山中,各自修建了两座庄园隐居。又经过后人近百年的扩建完善,打通了前往昆仑山长春谷的山道,自此后,这朱武连环庄方才成为山中的一处世外桃源。
连环庄纵横十里,由数十座大小庄园构成,俨然一座山中小村。除去首尾最为宏伟的朱武两家外,其余庄园皆是百年间来自各处的地主豪强,选择在此建庄隐居,只为躲避战乱或者仇家。
鲜于通跟着武烈三人来到连环庄,登高眺望之时便深为震撼,再到武家庄上,更感惊讶。
这武家庄的规制,俨然与江南皇家园林无二。其中亭台楼阁、假山池沼、花草树木一应俱全。舍内花墙廊子、梁栋门窗、家具陈设俱显皇家气派。真可谓是“山中土皇帝”,极致奢华。
武烈见鲜于通眼中放光,虽是竭力抑制,仍不难看出他的诧异。他不禁得意莫名,这可是祖宗百年的积淀,将江南风光尽数搬到了这昆仑大山之中。
由于连环庄毗邻长春谷,受其影响,也不至严寒难耐,倒还算宜居。
武烈早已吩咐人摆好宴席,待鲜于通沐浴更衣完毕后,便入席用餐。
双方是各怀心思,酒桌上觥筹交盏,各种山珍海味令人目不暇接。
待到酒过数巡,双方都是酡颜怒发。
武烈方才醉醺醺开口道:“不知前辈在华山派居何要职呐!”
他看似漫不经心,似是醉酒胡言,实则却是蓄谋打探。
鲜于通自然也是如此,看似已醉的迷迷糊糊,心里实则跟明镜似的。
小样儿,还想坑我!
鲜于通摆了摆手,语无伦次道:“喝再来一杯”
武烈对一旁的卫壁使了个眼色,卫壁起身走到鲜于通身旁,大声道:“前辈,我师父问你,在华山派身居何职?”
“前辈?前辈?”
卫壁嘴角无奈地抽了抽:“师傅,喝晕了。”
武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让人扶他下去”
等到鲜于通离去后,他又对卫壁道:“咋们一定得想办法撬出他的秘密。此人武功深不可测,一定是华山派的大人物。”
武烈背着手,深沉道:“壁儿,连环庄传承到我们这一代,算是彻底断了根,祖辈留下的武学秘籍,所剩无几。若再这样下去,别说什么继续发展,就是镇住山上那些豪强都成问题。”
卫壁跟在身后,目光闪烁,似有所想。
“所以,今晚,你想办法摸摸他的底。必要的时候,就让你师妹上吧!”
卫壁一怔,瞪大了眼道:“师父的意思是”
武烈点点头:“你去和青婴说,就和上次对付张无忌那小子一样。咋们几个配合配合,总有办法把这老家伙的秘密撬出来。”
原来,武烈见鲜于通席上醉酒后就一直夸赞武青婴年轻貌美,是以认为这家伙也不过是个老色胚罢了。
对付老色胚最好的方法,自然就是美人计仙人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