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浅瑜几乎把嫌弃写在眼神里,裴翊宸哪儿能感觉不到?
不过,他此刻也顾不得计较她的态度。
因为身份证明这事情…
他一身夜行衣先钦差队伍一步到柳城暗探,本就是为了隐藏身份,从另一个角度查案。
如此,又哪儿会带证明身份的东西?
他瞥一眼团在他脚边的猫,蹙眉。若是在京城,拎出这只不少人都知晓的猫,说不定还能证实身份,可在潼宁…
“怎么?没有能证实身份的东西?”温浅瑜看出他的为难,眉目一沉,便转身欲走,“既如此,那我便不奉陪了。”
即便这人的言行中挑不出漏洞,她也不可能仅凭他几句话,就轻而易举地相信他。
他若无法拿出实证,他们只能各走各的路。
“嗳,等等!”见人要走,裴翊宸只能在仓促间取下脖颈上的玉坠,“这个,虽不能证明我是钦差,但却可以证实我的身份,你瞧瞧吧。”
姑且一试吧。
她若实在不信他,他也只能熄了“让这等高手为我所用”的心思了。
“这是…?”温浅瑜接过玉坠。
贴身佩戴的玉染了体温,入手便有温润之感。其水头光泽也是上佳,哪怕是她这样不懂行的人,也能一眼分出好坏。
上等的玉料被切成圆坠状,正面浅雕了些祥瑞图案,背面,则刻着一个小字——宸。
见她目光在“宸”字上落定,裴翊宸也跟着解释道:“那是我名字,安王裴翊宸,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
“你是安王?!”温浅瑜猛然抬首,死死盯住裴翊宸。
巨大的态度转变和那灼灼目光,让裴翊宸万分不自在:“是…有什么问题吗?”
他寻思着,这两年在刑部做事的他虽破了不少案子,但也没到令人谈之色变的地步吧?这姑娘怎么一听他的名号,就…这么…
安王…他竟是安王!
温浅瑜下意识屏住呼吸,以压制心中翻涌的情绪。
安王之母,已故的先皇后,便出身喻家。她虽非嫡出一脉,却是早年间喻家最出色的女子!
在喻家,她论兵法策略、行军打仗,绝不输任何一个男儿。在宫中,她统领六宫、母仪天下,亦是表率。
只可惜,在十三年前太子和喻家获罪之后,她便被废除了皇后之位打入冷宫。在冷宫中,她又眼睁睁看着家族覆灭、爱子被诛…于是,在一颗鲜活的心化作死灰后,她选择了投缳自尽。
就此,香消玉殒。
不过那时,她虽被牵连,但她尚未知事的幼子,却因是皇家血脉又年纪尚小而安然存活下来,抱给了别的妃嫔养着。
这个幼子,便是现在的安王!
也是,这个世间少有的,还和喻家有些许关系的人…
“这玉坠先归我保管,你若有事,只管来安平客栈找我。”收拢思绪,温浅瑜便把玉坠收入怀中。
“不问我要你做什么事了?”裴翊宸诧异扬眉。
“不问了,什么事都可以。”温浅瑜果断应答,稍一顿,又道,“顺便告诉你则消息,于知州手里拽的那块布,有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