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你那鼻子跟我们正常人不一样。”裴翊宸敲敲眉心,恍然,“像你这样能在棺材边闻见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的人,面对那一堆浓妆艳抹的女人的确为难。”
温浅瑜一提,他便立马捋清了思绪。
昨儿个分别时他就知她嗅觉灵敏不同于常人,如今提起这一茬儿,他倒也没觉得夸张。
只是,提到香味,他不免想起关于那块布的线索:“说到香味…你今儿个,有感知到和棺椁里那块绢布散发相同的味道的人或物吗?
“我想,你昨日提到的那块布的对应线索,应当就在这楼里。”
于知州浑身上下的惨状,都是为了圆厉鬼索命的说法。那他手里诡异拽着的那块绢布,多半还是为了呼应这个说法。
他的死和云鬓阁脱不了关系,那绢布,自然也应是云鬓阁之物。
裴翊宸甚至猜想,在那套冤魂索命的说辞里,这块布或许就是于知州在冤魂来找他时,从其身上拽下来的东西。
拽下来…那便是玉姬之物了!
可温浅瑜却在这时摇摇头道:“没有。”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那块布上的味道淡雅得很,即便没有放置许久,也该是股若有若无的浅淡香味。
“可是…我仔细辨了辨这云鬓阁里的味道,发现,就算是这标榜清雅的雅室,也有着比其浓郁数倍的香味。
“所以我在想,那块布对应的,会不会是其他线索?”
“其他线索?”裴翊宸微眯凤目,不置可否。
那样突兀的一块绢布,真的能与现在最主流的说法分开?
他暗暗握紧杯沿,重新整理起思绪。
于知州是从五品的知州,一州之首。他忽然死了,朝廷自然会勒令地方仔细核查,给一个合情合理的缘由。
可以潼宁府知府为首的这群人,查了五六日,还是毫无进展。
如此,朝廷当然不会任由他们再浪费时间。
掌刑狱断案的几个衙门一合计,便让大理寺牵头,组一队钦差前来柳州接手案件。
钦差驾到本不是小事,况且此次指派的钦差,还是个王爷…
在这样的情况下,潼宁官员必然会更加严谨地对待,绝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所有的流程,也必然会严规合矩…
所以,明日钦差队伍在简单用过接风宴后,便会立马被请到于家别苑,去查看请于知州的尸体…
而那时,尸体的惨况和其手里握着的那块绢布就会在第一时间被钦差过问。
这时候,潼宁知府等人会怎么答呢?
事发距如今已有半月,他们肯定不会用一句“不知道”来敷衍。若真如此,他们不如偷偷把布藏了。
但这些人又确实什么都没查出来…
思来想去,裴翊宸还是觉得,一句“冤魂索命”将是那时候最好的解释。而那块布,在那时候,一定会成为最好的证据之一!
“那绢布是玉姬的,不会错。”裴翊宸抿唇沉默一瞬,又换了种说法,“或者说,那绢布是云鬓阁的,玉姬不过是阁中能够得上使用那块料子的人。”